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什么都没发生
面红耳赤的红衣女人和微胖女人这才同时打量起杨飞来，开始正视他。
高高的个子，端正的五官，身型除了有些微胖，倒是挺帅的。
微胖女人之前泼辣的样子收敛不少，脸颊爬上淡淡的微笑，“帅哥，我是隔壁‘纯伊坊’的老板，彭瑶，你可以叫我遥遥姐，我观察你家店好几天了，冷冷清清无人光顾，看着实在心疼，所以就想把你们店收到手里，这样你们可以及时止损，也不至于亏损的太厉害。”
“你也知道，女装每年都上新款，每年的新款又只能卖一季，相当于和时间赛跑，往后面拖久了，可没什么好处，你觉得呢？”
“姐姐是个随和讲理的人，你考虑几天再给我答复也是可以的。”
彭瑶毕竟年长几岁，为人处事圆滑许多，语气也不似红衣女人那么强硬傲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起码没之前那么令人反感。
红衣女人往前挪动一步，说道：“帅哥，我比她先来，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只要愿意转让，我不会让你亏一分钱。”
“做生意哪有什么先来后到，都是讲诚意。”
“就你有诚意，难道我就没有诚意？”
眼看二女又要吵起来，杨飞立刻喝止了她们，“别吵了。”
“两位姐姐，我这家店才开几天，生意虽然冷清，可也只是暂时的，我们不会坐以待毙，转让的事情也暂时不会考虑，请回吧。”
杨飞语气平淡，但还算客气。
推广销售反击等等手段还在筹备阶段，刚刷起袖子还没开干，居然就被人上门劝退要收了他的店，这不是搞笑么。
只不过，隔壁左右两家的老板并不知道杨飞后续还有‘大动作’。
红衣女人觉得，杨飞拒绝的主要原因就是放不下面子。
男人嘛，特别是年轻男人，心高气傲，想做一番大事业，觉得可以面对任何挫折，直面任何困难。
想事情容易理想化，犯错而不自知。
从开店几天，都没有推出打折活动就能看出来。
根本不懂做服装生意的门道。
最后的结局不难想象，坚持两到三个月，最多四个月，经营惨淡，被迫转让门店，然后黯然离场。
这也是大多数服装店的共同结局。
特别是如今这个时代，受到电商冲击，实体经营越发难以生存，没有点手段与策略，一旦贸然下水必定十死无生。
杨飞摇头说道：“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想再坚持坚持。”
她耐着性子开解道：“帅哥，有些事情不必执着，是那块料一开始就能看出来，不是那块料，盲目坚持只是浪费时间，损耗消磨的是你的热情和自信，听姐一句忠言逆耳，你连门都没入，根本存活不下去。”
彭瑶觉得她说的话虽然重了点，却有一定道理。
她对杨飞说道：“帅哥，有句话说得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能想明白，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茶，你尽管放心，姐姐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占你便宜的。”说完，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收银台上。
红衣女人也放了张名片在收银台上，“我的话你认真琢磨琢磨，觉得有道理就给我打电话，还是那句话，转让给我，绝不会吃亏。”
两个女人走后，杨飞把台面上的两张名片拿起看了看，装进钱包。
陈诗诗看了他一眼，“名片你真留着啊，不会真想以后打电话给她们吧。”
杨飞语气肯定，“以后肯定会打给她们，只是，有可能会变成我去收她们的铺子。”
陈诗诗笑道：“你倒是挺敢想。”
“做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敢来句原创吗？”
“NOdreamisasaltyfish！”
“……”
这时候，阿冷试穿着一条长裙走了出来，“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杨飞摆手开玩笑道：“没什么，隔壁两个姐姐看我们生意不行，过来支招，还给了两张名片想请我喝茶。”
徐菲菲和陈诗诗听得很是无语，明明不是这么回事，被他这么一曲解，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
阿冷露出羡慕的样子，眨巴大眼睛，“姐夫也太牛了，走到哪都这么受欢迎。”
徐菲菲和陈诗诗同时叹了口气，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杨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洁单纯的男人了，哎……
“姐姐，姐夫受欢迎，你应该很得意才对，为什么叹气啊。”
陈诗诗把徐菲菲看着，“你俩什么时候确认关系的？”
徐菲菲本来准备说，并没有确认关系，只是被人强行误解，旋即又想到陈诗诗强吻杨飞的事情，便故意说道：“很久咯。”
陈诗诗睁大眼睛，瞪着杨飞，“杨飞，你偏心！”
整整一个多小时，通过照片对比，也才挑选出五件靓款。
阿冷稍微休息了一会，又开始试装，而且立下豪言，今天必须把准备工作全部做完。
杨飞对陈诗诗说：“等会结束了，你带她们去吃饭，回头找我报销。”
“那你呢？”
“我今晚另外有约，和一个装饰城老板谈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杨飞去对面新租的商铺看了看进度，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
……
当天晚上，在天南酒店，单总定了一间小包厢，只带了一名销售经理，加上杨飞，总共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他点了一瓶茅台，不断向杨飞敬酒。
不时聊一聊这几年的行业变化，竞争压力和发展趣事。
