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别已久,言旨原本想着跟青晗两人在外祖家小住几日,陪陪陆长渊,也算略表一下孝心。
哪想才简单地吃过食,陆长渊就开始赶人了,“行了,都走吧,少在别在这里打扰老夫清闲了。”
他手一边甩着,一副十足嫌弃的样子。
青晗知道他不是真心嫌他们要赶他们走,不由求道:“外祖,就让我们留下来跟你说说话,作作伴不好吗?”
“年轻人就应该干年轻人的事情,成天围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
陆长渊哼气,“都走吧。”
青晗和言旨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感觉无奈。
分别之时,陆长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匣盒,交到青晗面前,“来,女娃子,拿着。”
这匣盒虽看上去有些旧了,边角处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每一丝镂雕花纹细缝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足见它必是主人的心爱之物,这才得以保存得这么好。
青晗不敢受,下意识要拒绝。
言旨看了眼那匣盒,眸色微动,对她说道:“拿着吧,这是外祖给你的见面礼。”
陆长渊也道:“长者赐,不可辞。”
青晗听他如此说,这才伸手将东西接过,“多谢外祖。”
陆长渊点点头,“嗯,走吧。”
言旨带着青晗又最后拜了下,这才转身欲走。
“等等!”
还没等二人跨出门外,陆长渊忽然唤了一声。
两人连忙停下,转过头来,“外祖还有何吩咐?”
陆长渊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诣儿,让他回来吧。”
这个“他”指的是谁,言旨一清二楚。
“告诉他,我没几年活头了,他要是还想再见我最后一面,就快些回来吧。”
他望着外祖已然全白的须发,心里一酸,“是,孙儿一定办到。”
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秋池还是不愿意,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进京城。
“好,那外祖就把这件事交给你。”陆长渊笑着,笑里尽是苦涩。
……
回程的车马上,青晗小心翼翼的抱着匣盒,生怕不小心摔了它。
言旨垂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知道这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青晗看着匣子精美的纹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这匣盒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之物。
“这是母妃的遗物,都是她闺中用过的东西。”
言旨轻轻抚着匣盒上面熟悉又陌生的纹路,有些怀念地道:“记得年少时,我曾多次向外祖讨要,外祖始终不肯给我。”
说着,他蓦然一笑,“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外祖就把它给了你。晗,你居然有些嫉妒你了,外祖喜欢你明显比喜欢我多。”
青晗唇角上翘,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不过陆长渊能给她这一份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本身也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这也青晗在宸王那里受到挫败侮辱的心,变得好受不少。
……
要说眼下京城里传得最热乎的,莫过于宸王世子骤然返朝的消息。
乍然听见这消息,有人就问了,“诶,不是说这宸王世子被害死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听说还是前头那位心黑手毒的皇后害的,怎么原来不是那回事?
这话一出,就有人应了,“这位爷命大呗,愣是从死人堆里又逃了出来。”
“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边上人不由感慨又艳羡。
“谁说不是呢?”
眼下是个什么局势,宸王的儿子意味着什么意义,大家都很清楚。
“要我说这位爷恐怕才是真正的天命人,那么多皇子皇孙,谁都没撑下来,就剩下他一个活了过来。
这不就是人家常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
“天不天命的咱不知道,咱就知道这样一来,那位想要过继的算计,怕是要彻底落空咯。”说这话的人,满眼都是幸灾乐祸。
“那肯定的!这正的都回来了,还要个次的干什么?”
这时,骤然一道声音道:“其实就算没有这正的,那次的也不可能顶上。”
这话听起来有玄机啊。
众人一听不由感兴趣,目光一致地望向那个刚才说话的人。
见众人目光望来,矮胖男人心里一得,压低了声音说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那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半夜里突然狂性大发,拿刀连砍了自己。
听说要不是侍卫赶到阻止,这人都流血流干见阎王了。不过,现在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嚯——
众人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还有这事儿?”
“哪有人拿刀砍自己的呀?真要有,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这都原本被挑中过继的,脑子肯定没问题,我看这事不靠谱?我不信!”
“我也不信。”
见众人个个面露狐疑,矮胖男人哼了两声,“反正我都是照实直说,大家爱信不信。”
说完这人气呼呼地走了。
一见这般,人群里又有人开始动摇,小声议论,“如果这事真是真的……”
有人揣测道:“这边人一回来,那边人就出事了,你们说会不会是……”
话不用说出口,大家都能明白。
皇甫讳真在皇宫里面出了事,要说不是宸王干的,还真没什么人会相信。
至少元帝是第一个不信的。
御殿内殿。
元帝歪斜着身子,看着屋子另外一角昏迷不醒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皇甫灏!!”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的!
他是在报复自己,报复那夜的暗杀!
淑贵妃看看皇甫讳,又看着同样卧床不起的元帝,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绝望感。
“没了,一切都没了!”
她现在才算真正看清,宸王与他们的实力相差有多么悬殊。
同样的一件事,他们要从长计议反复绸缪,而宸王却只需轻轻动一个手指头就能办到!
他们还拿什么跟宸王争?
她低声喃喃,“争不过……认命吧……”
“认什么命,朕乃真命天子,朕就是命!”
元帝恨得捶床,不甘心不认输。
淑贵妃只觉得可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呵呵……”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元帝望向骤然发笑的她,目光渗人。
淑贵妃摇头道:“臣妾笑圣上还在心存幻想,看不清现实!”
“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朕一定会赢,朕即天下!”
“不可能了!”
淑贵妃丢下这样四个字,毫不留恋的转身而走,再不回头。
“不,朕还没输,朕会想到办法的!”
想到最后那条路,元帝浑浊的眼里尽是疯狂,像鬼火一般在不停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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