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道:“这种事情要是还有下次你们怎么处理?”
“你放心,现在还不一定,我等明天领导来了给他们汇报一下。
等结果出来,我来找你们。”
陈建国道:“好,那我等你们的消息。”
许招娣道:“谢谢同志,辛苦你了,大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这人笑笑,说道:“没事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见过你,你是饭馆的厨师,我平时经常来打饭,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许招娣勉强笑笑,这会儿她是真的笑不出来。
陈建国道:“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辛苦了。”
“路上注意安全。”
这人目送夫妻俩离开后,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进了值班室。
这么一折腾,李富贵看着很累的样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这人吼道:“蹲好,还有没有规矩了?”
李富贵道:“我头疼。”
“头疼忍着,一时死不了。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做坏人是吧?
想想你父母你老婆孩子,以后你出门被人指指点点,不丢人吗?”
李富贵道:“同志,我也是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我看一点也不像。”
“他们是军人家属,多不容易你不知道吗?”
李富贵心里冷笑一声,那个女人不容易吗?
他倒是看容易得很,将自己的工作轻而易举就抢走了。
李富贵嘿嘿讨好一笑,这时候表现还是要好一点。
公安同志看他还笑,严肃道:“蹲好,少嬉皮笑脸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嘞同志,我肯定认真回答。”
他这样子,倒看着不像坏人。
陈建国和许招娣往回走,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言不发,双手紧紧圈着陈建国,一张脸靠在他后背,默默流泪。
这份工作不能丢,但走夜路是真的害怕。
她要是不上班,一个月就要少几十元的收入,还要少几十斤粮食,想想都不划算。
背后传来她柔柔的声音。
“陈建国……”
“嗯,我在。”
“回去后,你教我几招防身的招数吧,你不在的时候,万一我遇到危险,也能自己保护自己。”
陈建国道:“好,回去我就教你。”
许招娣知道,想要不遇到危险,逃避不是办法,而是学会自己勇敢。
学点防身术,关键时候还能保命。
雪越下越大,这么一折腾,两人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许招娣知道陈建国饿一天还没吃饭,进去厨房要做饭时,被陈建国从身后圈住。
“我不饿,今晚上不做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许招娣低头一看,圈着自己腰的双手裂开好几道口子,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让人看着很心疼。
“不吃怎么行呢?
今天干了一下午体力活,看看你的手,怎么又裂开了?
你总是不听话,让你小心一点的。”
“没事,我不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难过。
她转身钻进他怀里。
“我去做饭,我没事的你放心。
我知道你很忙,我遇到危险,你不能随时出现在我身边,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给你和你的工作添麻烦。”
陈建国抬手摸摸她的脸蛋。
“是我对不住你,没保护好你。”
“你别自责了,去洗个手,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我去给你做饭。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被吓得不轻,但也没什么损失,现在已经调整好了。”
陈建国额头抵在她额头。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很多。
“那你多学几招。”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许招娣简单煮了两碗面,这会儿她就想泡个澡。
城里澡堂子,一三五七男人洗,二四六是女人洗。
明天刚好是周六,她想去泡个澡,去去晦气。
陈建国吃了两碗面,他进去厨房洗碗时,被许招娣从房间推出来。
许招娣道:“你去擦点我护手油,我来收拾。”
许招娣在饭馆干活,一双手每天都碰水,但她自己保护得好,双手有点糙,但至少没裂开口子。
陈建国擦了许招娣的手油,两口子躺在床上后,许招娣深吸一口气,钻进陈建国怀里,没几分钟睡着了。
听到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陈建国无奈。
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丫头倒是没心没肺,说睡着就睡着。
陈建国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抱紧她这才睡着。
这天晚上,许招娣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被人跟踪,一直在拼命逃拼命逃。
后来,是陈建国拽了她一把,她才没被抓。
她从睡梦中惊坐起来时,天边泛着鱼肚白,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
她起来穿好衣服,洗漱时陈建国拎着早餐回来了。
陈建国道:“外面下大雪了,耳朵都能冻掉。
你今天要不别去上班了。”
“不行的,我人又没事儿。
对了,毛裤我织好了,你去试试。”
“晚上回来再试吧。”
“叫你去试你就去试,你又开始犟。”
陈建国嘿嘿一笑,进去房间试毛裤。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两人很有默契谁都不提。
陈建国穿了毛裤出来,许招娣前后看看,刚好合适。
许招娣帮他把毛衣扯了扯,又将领口整理了一下。
“挺好看的,等过段时间,再给你织一身黑色的,两身你换着穿暖和。”
“别,有一套就够了。”
“不够,脏了洗掉不容易干。”
陈建国憨憨一笑,转身进去穿了军绿色的衣服出来。
他穿着毛裤,下半身看着比平时臃肿,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穿了毛裤或者棉裤。
两人吃完早饭,陈建国出门时道:“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有去镇上的班车,你坐班车去吧。
还有一个多月要过年,进城的人比较多,下午还有一趟进城的班车,我早上打饭的时候跟司机打过招呼,你下午坐他的车回来,安全些。”
许招娣眼睛一亮:“好,那我坐他的车回来。”
两口子一起出门,雪确实下得很大。
许招娣出门就上了班车,司机认识她,笑道:“嫂子,你下午几点下班?”
“五点。”
“那行,我下午在饭馆门口来接你。”
“谢谢同志,辛苦了。”
“没事的。”
车上人多,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许招娣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子往城里走的时候,跟一辆军绿色的车子擦肩而过,车玻璃上全是冻的窗花,她没看清楚对面车上是什么人。
江晚看着车窗外的雪花,恨不得赶紧下车去堆个雪人。
她是南方人,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下雪。
满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看着很好看,就像给整个大地盖了一层白色棉被。
张庆东看江晚兴奋了一路,一点也不困的样子。
江晚道:“哥,晚上喊招娣姐他们上家里来吃饭吧。”
张庆东道:“好,回去后我先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再进城一趟,我得买个炉子装上,这样你就不冷了。
装好了我去报到。”
“好。”
张庆东心里已经安排好了。
江晚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道:“这个点招娣姐应该去上班了,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到她。”
张庆东刚才看到队里发出的大巴车,说道:“说不定她今天坐的大巴车,几分钟前大巴车跟我们擦肩而过了。”
“也是,不过也有可能她没坐。”
江晚在车玻璃上哈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车玻璃看起来清晰很多。
她眼睛不带眨,瞅了一路也没看到许招娣。
应该是擦肩而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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