偶尔也会问问杨飞的发迹史，一是建立话题，二是增进了解。
单总由于年长许多，人生轨迹十分丰富，称得上大起大落。
他以前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做建材生意的，而是做收废品生意的，俗称‘收破烂’。
当时因为工作性质原因，还跟家里大吵了一家，父母觉得‘收破烂’丢人，不认他这个儿子，把他赶出了家门。
那时候，单雄身上总共就几百块钱，万事开头难，为了节省开支，租了间棚房。
“你可能没体验过，冬天冷，夏天热，隔音还特差，大晚上睡觉，有时候能被隔壁夫妻深夜运动吵到两三点，你能理解我一个单身汉当时的心情吗？”
杨飞闭上眼幻想着那样的场景，确实够心酸的。
后来，单雄做出了些成绩，生意越来越好，然后认识了改变他命运的人。
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跟人起冲突，砸了一批材料，送到单雄那回收。
两人一来一往就这么认识了，后来那位老板觉得单雄这人不错，于是提出带他转做建材生意。
这才入了行。
只不过，后来因为经营问题，那位老板的公司倒闭了，单雄从此自立门户，把生意越做越大。
期间，也遇到过数次挫折，最严重的一次差点破产，不过运气好，挺了过来，从此顺风顺水。
回忆起这段经历，他不禁感慨道：“做生意，最吸引人的地方，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每一天都是新的挑战，一旦松懈下来，随时有可能被别人所取代。”
杨飞有一些感触，但感触不深。
只觉得，人所拥有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永远属于自己的。
也许和女朋友前一天，还说要永远在一起，隔一天便分了手。
上班的公司会倒闭，住的房子会搬迁，父母也会老去，子女长大也会离开，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似乎只要还活着，身边的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单雄像朋友一样跟杨飞聊得兴起。
一直到最后，也没提具体合作地事情，只说了句：“以后需要采购建材，来臻尚，我尽可能给你最大地优惠，这是我公司的销售经理何雨欣，一切事情可以和她交接。”
何雨欣长得很漂亮，有大学生身上所独有得青春气息，笑容也很甜美，精致打扮下，能有85分，比徐菲菲和陈诗诗差不了太多。
总之，比忽悠王风华得谢云外形强太多了。
杨飞刚站起身，何雨欣便主动靠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飘了过来，象牙白的脖颈上喷了一点香水。
“杨总喝了不少，我扶您。”
她对杨飞甜甜一笑，一堆深邃的酒窝显现出来，十分好看。
单雄吩咐道：“何经理，我叫了小龚来接我，你负责把杨总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是，单总。”
杨飞笑了笑。
他以为单雄会不走寻常路，跟他走心，没想到，最后还是玩起了套路。
以喝酒谈心为名，却来了一招美人计，白酒的后劲一上来，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
摇摇晃晃被扶上了车。
“杨总，你住哪？”
杨飞想了想，不想陌生女人进他家，便说：“去酒店。”
何雨欣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开车找了家星级酒店，开了间豪华房。
她搀扶着杨飞走进房间，扶他躺在床上，然后伸手替他脱鞋，脱外套，脱长裤。
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热浪一阵一阵，气温逐渐升高。
杨飞闭着眼睛，心想着今天这酒，后劲也太足了些，躺下了就不想睁眼。
不一会，浴室方向传来花洒喷水的声音，有人在里面洗澡。
“单雄这老狐狸，出手够狠的啊，今天要真把事办了，合作的事情，主动权就落到他手上了，难怪一个字都不提。”
杨飞的头很晕，挣扎着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坐了起来，背靠着软包。
过了会，淋浴的声音停了，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能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擦拭着身体。
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
何雨欣站在杨飞面前，“杨总，你怎么做起来了，快躺下。”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裹了一条白色浴巾，勉强遮挡。
快步过来扶杨飞，浴巾都有滑落的危险，圆润修长得双腿红红的。
杨飞伸手，制止了她，“你回去吧。”
冷冰冰的四个字，让何雨欣一下怔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飞，“杨总，你说什么？”
杨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吧。”
“杨总，我，我是专门留下来陪您的……”
“不需要，回去跟单总说，做生意就堂堂正正的做，没必要玩弄这些手段，而且我心里有人了，不会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何雨欣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主要是，她根本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原则性这么强的人。
