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儿见沈清姝一锤定音，是认可她的，心里忍不住一热，她含泪点了点头：“是，姐姐，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不会辜负姐姐对我的期望。”
沈清姝见着乔巧儿对她的崇拜和星星眼，忽然就想了起来，这就是她的第一个小迷妹？
已经谈妥了，沈清姝跟乔巧儿签署了她们之间的第一个合作契约，等名字签好，手印按下之后，她忽然在心里想到，沈老太太一直因为她对除了药材以外的生意不感兴趣，沈家其他家业有可能会无以为继而感到遗憾。
她当时还想，要是同样找几个管理代理人去管着铺子，她不也同样不需要太操心吗？
乔巧儿或许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也正好有足够的时间去考察。
两人谈妥了之后，正要出门。
隔壁哭了又哭，哭了又哭，觉得累了才暂时休息一会儿的蔡氏，听到了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沈清姝要走了。
蔡氏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金蝶想象不到的力气，将她一个推开，就冲了出去。
“沈小姐，沈小姐，我求求你，你放过乔家吧，只要你放过了乔家，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清姝正要走，突然一个人影扑过来，就对着她开始哭求起来。
白芷眼疾手快，一把将蔡氏推了回去，才避免她直接抓住了沈清姝的胳膊的危险举动。
试想想，若是蔡氏手里拿着一把刀的话，现在已经伤着小姐了。
乔巧儿听到动静，急忙走了出来：“娘，你这是做什么？沈小姐是我们家的恩人，也是我们家的客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蔡氏被推了一把，本就冰冷的心上，似乎又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她眼含热泪，抽泣了起来：“巧儿，娘这也是没办法了，乔家都要被你们给逼的家破人亡了。”
“家破人亡？”沈清姝也是有点惊呆了，不由觉得好奇：“蔡太太，是什么样的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四个字，听起来就骇人听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背这么一口大黑锅。
蔡氏的眼泪不停的掉：“巧儿的祖父已经急得病倒了，她大伯出门借钱的时候，出了意外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她大伯母天天哭，眼睛都哭肿了，她大表哥因为担心外祖父的病，急的都想去借印子钱了，你大表嫂一听，当时就晕倒了，差点动了胎气，你二表哥年纪大了，她与卢家的二小姐感情很好，也该成亲了，而卢二小姐要两千两银子的聘礼，你二表哥拿不出来，成天在家里酗酒，巧儿大姑眼都要哭瞎了······”
沈清姝听着听着，也是无语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蔡氏一脸不可思议：“要不是你拿走了我们蔡家的银子，乔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沈清姝仍旧皱着眉头，很是理解：“那蔡家的银子跟乔家有什么关系？”
蔡氏看着沈清姝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一个没办法理解的怪胎：“乔家可是巧儿自己的家，蔡家也是乔家至亲的亲人，亲人之间互相帮扶，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我们蔡家还有钱，肯定会借给乔家银子，让他们度过这次难关的。”
蔡氏说的大义凛然，理直气壮，沈清姝也是无话可说了。
如果是从亲情上论起来，那可大可小了，大了把命赔进去，也没人觉得这不对。
“娘，蔡家是外祖父一辈子打拼出来的心血，乔家凭什么花蔡家的银子？”乔巧儿沉着脸问道。
蔡氏流着泪：“巧儿，乔家可是我们的亲人，花点银子怎么了，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它还能比活人更重要吗？”
乔巧儿觉得自己又被亲娘拖进了一个怪圈，只要她跟乔家断绝不了关系，乔家就永远附着在蔡家身上吸血，还认为理所当然。
沈清姝也明白了，蔡氏这观念，不就是圣母一个嘛。
“巧儿，能跟你娘说清楚吗？”她问。
乔巧儿苦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只要蔡家比乔家有钱，就活该蔡家的人把辛辛苦苦赚到的银子给乔家花。”
“我弱我有理，我有钱我活该？”沈清姝总结了一句话，又看向蔡氏：“蔡太太，我实在不能理解，乔家所有的人，全都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让蔡家养？比起乔家身强力壮的七个男丁，你们蔡家三个女人，才是无依无靠需要照顾的吧？”
蔡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是乔家没有钱，蔡家有······”
“乔家为什么没钱呢？四肢健全为何不出去赚呢？”沈清姝问。
蔡氏一脸你怎么这么傻的样子：“这赚银子要是这么容易，这世界就没有穷人了。”
沈清姝听她这话说得这么溜，且高于她认识到的蔡氏的智商，就明白，这话要不是乔家教的，她以后吃素！
“蔡家有钱，蔡家活该就被乔家吃肉喝血吗？”乔巧儿受不了，她扶着门框冷冷地盯着蔡氏：“蔡家欠乔家的吗？”
“什么欠不欠的，我们都是亲人，是一家人，既然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帮一把乔家呢。”蔡氏实在理解不了女儿为什么不懂得她的良苦用心：“沈小姐说你大表哥二表哥他们在铺子里做事的时候，贪污了铺子里的钱，现在沈小姐逼着他们还债呢，巧儿，这事就算了吧，好不好？”
算了？
乔巧儿从小到大已经听够了蔡氏说算了，她喜欢的首饰别表姐妹们拿走，蔡氏说算了，她喜欢的衣服被表姐妹们看上，只要她们丢蔡氏流露出渴望羡慕的眼神，不用张嘴，蔡氏就双手奉上。
曾经有段时间严重到她吃点什么好东西，蔡氏都忍不住落泪：“你不知道你几个姐妹有多可怜，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燕窝······”
对于乔家这种种地出身的，靠赶出家门二儿子好命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然后全家子男女老少扑上吸血的人家来说，有钱当然要吃肉，穿绸缎，要住大房子了，而不是去吃什么米粉差不多的燕窝。
乔巧儿小时候不懂事，还差点被蔡氏带偏了脑子，等长大明辨是非了才了解到，乔家人过都不如蔡家，那跟蔡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蔡家让他们乔家吃不起肉。
乔巧儿脸色煞白，面对母亲喋喋不休的哭诉，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个蔡氏对她哭泣的脸，一张一合的嘴巴就像在不停的对她念咒，一瞬间有些脑子晕眩，差点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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