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还闭门不出,不肯接见我们?”
风雅闲情的院落里,一名面白无须,长着鹰钩鼻的男子撇嘴说道。
随后看向众人中间,那身着湖水蓝长袍,肃穆庄严的中年男子,“梅兄,幽王这般不给我等面子,难道我们就这么等下去不成?”
周围还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梅家主,那幽王莫不是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瞧这谱让他摆的!”
“今日见了几位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都没接见我们。”
“忒得不识好歹,咱们难道就这么算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给谁颜色?”待所有声音止住,被围坐在正中心处的梅家主,才忽然开口,语气平缓地反问道。
“自然是给幽王……”最先开口的鹰钩鼻回答。
梅家主神色淡淡的扫过他,目光平静,却仿佛带着不赞同。
接着又向四周环顾,不少人不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脑袋。
“呵。”梅家主轻笑一声,“就这,你们还想去教训幽王?”
“莫不是忘了,幽王曾经是何人教养长大的了?”
院中为之一静。
众人顺着梅家主的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今的幽王,曾经的太子殿下,可是由已故那位英明神武的先皇,养在膝边,亲自一手培养长大的。
“幽王但凡得到先皇三分真传,都不可能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
梅家主说着,抬手捋了捋胡须,“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位幽王殿下究竟想要在我们潭、黔、夷三州做些什么。”
“诸位若是无事,不妨再与我一道等上两日,且看看这段时日,幽王殿下都做了些什么。”
梅家是众人之间,势力最大的家族,亦是潭州的大姓,他一开口,其余人自然无不从的道理。
有几名自黔、夷两州赶来的家主,当即点头说道:“那便听梅家主的,再等上两日!”
…
“主子,夷州秦指挥使派人送来消息。”
有外人在场时,冯平等人称呼齐诩为“王爷”,私下里几人还是更习惯喊这一声“主子”。
距离面见三州布政使、按察使与都指挥使,才过去一日,夷州那边就有消息传了回来。
“让人进来。”齐诩的声音自书房内传出。
不多时,冯平便领着一名高挑黑瘦的军差,从外面走了进来。
“参见幽王殿下。”那军差很是恭敬地叩首行礼。
“起来说话。”
“是。”军差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纸书函,双手奉上,“殿下,这是秦指挥使让属下带来,交给您的。”
“呈上来。”齐诩目光落在书函上。
冯平将其取来,仔细地检查了书函的纸张上没有异样以后,便交到齐诩手中。
齐诩低头看去。
这书函上主要写的,就是昨日夷州按察使、布政使所说的匪患之事。
为匪的是一部分受水患影响,从潭州下游迁离的灾民,一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潭州与黔州的卫所都未能将他们抓住。
等待这伙人行至夷州时,已经累计招揽了八百余众,其中青壮年男子便占七成。
这伙人中有猎户,有铁匠,亦有一些曾经在船队任职的水手,一路上专挑那种人迹罕至,不易追踪的路线。
这一次也是凑巧,秦征手下的一名百户,意外发现了他们在水路上遗留的线索,这才顺藤摸瓜追了上去,找到这伙匪人最新的落脚之地。
秦征连夜赶回夷州之后,亲自率领两个千户所的兵力,直捣匪人老巢,顺利将这八百余匪人全部围困。
只是就在他即将要进攻之时,那贼匪头领,忽然让人绑了十几个人出现。
声称,夷州卫所的兵差,但凡敢上前一步,他便将被绑之人的人头砍下!
每上前一步,他便砍一个头。
要是不怕这十几个人脑袋全部搬家,秦征大可以带人进攻。
依秦征的脾气,原本根本不欲理会贼匪头子的说辞,带人就想要冲上前。
还是他身旁的副手,看清楚被绑之人后,急急拉住了他。
因为,那被绑了当人质的十来个人里,就有潭州世家白家的小公子,和黔夷边境一县前两日刚被报失踪的县尉!
还有其余那些,虽认不得身份,但看相貌气质,也不似寻常百姓,想来都是三州当中颇有身份的人物。
夷州在西南几州当中本就势微,若是再捅下这么一个大篓子,怕是不好收场。
就这样,夷州卫所的两千兵差,与那八百贼匪僵持在那里。
现在的情况是,贼匪将那十几名人质绑在了木桩上,以放开人质为条件,要求秦征撤兵。
而秦征那边则在拖延时间,另外暗中加派了更多人手,团团围住劫匪地盘,等待幽王府这边给出最终指令。
“这书函是何人所写?”齐诩目光落在那名小兵头顶。
“是秦大人身边的孙佥事。”小兵如实禀道。
齐诩暗自记下这个名字,随后便道:“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告诉秦大人,让他想办法拖到今夜子时,过了子时本王会派人营救人质,协助剿匪。”
待这名兵差被领下去以后,齐诩又接着吩咐,“冯平,安排几个人,与他同回。”
“是。”
冯平应声,快速安排好后,回到齐诩身旁问道:“主子,此事可要告知梅家主、白家主他们?”
“不必。”
齐诩定了定神色,开口道:“集结人手,半个时辰后出发,我来亲自带队。”
…
夜风瑟瑟。
十余名衣衫单薄的男女,被分别捆绑在木桩上面,每人身后,都守着一名拿刀的贼匪。
快到夜里轮值的时候,为免瞌睡来了,当值的时候打盹,贼匪们小声交流着。
“虎子哥前头那个胡子拉碴的,是个县衙里的官嘞。”
“老李头盯着的这个小娘皮,好像还是个世家千金。”
“彪子守着的是个员外郎……”
“老田那个是……”
一连串说下来,还剩下被捆在最北侧柱子上,一名容貌俊朗却面无血色的年轻男子。
“这个呢?”
“瞧这模样,怕不也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吧?就是长得有点不像我们西南这一带的人……”
“啧,这个还真不是。”
“这是三当家路上捡的,前几日犯错惹恼了三当家,被绑上来凑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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