美人出浴，只有一条单薄的浴巾裹身，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却被强硬拒绝……
原本何雨欣还有些不甘，觉得自己牺牲太大，而现在，却出现了失落的神色，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以前围绕在身边的男人都想方设法地跟她亲近。
有付出真情地，有天天买早餐送小礼物地，还有嘘寒问暖的。
什么时候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委屈之下，竟然蹲在地上啜泣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你哭什么？”杨飞有些无语。
何雨欣：“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赶我走，丢死人了……”
杨飞说道：“你可以选择性失忆。”
“可还是很丢人啊。”
“那你想怎么样？”
“别赶我走。”
何雨欣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脸颊上的泪痕湿润。
杨飞看她这样子，想了想，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然后帮我倒杯热水。”
见杨飞没继续叫她离开，她在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穿上了内衣，开了瓶矿泉水，倒进热水壶里。
等水烧开以后，倒了半杯开水，又开了瓶矿泉水，兑了半杯冷水。
这才端起杯子，递到杨飞面前。
水温刚刚好，杨飞喝了一大口，说道：“你能把衣服都穿上吗？”
何雨欣指了指空调：“会热。”
杨飞：“那你把温度打底一些。”
“会冷，而且不舒服。”
杨飞摇头，抱起枕头，去了沙发，“你睡床，我睡沙发，别越界，不然我立马轰你出去！”
何雨欣温顺地点点头。
躺在沙发上，杨飞用手捂着额头，翻过来又翻过去。
喝了白酒全身燥热，怎么都睡不着。
“你怎么了？”何雨欣盖在被子里，头和两只脚丫露在外面。
“没什么。”
杨飞随口回了句。
没一会，他就听到被子翻开，起身下床地声音，何雨欣走到了他面前。
“我刚才说地话，你忘了？”杨飞警告道。
何雨欣嘟着嘴，“就没见过你这么凶的男人，开口闭口都是赶人走，你翻个身，我给你按按背，过一会儿你就能睡着了。”
“不用。”
“哎呀，我向你保证，只给你按背，要是有多余的动作，你可以立刻赶我出去。”
何雨欣都无奈了，给别人按背，居然还要求着。
杨飞没再多说，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不一会，纤细柔软的触感抵达背部，从肩颈开始，动作轻柔，力度适中，别说，还挺舒服的。
“你手法还可以啊，以前做过按摩？”
“我妈妈是做盲人按摩的，她教过我一些简单的，可我学得不好，力道不够。”
“现在这力度已经很好了，再重一些，我就遭不住了。”
何雨欣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挺结实的啊，为什么还会怕痛？”
杨飞吭哧吭哧道：“你要明白，结实和抗揍也不是一回事。”
“噢，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何雨欣很规矩，按摩的位置锁定在肩颈以及后腰这一块，最多再捏捏胳膊和手。
聊着聊着，轻微的鼾声传来，杨飞已经睡着了。
她把自己的外套轻轻搭载杨飞身上，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关上了灯。
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凶男，晚安。”
才安心地睡去。
天亮后，杨飞揉擦着眼皮，伸了记拦腰，苏醒过来。
按摩之后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整个人都精神了。
睁眼后，发现何雨欣穿着内衣，裹着浴巾，正看着他。
“你醒啦？”
“你怎么还没走？”
何雨欣指了指杨飞，他这才看到，她的外套还搭在自己身上。
“你可以把我的外套搭上，穿回你自己的外套。”
她低声吐槽：“你的外套那么重，怕把你压死了……”
杨飞：“……”
这姑娘心地是真善良，可以没碰到好老板，居然让她献身陪客人，简直是个铁打的王八蛋。
“单雄真他娘不是个东西。”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怪老板，是我自愿的，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好，我急需一笔钱，老板说这单成了能得一大笔奖金，我是主动提出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蝇。
“缺钱可以想办法，但一定要爱惜自己，不然将来后悔。”
“别凶我了，你已经凶我八次了……”
杨飞叹了口气，把剩下得话憋回了肚子。
“你先走吧，我要洗个澡，下午抽空，我去你们那一趟，跟单王八聊一聊。”
“哦。”
哦了一声，何雨欣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你干什么去啊？”
“帮你放热水，这家酒店水很烫的，我怕你不小心烫伤了。”
杨飞突然想了起来，原来昨晚她的腿那么红，是被热水烫的。
离开酒店后，何雨欣直接去了臻商装饰城。
单雄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
“昨晚怎么样，他还满意吧？合作的事情他怎么说？”
何雨欣低着头，“对不起，老板，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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