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怕死,可他只要一想,背后之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子,心灰意冷之下,索性就全都说了:“那人说,说他是承恩侯府的管家,我要是老老实实按着他的话做,我以后就能当云姝县主的亲爹,这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要是不按着他的话做,他就叫人立刻把我抓去送官,让我给李小二偿命,我不想死。”
李虎招了。
沈清姝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正业:“杨大人,看来这个案子已经牵连到了承恩侯府,您打算怎么做呢,按着李虎说的,他可是被承恩侯府的管家指使,以他犯下的人命案要挟他,他才对我死去的娘,还有我身上来泼脏水。”
“俗话说,杀人诛心,我们都是女流之辈,承恩侯府利用我们女子的名誉为利刃,往我们的心口捅刀子,我若是那等软弱的女子,早就恨不得一头碰死以证清白了,哪里还能好好的活着?”
“承恩侯府的所作所为,等同于杀人。”
杨正业此时看待沈清姝的眼神,也跟一开始的不同了,他平时所见过的女人,大多温婉贤淑,就没有见过沈清姝这般颇有风雷之性,气势夺人的女人,这比有些为官的男人还要令他心惊。
他勉强镇定,眼神讨好地看向四皇子周景和:“殿下,此案您意下如何?”
他知道自己被胡久思陷害,拖进了坑里,现在只求能巴结上四皇子殿下,事后能给他留一条活路。
周景和眼皮抬也没抬一下,正欣赏着自己刚刚入手的乌骨折扇,淡淡地说道:“杨大人身为京兆府的京兆府尹,这案子该怎么审理,难道还要本官来教你?”
杨正业心头一凛,忙又看向一旁的永兴侯。
永兴侯早就恼了这个视他为无物,敢对他沈家下手的杨正业,亦是冷哼了一声:“杨大人,你该心无旁骛的审案才是,我观那李虎,可不像个好人,他说是承恩侯府的管家指使他的,万一不是呢,可别冤枉了承恩侯府,承恩侯府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承恩侯府的世子更是······”
沈清姝正听着自己这位大舅舅想说什么,结果听到这里,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已经说好了要一起告胡久思呢,他却一直不露面,直到周景和来了,他才跟着来。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从始至终,他都是想白捡便宜。
不光想要白捡便宜,他竟然还存着不想得罪胡久思的心思,在这里给胡久思说好话?
“侯爷,请容我打断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赵老爷,这件事有没有牵扯到承恩侯府的胡世子,我们一问便知。”
她这位舅舅胆小怕事,作为承恩侯府的胡久思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好男风,且不能生育的废人了,连胡太后都对他冷了心肠,可她这位舅舅还想着给胡久思卖个好?
永兴侯突然被她打断话,有些不悦:“问吧。”
当着四皇子的面,他还能不让她问?
此时,赵振平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号称与沈云娘鬼混才生下沈清姝的李虎,他已经承认自己是被胡久思以人命案为把柄,逼他撒的慌,号称亲眼看到沈云娘奸夫的马婆子,也哭诉是自己的孙子被人抓住,以孙子的性命威胁她,她才不得不污蔑了沈云娘的清白。
那他怎么?
赵振平孤立无援,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别人与沈云娘是无亲无故,所以才对沈云娘泼脏水,那他与沈云娘曾是夫妻,念着夫妻之情,他也不能这样对沈云娘。
如果一经查明,他也是撒谎的,那身败名裂,臭不可闻的人,就变成了他赵振平。
他无耻,他下作,所以才往自己的老婆孩子身上泼脏水,从今往后,他就是大街上的一只老鼠,所到之处,人人唾弃,人人喊打。
“赵老爷,马婆子和李虎已经招认了实情,请问赵老爷您,是否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沈清姝连爹也不叫了,冷冷地盯着赵振平。
众目睽睽之下,赵振平额头冷汗直冒,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看,就是不敢去看沈清姝。
说与不说,他好像,都要完了。
他不说,沈清姝只是冷冷一笑,转头就看向了赵清芙。
赵振平难办,可赵清芙却好对付的很。
赵清芙也是被反转的局面给整蒙了,刚才沈清姝还有一个在妓院做龟公的,低贱无比的亲生父亲,现在已经查清,那李虎是在撒谎,等于是说,沈清姝依然是沈清姝。
她的身份清清白白,并不卑贱。
亏得她刚才还跟白捡了二百两银子一样兴奋,忍不住的幸灾乐祸,谁知道,只是空欢喜一场。
“赵姑娘,你看起来好像身体不舒服?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沈清姝不问案情,反倒是关心起赵清芙的伤势来。
此时,众人视线集中到她身上来,才发现赵清芙巴掌大的小脸上,半张脸上满是青紫,眼眶都青了一圈。
“我,我是不小心,不小心摔的。”赵清芙忙低了头,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是被人打成这样,心里还是很羞耻。
沈清姝哦了一声,又转头看赵振平:“赵老爷,你的腿好像又断了,前段时间你说你意外摔断了腿,我已经叫大夫给你治了一个多月,前几天还听说,你拄着拐杖可以在院子里走两圈,怎么今天,又是被抬了进来,谁打断了你的腿?”
赵振平脸色青白:“我,我。”
“你也是不小心摔得?”沈清姝语气很平静。
“对,对对。”赵振平忙不迭的点头。
沈清姝又忍不住笑了,这次却是看向姜氏:“前些日子才发生的事情,姜夫人应该还没忘吧,你跑到我们沈家大门口,说赵老爷和赵皓轩两父子失踪了,说是被黄家的人被抓走了,让我找人出面说清,求他们父子二人回来,有没有这事?”
姜氏眼神慌乱,她那时候并不知道是黄家背后的胡久思要对付沈清姝,所以以为是黄家因为黄有贵的死,气恨赵清芙,才抓走了赵振平和皓轩,想把女儿要过去出去,可谁知道,谁知道会是这种事。
这下让她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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