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出现了四位应聘人
高明远万万没想到，杨飞口中的合作，居然是想吃了人家。
不过看他一脸轻松，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像是在开玩笑。
“你钱多了没地儿花？开这种玩笑有啥意思。”
“你觉得我开得起劳斯莱斯，戴的起百达翡丽，收购一家装饰公司会开玩笑么。”
杨飞左手夹着烟，手腕露出黑色腕表，茶几上摆着车钥匙。
高明远咽了口唾沫，抬眼看他，“能透露一下，你哪来这么多钱？”
“买彩票中了大奖。”杨飞笑道。
高明远不相信，“这年头哪有人能真能中彩票，全是托！咱们都是自己人，能不能说句实话？”
杨飞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桥段，随便来了一段，“其实我是豪门流落在外的贵子，我亲爹觉得心里上亏欠，硬塞了几个亿给我当补偿，我想了想，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想着怎么也能少奋斗个两三年吧。”
高明远听得目瞪口呆，嘴巴砸吧，像是含着一颗柠檬。
“卧槽，你的命也太好了！”
杨飞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想法，“我真打算把一品装饰吃进来，一来，那边有现成的人员可用，之前跟我们竞争的有来有回，能力信得过，二来，咱们这十八层，扎堆了两家装饰公司，不管什么样的客户，总有货比三家的心思，咱们这里直接提供了最便捷的渠道，出门右转就能做对比，抛去熟人生意，以后易家真得做大做强了，得给隔壁引流多少潜在客户？他们至少能白得2到3成便宜。”
高明远反应过来，带着回忆说：“你说的对，有些客户难缠，两边对比价格，换着杀价，最后两边都讨不了好的情况也不是个例了。”
杨飞又说：“我们公司实用面积800多平米，隔壁600多平米，要是顺利拿下，1500平米的超大空间，稍微改造一下，你想想会气派成什么样子？”
“倒时候分成两个部门，一个部门专攻家装领域，一个部门专攻工装领域，客户来我们公司，第一感觉大气，第二感觉专业，还不用担心客源外流。”
“再者，吃下了老王，他的资源不也能变成我们的资源么。”
高明远听了似乎很心动，“那收购的资金？”
杨飞想也不想，“我出。”
“老王真的合并过来，股份怎么分？”
“我还是五十一个点，剩下的你俩均分。”
“我就只剩四分之一的股份了？”
“股份多赚小钱，股份少赚大钱，这还用纠结吗？”
高明远细细回味，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毛病，最近公司项目太多，都快转不动了，这么一想，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行，我来解决老王！”
……
进入十一月，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最温和，透过落地窗在灰色地毯上映出了暖色的光影。
谢美婷端着一杯冲好的热咖啡静悄悄来到杨飞身旁。
每天下午这个点，人总是容易犯困，给杨飞冲一杯咖啡，成了谢美婷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就像生物钟一样准时。
他们两人的办公室还有两三天才能投入使用，杨飞依然在大办公区办公。
王风华等人早已见怪不怪，抬头看了眼，便又低下了头。
自从唐兴仁的事情后，大家对杨飞的印象彻底发生了改变。
强硬、有担当，成为了他身上新的标签。
同事们心里也都服他、敬他。
看到谢美婷每天给他泡咖啡，最多羡慕一下，甚至还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在公司里两人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各有各的事情，就算偶有交集，也是谈论工作上的事情。
唯有在她泡咖啡的时候，才有机会聊些私人话题，谢美婷自己也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每天准时泡上一杯热腾腾的加糖咖啡，端到杨飞面前，看着他一口口喝下，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能被杨飞认可这种行为，就像是能证明两人关系亲密一样。
“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菜都买好了。”
时隔几天，谢美婷再次提出邀请杨飞去她家吃饭，以表示感谢。
“我今天……”
“你上次自己说的‘改天吧’，这都又过了好几天了，可赖不了账！”
杨飞哂笑，爽快道：“行，但丑化说在前头，我可是很叼嘴的，要是不好吃，可没下次了。”
谢美婷睁着大眼睛，“怎么这样子啊……”
下班后，谢美婷早早回家做准备，杨飞为了避嫌，特意跟她错开了下班时间。
高明远颇有感触，“杨总，看得出来谢经理对你有意思，她以前从不这样对别人。”
说起‘别人’，他就有一股淡淡的哀伤。
自从杨飞成功上位，谢美婷对他越来越冷淡，以前还时常去他办公室坐坐，现在却天天下午给杨飞泡咖啡。
他又不蠢，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感叹一代新人胜旧人，以前叫人家小高高，现在叫人家喂，老高！
杨飞可不懂老高丰富的内心世界，拍了拍肩膀，“同事间一起吃个饭，你难过什么呀？”
