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盼儿在特调组找不到巫孙和罗洋。
她慌张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南景还躺在医院,医生救治了很久,都没让他醒来。
而她身边带着这两个小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犯病。
经历过失去孩子痛苦的姚盼儿。
此时陷入空前绝后的恐慌之中。
这次好像身边三个人都要失去,连顾南景都留不住一般。
姚盼儿肌肉僵硬,走路腿都不会打弯。
她强打着精神,手里死死攥着拴住两个孩子的线,不敢有一丝分神。
“芊芊,现在怎么办?”
她紧张地朝着电话里问。
电话里静默数秒,才传来墨芊的声音。
“盼儿,你先送安安言言去警局吧。”
“啊?”
姚盼儿怔住,没想到这竟然是墨芊给出的主意。
“我把他们两个送去警局,你确定吗芊芊?”
姚盼儿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们两个明明也是受害者。
这一路上一直哭着喊着找爸爸,这会儿眼睛都肿成鱼眼,红通通地不敢看姚盼儿。
明明孩子也是从小被人下毒,才干了坏事。
何况墨芊之前是说,让她把他们送来特调组,现在忽然又变了想法。
“要送。”墨芊斩钉截铁地回复,“警局安全。送去,你在警局陪着,不要让他们见到不认识的人,还有掏干净他们口袋里的东西,最好衣服都不穿,光腚就行。”
“呃......”
姚盼儿愣了几秒。
明白过来墨芊的意思。
她没再多问,应了声,“好。”
“可是——”
“顾老三你不用管。”
墨芊这次直接抢答,提前猜到了姚盼儿的话。
姚盼儿面色凝重。
手机在手心里紧紧握住,手指尖抓握得微微泛白。
她想回去看看顾南景。
却又无法开口跟墨芊商量别的办法。
她静默许久,却还是只能回答了一个字,“好。”
墨芊挂断电话。
姚盼儿领着两个小孩儿准备离开特调组。
两个孩子却一个抓着桌腿,一个抱着板凳,迟迟不肯撒手。
“妈咪不走,不去警察局!”
“妈咪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要光腚!”
他们两个十分拒绝地反抗姚盼儿。
姚盼儿满心担忧。
可没法对这两个孩子说。
她知道墨芊既然说了“警局安全”这样的话,就说明,外面可能还有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姚盼儿不敢迟疑。
她佯装恼怒,一手握住一个小孩儿的手,接着拖着他们往外走。
“姑姑说送你们去警局,就得送你们去!让你们尝尝牢饭,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次去,把你们搞破坏的东西,通通赔给人家!”
两个小孩儿吓得又哭了。
因为他们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姑姑说的,让他们俩光腚。
姑姑说了光腚,谁敢给他们穿衣服。
俩孩子东拽西拽不肯走。
“妈咪,不听不听,姑姑报复!”
“帮你换命,姑姑生气!”
“不敢了,以后都听姑姑的。”
“妈咪救我,不敢了!”
两个小孩儿被墨芊让他俩光腚的事,归结于生气。
他们两个虽然还不太懂人情世故。
但姑姑以前只会收拾给他们俩下毒的人。
不会收拾他们俩!
姑姑不正常。
所以只能是姑姑还在生上次帮爸爸给妈妈改命的气。
小孩子脑回路简单。
光腚事情事关重大。
说啥也要护住自己的屁股。
他们小嘴叭叭的,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姚盼儿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
两个孩子依然闹翻天,不肯走。
特调组的人人鬼鬼,全都在看热闹。
许久,姚盼儿忽然问道。
“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帮我换命?”
“谁帮我换命!”
姚盼儿拔高音量。
两个小崽子紧接着不敢吵闹了。
他俩互相对视。
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乱转。
姚盼儿拧眉又问了一遍。
“谁、给、我、换、命!”
这一字字磨出牙缝的杀气,吓得两个小崽子滋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救命啊,快跑啊!”
“光腚吧,警察叔叔不杀人啊!”
两个小不点拼命倒腾起来四条土豆小短腿。
可惜,终究没有逃出母上大人的魔抓。
他们被一手一个按在墙上。
耳朵被那位曾经温柔似水的老妈捏起来。
“说!怎么回事!”
......
早该想到的!
明明该想到的!!!
两个小孩儿被母亲凶了两句,接着就和盘托出。
姚盼儿那么聪明。
联想到近期的事,顾南景说的话,还有她身体的变化,一切的一切结合在一起,都是她早该想到,发生了什么事的!
可是,她的脑子里并没有换命这种东西。
自然没往那里想。
一条路忽然卡住是因为一块石头挡在路上,通不过去。
此时搬走了石头。
便一切都通了。
姚盼儿脸色难看得吓人。
煞白如纸,冷汗涔涔,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
她抓着两个孩子的手不停颤抖。
但也无力再控制他们。
两个孩子明明可以跑了。
却不敢跑。
他们小心地扶着妈妈。
短暂的成为了贴心小棉袄。
“妈咪别怕,爹地没事滴。”
“爹地说,没问题,他身体很好滴!”
他俩娇滴滴的搁妈妈面前撒娇,嗓子都变夹了,又奶又夹的。
姚盼儿眼神空洞无光,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她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
可肺好像被封住,完全摄入不了一点。
姚盼儿紧紧地抓住胸口衣襟。
双腿无力地摔倒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她换命!
顾南景真的走了。
她要怎么活下去!
姚盼儿不敢想接下来的事,越想越恐慌。
尤其是今天在森哥家里的人,全部都醒过来了,只有顾南景依然昏迷。
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姚盼儿这辈子没什么主意。
对家里百依百顺,对生活没有要求,好像生来就是个工具人。
直到嫁给了顾南景。
怀孕的那八个月是她学会笑的八个月。
一辈子中好像也只有那段时光是真正的,无忧无虑的快乐。
可太短暂。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姚盼儿被悲伤席卷,整个人身上写满了绝望。
可偏在这个时候。
还有人不看事的打进电话来。
上来就是一句咒骂。
“丧门星,你儿子发什么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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