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咖啡扶着大妈想跑,可鬼魂的声音入耳却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场干扰着他的理智。
“跳下去,跳下去……”
他忽然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依照鬼魂的指令,麻木地走到楼顶的边沿处,又麻木地爬上了水泥扶栏。
“小伙子不要跳!回来,你回来!”大妈着急地喊着,奈何自己十分虚弱无力阻拦。
黑咖啡充耳不闻,张开手臂,一头向下栽去——
“回来!”伴随着一声轻喝,桑非晚凌空一抓,黑咖啡就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给拽了回来,重重地摔回楼顶上。
后背传来的钝痛,也让他的意识瞬间归位。
而刚才差点跳楼的一幕画面还留在脑海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抬头时,就看到桑非晚一袭纯黑色的丝绒长裙,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白皙精致的脸上,永远都是从容淡漠的神色,但漆黑的眸子难得地沾染了几分怒意:“你居然要杀人?”
这话是对那鬼魂说的。
之前通过监控看到他时,他身上还没有那么重的杀气。
只是他的执念,让他很容易走偏,所以桑非晚才出言提醒黑咖啡不要上楼招惹。
但仅仅只是一点变数,就激发出了这鬼魂浓烈的杀气。
若非她及时赶到,只怕这两个无辜的人,都要葬身鬼手。
鬼魂杀人却接二连三地被打断,怒意也更盛。
他嘶吼着:“你是谁?也是这里的住户吗?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桑非晚冷声道:“住在这里的人,或租或买,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合法合理的。你不能因为嫉妒,就乱杀无辜。”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鬼魂嘶吼着,“凭什么我不能住?我一砖一瓦造了那么多的房子,为什么自己却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这鬼魂名叫:陈建。
生前是个建筑工人,每天在工地上搬砖造房子。
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个楼盘,都曾经有他的身影。
工期没有结束的时候,他经常住在新造的楼里。
时间长了,他也会幻想着,这房子若是自己的就好了。
可惜,不论那楼造得多好,不论住了多久,他们这样人也只是过客,终有离开的时候。
他想,城市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那就回老家吧。赚够了钱,回老家造房子也一样。
可建筑工地上,很多活都是层层外包下去的。
他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年,包工头却卷款潜逃了。
找上一层讨薪,可上一层却说,工钱已经结了,他们不会再付。
陈建没有太多文化,不知道通过合法的手段去讨薪,却凭意气用事。
他一气之下爬到楼顶,威胁说:“你们不给钱,我就跳楼!”
本来他也没想真死,只是想做做样子,闹出点动静来。
不曾想,后来却一脚踩空,就那么摔死了。
死后,他的魂魄浑浑噩噩的,以为自己还在造房子,每天拿着榔头敲敲打打,发出哒哒的声音,让楼下的住户误以为是高跟鞋的走路声。
他浑浑噩噩中,执念却迟迟不消。
“为什么我辛苦多年,却没有一间属于我的房子呢?”
执念入骨,变成了怨气,怨气又转化成了杀气。
因此,在听到大妈质疑他不是这里的住户时,他突然暴起杀人。
桑非晚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放下执念我可以送你去阴间,或者魂飞魄散。”
“离开?”他吼道,“你凭什么让我离开?凭什么,凭什么!”
他伸出鬼手向桑非晚袭来。
而桑非晚浑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鬼手触碰光圈周围,就如被火烧,痛得他嗷嗷哀嚎。
桑非晚冷笑:“杀气太重了,只会害了你自己。”
鬼魂知道桑非晚厉害,赶忙跪下来哀求:“我死得太惨了,帮帮我,请帮帮我。”
桑非晚道:“你最初的执念是想要一间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如果我给你房子,你可以放下执念离开吗?”
鬼魂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那就跟我走吧,我帮你找一间属于你的房子。”
“好……”
鬼魂嘴里说着“好”却在桑非晚转身的瞬间,凶相毕露,扑向桑非晚——
他才不要去阴间,才不要去投胎!
他恨这个世界,恨世上的所有人,凭什么别人都比他幸福,凭什么他一辈子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既然我那么不幸地死了,你们也不能好好地活着!我要报复,我要杀光你们!
杀气袭来,阴风阵阵,吹乱了桑非晚披散的长发。
一声幽叹,落在寂寥的夜里,带着几分无奈。
她抬手间,就那么轻轻一挥,连头都没有回,便轻而易举地将那鬼魂打得魂飞魄散。
鬼魂虽有执念,可大部分都是可以度化的。
如果他的执念,只是房子或者报复仇人,都还好说。
但刚才那个,已经明显变异了。哪怕桑非晚给过他机会,可他执念的执念已经从最初想拥有房子,变成了想要报复所有比他幸福的人,进行无差别的杀人害命。
哪怕他过往再如何可怜,再如何让人同情,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报复无辜人的理由!
黑咖啡从头到尾都看不见鬼魂,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寒意散尽。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桑非晚:“送走了吗?不会再回来吧?”
桑非晚淡淡地道:“不会再回来了。”
刚才那个差点被鬼掐死的大妈,从头到尾,清楚看到鬼魂被打散的过程。
她遗憾地叹着气:“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呢?没有房子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家也买不起房,只能租房,可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着?”
世上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挣,但不是所有人努力了就能富裕,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虽然无奈,可要是因为得不到,就报复别人,让别人也痛苦,那就死有余辜了。
就好像有些人,因为个人的不幸就冲到公共场合去杀害普通的群众,让所有人都陪他不幸,那么他就从受害人变成了刽子手。
桑非晚不轻易杀鬼,但该动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早上8点半,康康堂的会议室里,晨会已经开始了。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安排工作:
“昨天,小赵的业绩最好,拿下了十万的大单子。这批老人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场,搞完这场我们就要换个城市了。大家多促促单,让那些老人们把钱都掏出来。”
员工里也有个别良心未泯的,忍不住道:“老板,骗得太狠了也不好吧?有些老人也不容易,一辈子就攒那点钱。”
老板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富得很,死了又带不走,不如给我们。再说,我们也不白拿,我们卖的是产品,是关爱!想想你的高额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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