“你是去她家吃饭，我一次都没去过……”
“你想一起去啊？”
“没有，老王约我按摩，我得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
杨飞答应来家里吃饭，让谢美婷心情很好，一边放着轻快的音乐，一边煮饭洗菜。
她的父亲是名厨子，虽然没有继承衣钵，可长年耳濡目染，厨艺比一般人还是要强上一筹。
正要炒菜的时候，门铃响起，杨飞到了。
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香味，杨飞正要过去看看，被谢美婷一把摁到沙发上，“别着急啊。”
杨飞呵呵一笑，“我急吗？”
时间关系，菜品很简单，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时蔬，还有一份简单的土豆葱花汤。
就是普通的家常小菜。
相比大鱼大肉，杨飞更喜欢这种家常小炒，尝了一口，“看不出来，你厨艺挺好啊！”
被夸奖的谢美婷抿嘴笑了起来，“真的吗？”
杨飞实话实说，“这可比外卖美味多了。”
“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吃啊。”
杨飞怔了一下，随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算了，同事之间还是不要太亲近。”
“这有什么，你要是想来，随时可以来，只有你才有特权噢。”
想来随时可以来？杨飞笑笑，谢美婷暗示的也太明显了。
谢美婷对他来说只是关系不错的同事，仅此而已，平时给他冲咖啡，还在正常范畴，常往人家里跑，关系就变味了。
徐菲菲和陈诗诗他都没理清楚，更不可能跟谢美婷有什么。
“保持目前的关系就好，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面对杨飞直白的拒绝，谢美婷并不在意，她眨了眨眼，“我没想过跟徐菲菲争，只是告诉你，在我这里，你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飞怔了怔，这是让我渣她啊。
……
另一边，高明远严格落实杨飞交代的事情，和王尚强就合作事宜进行了第五次交涉。
看完合作意向书，高明远第五次拒绝了老王的提议。
“老高，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合作方案我前后列出了十几种，你都不同意，要是没有合作的打算可以直接说，别把老子当猴耍。”
王尚强气鼓鼓的，肚皮像波纹一样一上一下的荡漾。
高明远心想，杨飞估摸的可真准，老王的耐心已经到头了，继续摆谱下去，只会适得其反，错过最好机会。
他坐起身，给王尚强扔去一支烟，顺手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这才说道：“老王，我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从邱总那道阀门打开之后，生意就像大河里的水，源源不绝，而且都是不错的项目，都快忙不过来了，我当然也希望能和你真诚合作，大家一起赚钱。”
王尚强啐了口，“那你倒是亮出诚意啊，我都跟你谈五回了！”
“要不咱们合并吧，你们整个公司全部过来，咱们合二为一，做大做强！”
“你，你说什么？”
“我们杨总的意思，他出钱收购你们一品装饰，你们合并到我们易家，咱俩平起平坐。”
“操，狗日的高明远，你个王八犊子，老子真心实意跟你谈合作，你居然想把老子吃了！去你码的！”王尚强杵灭烟头，站起来破口大骂。
高明远一点不生气，早料到老王会是这种反应，“诶，谈归谈，商量归商量，骂人就不对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你先坐下来。”高明远又扔过去一支烟，耐着性子帮他点上。
“咱们杨总实力很强，豪门子弟，我们最近生意这么红火，全都是靠他，明天带你去看看项目，之后，你再做决定。”
第二天，高明远先是带王尚强去了‘回头客’的工地，这边已经开始拆除，整个围了起来，围挡印得都是易家装饰的LOGO。
“徐总打算转型，这边只是开始，后续还有更多的项目进来。”
接着又带他看了唐兴仁、夏昌伟的几家商铺，面积大抵都在300-500平米之间。
再之后，又去星河时代转了一圈，三期住宅16楼到24楼，53套房一套不落。
真正看到这些项目后，王尚强才真正明白，老高为什么会有底气让他合并过来。
高明远不给王尚强思考的机会，组合拳打起，“这53套房一旦完工，便等于在星河时代立下金字招牌，业主主动上门咨询将成为常态。”
“徐总在餐饮界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等他的项目做成，也变相在餐饮界做了推广，以徐总的人脉，介绍一些朋友找我们做装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不缺项目，如果咱们两家合成一家，是共赢的事情。”
老高最后又搬出了杨飞那套理论：“股份多赚小钱，股份少赚大钱，老王你难道拎不清么？”
高明远本来就是个老油条，画饼的本事炉火纯青，而且手里确实是掌握着干货，这倒是让王尚强真的动摇了。
“开公司的目的是挣钱，挣不到钱，就算是总经理又能怎么样？”老高继续搬用杨飞曾对他说过的话。
“我如果过来，能有多少股份？”
“杨总一人百分之五十一，剩下的咱俩平摊。”
“草，才四分之一……我再考虑考虑，三天内给你一个准信！”
高明远点头，愿意考虑说明心动了，只要心动就行。
……
新的招聘信息又沉寂了两天，在发布第五天，终于有人投简历了，而且还是四份简历。
这可让谢美婷小小兴奋了一把。
