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青晗步履微沉地走在路上,脑子里想着事不觉有些头疼。
看在与齐家的情分上,她确实不好,也不忍对齐氏未来要面临的灾难置之不理。
可问题是她一个孩子,更是一个外人,凭什么插嘴别人家的私事?便是说了,怕人家不止不以为意,更可能怀疑她别有用心,这可就难弄了。
如此想了一路,也没想出妥善的办法来,转眼就到了孟氏所在正院门口。
见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可云小声提醒道:“大小姐,正院到了。”
“嗯。”青晗收敛心神,跨入门内。
一见青晗主仆到了,修竹扬着一张俊俏的笑脸相迎,“青小姐来了,婢子这就去通传一声。”
青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合宜恰当的弧度,“有劳修竹姑娘了。”
修竹应了声,正要转身入屋子,忽闻屋内传来一阵陡然拔高的争论声。
“您说什么也没用,反正我已经立定决心,一日未寻回囡囡,我便一日不离开石原!”
“兰儿,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已经嫁为人妇了,怎么还这般任性妄为?”
“这还不是您做的孽吗,要不是您自作主张,事情怎会……”
……
修竹一脸尴尬地望着青晗,“青小姐,这……”
青晗只装作什么也未曾听到,“我突然想起手头还有些事未处理,得先回去一趟,就不进去了。姑娘只当我未来过,便不必与师婆说了。”
修竹忙不迭地点头,“婢子明白,那青小姐慢行。”
青晗与领着丫鬟又折了出来。
走出有些距离,恰行经一处小院,忽闻里头传来的几句嚼舌声。
“哎,你说小姐这次回来,不会又要狠闹一出吧?”
“我看很有可能,咱家这主儿什么干不出来?”
闻言,青晗不由皱眉。
看来齐家的治家真不够严,这些下人大白日的也敢公然论起主子的是非。
她抬脚正要走,却被那头传来的一步话定住了脚。
“唉,你说小姐原本也不是这种人啊,冷情是冷情了点,但也还算乖巧听话没叫人老爷夫人操半分闲心,怎遇上那人之后就彻底变了呢?”
“要不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呢?”
“尽瞎说八道,无媒无聘的,算得什么嫁?”
“还不就那么回事?你以为咱大小姐因为什么病了那么久啊?”
接着青晗便听见几道别有意味的笑声,她不期然地想起齐氏那张莫名熟悉的脸,脑中一瞬间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
倏地又闻那边有另一道严厉的声音插入。
“你们几个不干活跑这儿来乱嚼什么舌根?还敢说大小姐的是非,一个个都不要命啦?忘了上次秋月她们几个怎么死的了?!”
那头顿时静如鹧鸪。
“全部都给我干活去!再叫我听见你们胡言乱语,看我不禀告夫人,将你们通通打杀了!”
“……是。”
接着墙那头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料想是那些人尽数撤走了。
“大小姐?”可云站在一旁也耳闻了全部,她未料到会听到如此密辛之事,惊讶地瞪大双眼。
青晗望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口吻严肃地道:“记住,今日你什么也未听见。”
“是,婢子谨记。”见主子神色异常严厉,可云不由心底一凛,唯唯称是。
“回聆笙轩。”
青晗走在前头,脚步迈得极快。
有些事,她不好直接问齐家的人,青木在这府里呆了几个月,说不定能知道些别的消息。
见主子脚下生风,可云也顾不得其他,慌忙跟上。
*
长宁伯府
上空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鹰唳,一身着深色侍服的护卫推开窗门,只见他朝天空探望了一眼,嘴里发出一道嘹亮却特殊的声响,一手举高齐肩膀静静等待着。
须臾,便见天上那只盘旋翱翔的的黑色雄鹰骤然俯冲而下,分毫不差地落在护卫的手臂上。
黑鹰目光犀利,利爪如钩,看着凶恶无比,但在眼前人手里却乖顺地很,任由他将绑在腿部的竹筒取下。
陈泰手肘一动,“去吧。”
黑鹰得了指令,有力的翅膀扇着,又向着广袤的天空飞去。
陈泰转身回了屋内,将竹筒恭敬地递到一端坐高位,年约而立,气质儒雅的锦衣男子跟前。
“伯爷,前头有消息回来了。”
俞悯良沉默地接过竹筒,用劲地抽出里头的纸条,展开匆匆扫了一眼。
只一眼,他身上原有的翩翩气度顿时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鹜之气。
“还真跟这帮不省心的女人有关,继续查,一定把这个幕后黑手给我揪出来!胆敢对我俞悯良的妻女下手,简直活腻味了!”
“是,小的必加紧追查!”陈泰领命,正欲退下,却又被叫住。
俞悯良神色略显出几分不太自然,“夫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陈泰摇摇头,“并无。”
俞悯良不肯相信地追问,“就一言半语也未曾?”
陈泰道:“小的一直有留意云州的消息,夫人自从上次来信道安然回了关家之后,便再不曾有信回来。”
“难不成她察觉了什么?”俞悯良想着,忍不住恼火,“不是交待过你们暂时不准将调查到的结果泄露给夫人吗?”
妻子一早便不满自己三房六妾地充盈后院,眼下要是再知这无妄之灾最终乃因他而起,那结果,他完全不敢想象。
“启禀伯爷,小的们确实严格按照伯爷的吩咐办事的,不该透露的事情一个字也未敢传入夫人耳里。”
陈泰跪立在地,一字一顿地道。
他话有未尽,便是夫人若是有心想知,伯爷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毕竟关老太爷虽然退了,但关家的实力还在,要查清事情的始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陈泰能想到的事情,俞悯良也不会想不到,只见他面色更加沉重。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声,“伯爷,云州有信来,是夫人的……”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眼前倏然刮起一阵风,紧接着他手里的信便落入来人的手中。
俞悯良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函,可才看了几行,便见他攥着书信的手捏得咔咔作响,面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陈泰一惊,“伯爷?”
俞悯良浑身上下笼罩在阴霾之中,遽然暴喝一声,“陈泰,立即把后院那帮女人全部召集起来,本伯爷要亲自审问!既然有人存心找死,本伯爷便亲自送她上西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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