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车外不停后移的风景,可云心底的不安感愈加重了,“大小姐,咱们这样私逃出府,是不是不大好?”
她自六岁进了府,从来是安分守己,规行矩步,从不敢胡来乱为,想不到千年道行一朝丧,自己居然也会干出协助逃家的行为!
一思及此,可云不由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听小姐的话,帮她欺瞒,帮她潜逃,更不该陪着她一起落跑!
青晗懒懒地倒在软枕之上,勾唇戏笑,“可云,你到现在才来担心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点吗?”
“可不是太迟了吗?婢子现在想懊悔想回去都来不及了。”可云眼眉一耷,显得神色恹恹,“如今府里肯定乱做一团了,也不知雨霏她们会不会有事?”
上次小姐不过小小得失踪半来个时辰,老夫人已大发雷霆,将整个芷萱院上下伺候都遣了去,此番比之前事严重百倍不止,也不知院子里的那些小姐妹会怎么样?
“行了,出都出来了,你还担心那么多作甚?不过是庸人自扰。”青晗神色轻松地望着沿途风景,怡然自得。
“至于院子里的那些人,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既留了书言清一干事宜,祖母必定不会再牵连她们。”
“希望真能如此。”事到如今,可云也只能想了。
“嗯,”青晗揶揄,“别老愁眉苦脸的,年纪轻轻就老这么操心当心老得快,来日没人要嫁不出去折我手里可糟了。”
“婢子不跟您说了,大小姐尽爱取笑婢子。”
说着,可云目光瞟了眼窗门外的身影,粉颊染着几分不自然。
青晗将这幕看在眼里,秀眉微动。
小丫头春心动也。
*
鬼医谷
“唔……真够疼的……”
床榻上的风玲琅难忍痛疼地呻吟了身,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该死的,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以前别说连续值班三十多小时,便是再撑一倍时长,熬得再累再颓,呼呼一觉醒来她照样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现在这会儿却是头痛欲裂,感觉就跟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般。
呃,等等,她好像真的被打了。
风玲琅摸着自己额头上的纱布,感觉指尖末梢传来的湿润粘腻感,动作一滞。
她诧异地睁开眼,望了眼自己的手,纤长白皙,甲盖莹润,指尖点点殷红……
这,怎么不是自己的手?她手心里明明是有一道长达数功夫的疤痕的。
她小时候调皮,学人翻围墙,叫墙上玻璃片狠割了一道深长的大口子,当时血流一地,去医院缝了好几针才好的。
虽然这次意外让她手里留了道疤痕,却触发了她对医的好奇与向往,所以考大学时她毫不犹豫就填了医学,后来毕了业她就顺理成章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她手里的疤痕哪去了?
风玲琅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也变得十分奇怪,这既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医院休息室,四处古朴古气,透着稀奇。
这是什么鬼地方?古宅旅店吗?
她没报这玩意啊?何况她也没这美国时间啊!
从床榻上起身,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古装。
这……
风玲琅一怔,脑子里蓦地想到某些不可思议之事。
她一个箭步奔向妆台,拿起上面的铜镜。
咚——
风玲琅手里一松,铜镜砸在地板上,圆扁镜咣当咣当在地上转了几个旋,安静地在地上躺平,照出一张秀美惊愕,额缠白纱的脸孔。
“我,我他妈的居然,居然穿越了?!”她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孔,杏眸圆睁,“还是说在做梦?”
风玲琅狠狠在胳膊上拧了一把,顿时吃痛不已,“我去,会痛就不是梦咯!那我可真是穿越了!”
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还好巧不巧让她碰到了!
靠!
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为了买房省吃俭用,抠抠索索委屈自己,就该可劲造可劲花,现在她人来了这儿,她亲人去得早,眼下她的那些积蓄可都便宜银行了!
风玲琅心怄不已。
正懊恼着,便听门外猝然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风师姐,您醒了吗?”
风玲琅闻声倏忽吓了一跳。
风师姐?这是在喊自己?
“风师姐?风师姐?您没事吧?”像是久等她不应,外面的男人多了几分忧心。
“哎哎,我没事。”风玲琅连忙回应。
外面人明显松了口气,“哦,没事就好。”
“……你来有什么事吗?”风玲琅有些迟疑地问道。
“哎哟瞧我差点叫我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谷主让小的来唤您赶紧过去。”
“谷主?”风玲琅惊疑。
“是啊,谷主看样子挺急的,风师姐快些去吧。”
传了话,外面人听着便走了,风玲琅急忙奔起,吱呀一声拉开门板,“等等,那,那小哥,你先别走……”
才迈开几步远的文深一听后面的唤声,顿时吓一哆嗦,一张嫩脸写满了惊慌,“不不不,风师姐您折煞我,您叫我一声小文子已是抬举,我哪敢当您一声……”
他嗫嚅了下,将“小哥”两个字咽了回去。
“小蚊子?”风玲琅微讶,怎么取个这样的名字?
“是,”文深恭敬地应道,“不知风师姐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你方才不是说去谷主那儿吗?我问问看你有没空领我走一趟?”
谷主听起来职称可不低,至少也该是院长级别的了。
大领导急召,风玲琅觉得自己当然得别无二话随叫随到,可是老天,她还不认识路啊大哥!
“是,风师姐请随我来。”
闻言,文深并未怀疑,恭敬地走在前头为她引路。
风玲琅边走边观察周围环境,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小蚊子,你在这谷中多久了?”
“禀风师姐,我三岁进谷,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风玲琅眼前一亮,“那你对谷中之事岂不是知道不少?”
“略知一二吧。”文深道。
“那,那你跟我讲讲这谷,讲讲那位谷主,还有关于我的事情呗?”
才说完,风玲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引人怀疑了,“嗯,我是说……”
她咬了下唇,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该学那些个小说女主装装失忆好一些,完美解释她的失常?
不过她却是想多了,对她异样文深全没放在心上,十分乖顺自觉地将风玲琅所问问题答案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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