敢应聘年薪保底六十万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她先是看了第一个人的简历。
“童跃升……32岁……十年工作经验，参与设计过五星级酒店，独立设计过数家四星级三星级酒店……擅长工装设计……”
“高薪能吸引到的人才确实不一样啊。”谢美婷睁着水润的眸子。
接着，是第二个人的简历。
“张汉飞……31岁……十年工作经验，参与设计过大型购物广场，独立设计多家水会、夜总会、酒吧等众多娱乐空间……”
“这个人也是擅长工装设计的。”
第三份简历。
“楚河易……38岁……十五年工作经验……擅长别墅、精品样板房……”
第四份简历。
“孔方……23岁……京大毕业生，一年实习经验，参与设计餐饮、酒楼、别墅、KTV等大型空间……设计风格多样，家装工装全面精通！”
看完第四份简历，谢美婷摸了摸额头，京大可是985大学，排名国内前三。
虽然只有23岁，可参与设计过的项目确实不少，现在的应届大学生都这么自信的吗？刚毕业就敢应聘60万保底年薪的工作，真的有这么强吗？
第二天，她把四名应聘者一起约到公司，进行面试。
高明远和杨飞为面试官。
隔壁老王听说后，专门跑了过来。
他也很想看看，敢应聘保底年薪60万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童跃升和张汉飞年龄相仿，三十岁之后，早已被工作洗去稚气。
楚河易年龄最大，看上去十分沉稳。
看到孔方的时候，王尚强真有些吃惊，应届毕业生就敢来应聘保底60万年薪，真有些后生可畏那味。
面试的时候，杨飞和高明远要看几人曾经做过的项目，童跃升、张汉飞、楚河易每人只背了个简易的单肩包，拿出移动硬盘，在电脑上观看。
三人都拥有超过十年的工作经验，过往的优秀案例非常丰富。
除了成套的施工图、效果图，有些项目甚至附带了完工后拍摄的实景照片。
孔方年纪最轻，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青春的脸庞上稚气未退，双目绽放着熠熠光彩，充满自信。
他和其他三人不同，背了很大一个背包过来。
除了随身携带的U盘外，还把这些年的手绘CAD，手绘效果图全带上了。
在他呈现出来的作品里，什么样的空间都有，就如简历上写的，餐饮、酒楼、别墅、KTV等。
杨飞和高明远相视一笑，这是把大学四年的学习成果全带来了。
什么空间都有，但都是局部表现，并没有成套的施工图纸和效果图。
即便他展现出来的优秀作品，有些设计表现上的细节，老牌设计师工作多年的积累才会注意到，明显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这些都是你独立完成的设计吗？”高明远带着疑惑问道。
孔方自信地抬头看着他，一点都不怯场，脸上带着骄傲之色，“当然了，我们老师经常夸我有想法，敢于创新，别看我年轻，做过的项目一点都不少，而且任何空间都能驾驭。”
高明远闷声笑了笑。
设计行业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行业，许多设计师，兢兢业业十几年，也不敢说自己把设计吃透，能驾驭任何空间。
术业有专攻，耗费十几二十年钻研一项，才敢说做得还不错。
这个年轻人，要么是百年难遇的超级天才，要么就是在吹牛逼说大话了。
王尚强嘿嘿直笑，这么自信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啊。
杨飞问他：“你做过普通家装的设计吗？”
孔方：“没有，普通家装没什么难度，做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这种小项目我从来不碰。”
他侃侃而谈，一颦一笑都透着优越感，把对于普通家装的鄙视写在脸上。
“我这里有一份餐饮空间平面图，你能在三个小时内给我一份草案吗？”
孔方几乎没怎么想，“草案而已，一点难度都没有。”
杨飞没有向他继续提问。
而是转头看向童跃升。
这个人是专门做工装设计的，尤为擅长酒店设计，独立设计过不少四星级和三星级酒店。
展示的优秀案例非常不错。
但目前的问题是，公司并没有酒店项目，暂时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很难让他一展拳脚。
“除了酒店之外，你擅长餐饮空间吗？”
童跃升很谦虚，回答问题之前先是向杨飞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才微笑说道：“以前也做过，但并非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杨飞问：“我这里有个餐饮空间的平面图，你能在三个小时内做一份草案给我吗？”
童跃升依然保持微笑：“我可以试一试，但时间紧迫，设计上一定会有许多考虑不周的地方，如果您这边允许，我可以明天过来继续完善，尽快给您一份我自己比较认可的答卷。”
接着，杨飞又看向楚河易。
楚河易不等杨飞开口，便说：“我这十五年只做家装，工装未有涉猎，还请见谅。”
杨飞摆摆手，“我这有一整层的住宅平面图，你做套草案给我看看吧。”
楚河易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简短回答：“好的。”
第一轮面试下来，杨飞对四个人基本有所了解了。
接下来，就看第二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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