审案完毕,张巧娘又被拖回地牢里去。
就等四皇子周景和将案件向皇上说明以后,就要对她问罪了。
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滑落,张巧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死罪,大周国针对犯妇也会很多令人闻风丧胆的刑法,割舌,腰斩,断臂,纹面,充军等等。
哪一样,她都受不了,她还有女儿。
她女儿都快生了。
悲痛中的张巧娘脑子一脸混乱,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有眼泪情不自禁地一直掉,除了用哭宣泄自己的恐惧,她什么都不知道。
张盛在对面,也当了半天木头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张茂死了三十八年,这事还能被他的孙女给翻出来,早知道,就叫巧娘把沈云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害了,这样以后也没有沈清姝的出生了。
这就是个祸害,他们父女的克星。
“爹,我不想死,我还能怎么办?”张巧娘哭了大半夜,忽然沙哑地问道。
张盛睁开眼睛,看向她的方向:“你心里清楚。”随即,他转过头去。
张巧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
到了现在,她还能如何。
“我想见一见徐兆通,我还想最后再看一眼我的萱儿。”
张巧娘罪证确凿,就等发落了。
人心惶惶的,不止是在徐家被关起来的徐兆通,还有宫里的某个人。
“娘,这个人,不能留了。”康王脸色阴冷的说道,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张巧娘这个人替她娘做了很多事,其中最要的一件事,如果纰漏出来,被世人知晓,足够将他们母子两个经营的一切,全都化为泡影。
甚至还要赔上他母妃的性命,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这将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做皇帝的可能基本就没有了。
因为没有一个皇子的生母是有罪孽在身的。
殷贵妃娘娘此时也是眼袋青黑,再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眼角衰老的细纹,没有张巧娘送上的养颜膏,她这几天脸上的皮肤越来越粗糙,竟然连皱纹都出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摸着脸。
“母妃?我说话您听见了吗?”康王见他都要急死了,母亲还在不紧不慢地照镜子,顿时有些不高兴。
听他语气不耐烦,殷贵妃娘娘才慢悠悠地眯起眼,说:“张巧娘,必须得死。”
她就算失去自己艳丽无双的容颜,失去皇上的宠爱,也不能让自己的皇儿失去他们二十年努力的成果。
康王当即说道:“母妃,要不然我们就······”。
他才要说什么,就见殷贵妃冷笑着摆了摆手:“康儿你不必着急,你忘记了吗?你府上,可还有一个她的命根子呢。”
周景康目光一转:“您是说徐灵萱?”
“是啊,张巧娘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虚情假意,但是她宠爱女儿的心,没有丝毫虚假,为了她女儿,所以她这些年才铤而走险,想要把世上最要的一切都给了她的女儿。”殷贵妃冷冷说道。
周景康有些不踏实:“母妃,她万一说了呢?”
殷贵妃摇头,看向周景康:“康儿,咱们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什么都不做,以防止周慕瑾抓你的把柄,我听闻风声,他前段时间就在偷偷查你当今领军剿匪的事,若是被他查出真相来,你父皇也保不住你,你将在朝中声名狼藉。”
周景康情不自禁狠狠攥起拳头:“周慕瑾这个病秧子,他怎么就是不死,现在反而还长的高大健康起来,娘,是不是张巧娘她骗我们?”
殷贵妃冷哼一声:“是啊,这个女人一肚子的小聪明,你看她从前还假装跟太子东宫走的很近,将女儿充当周慕瑾的救命恩人,后来见周慕瑾始终不搭理她们母女的示好,她女儿前途无望,才转而接受我对她的笼络,她这些年给我们做的那些事,她肯定早留了后手,如果我们叫她出事,她一定会跟我们鱼死网破。”
“母妃,那我们就只能这么容忍她吗?”周景康身为皇子,天潢贵胄,又心高气傲,从不允许有人能够威胁他,张巧娘这样无疑是虎口拔牙,自己找死,他可无法忍受。
殷贵妃摇了摇头:“总之,先不要轻举妄动,张巧娘为了她女儿,一定会主动找上我们的人。”
周景康还有些怀疑他母妃的决定,但是想起张巧娘那个人却是手段一环扣一环,万一徐灵萱真出了事,张巧娘就要给她女儿报仇了。
“所以,不管如何,徐灵萱都要平安生产,不管她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都要大作用,男孩用来冲锋陷阵,女孩可以用来拉拢权贵,甚至可以远嫁异族去和亲,古往今来这种例子多了。”殷贵妃丝毫不觉得算计了自己亲孙子亲孙女有何不妥。
周景康没想到自己母妃竟然连着自己称帝以后如何巩固权势的事,都已经考虑到了,他不禁点了点头:“是,母妃,您说的有道理,那我都听您的。”
殷贵妃派人密切关注牢房里的张巧娘,这举动,也早被周慕瑾派人全都看在眼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沈清姝。
今日案子审理了一整天,姜氏都躲在自己屋子里,就像一只把脑袋缩在龟壳里的乌龟,让她颇有些没面子。
她清清楚楚的算计到了,姜氏一定会到官府告发赵振平当年伙同张巧娘害死沈云娘的事,可是姜氏一开始还蠢蠢欲动,现在,竟然没有动静了。
酒楼里,周景和跟她问起,沈清姝面色也不好看:“我有心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她依旧拿着小聪明,想要跟我蒙混过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景和觉得有意思了,玩味儿地含笑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大概也能猜出她的意思,她是觉得张巧娘现在反正已经死了,犯下那么多的罪孽,犯了文武官员的记恨,必死无疑,我就也不会再抓着她这个小人物不放了,就一心想等着儿子入赘到了乔家去,把儿子跟乔家绑到了一起,自己再看情况办事,她可真够贪心的。”她冷笑道,她是那种可以被姜氏退而求其次和利用的人吗?
周慕瑾在一旁默默品茗,他这个不太爱说话,闻言,却是将周景和看了一眼:“那块玉佩,找到了没有?”
周景和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停,有些尴尬:“大哥,都找遍了,已经把徐家抄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周慕瑾微微皱眉,沈清姝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可有派人盯着徐灵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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