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达成共识
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月薪4000包住加伙食补助。
相比其他服装厂，这个薪资待遇非常诱人了。
特殊时期，包括盛达在内，都在想办法压榨劳动力，实际到手工资能有三千出头就已经不错，而且没有伙食补助，一个月实际收入差了将近一千五。
那些被裁掉的工人初看招聘信息时，甚至还有些不相信。
“工资待遇比盛达都好，假的吧？”
“谁知道呢，先去试试水。”
“哎，都市丽人杀进来，恒合区乱成一锅粥，还有厂愿意招人就不错了，我是不挑嘴，先填饱肚子再说。”
韩百服装厂，成了这些失业工人的避难所，怀揣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应聘。
都是有经验的工人，应聘没有阻碍，很快就入职了。
让这些女工想不到的是，韩百服装厂目前的规模虽远远不如盛达，但设备都是采用的最新的。
而且工作环境很好，一点不像脏乱差的小作坊。
跟老员工们聊起来后才知道，这家厂的待遇居然在恒合区是最好的。
原因是入股了一位大老板，听说很有钱，资金充裕。
这也是为什么韩百能在动荡压迫中存活下来还有余力扩张的原因。
“新老板是谁啊？”
“他入股了多少？”
“他年纪大吗？不会是秃顶的老头吧。”
闲暇之余，女工们会聚在一起讨论，但老员工告诉她们：“很年轻，才二十几岁，只知道很有钱，具体多有钱不知道，我估计最少也有几千万吧。”
这个老员工是韩百媚信任的人，也是个小管理者，透露道：“我听韩头说过，他微信零钱就有上千万。”
这个重磅消息让新来的员工振奋不已。
有一位资金雄厚的大老板坐镇，未来前景也更有期待。
“哎，也不知道‘都市丽人’从哪冒出来的，把整个市场都乱了。”
“价格压得那么狠，亏着钱做生意，就没见过这样的。”
“我很好奇，咱们韩百服装厂的出厂价格没有变动吗？”
老员工看着这帮新人，忍不住发笑。
“你们刚来，很多事都不懂，以后可不能再说‘都市丽人’的坏话，韩头听了会不高兴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工睁着大眼睛好奇道：“为什么呀？”
老员工低声说：“‘都市丽人’就是大老板开的，里面的所有服装都是我们厂生产的。”
她说的很平静，但听在这些新来的女工耳里，激起惊涛骇浪。
让韩百服装厂在动荡中安然无恙，让恒合区服装业陷入混乱状态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他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大老板的目的是什么呀？”
年轻女工眼里尽是崇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能为这样的人工作，想想都有一种自豪感。
那位老员工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大老板要做‘盛达’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盛达’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吞并大小服装厂，垄断恒合区的服装市场。
“这很难做到吧……”
“你们等着看吧，我对大老板有信心。”
……
盛达服装厂。
总经理办公室。
豪华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面容沉稳的男人，郭子晋。
在他面前，站着莫主管。
“自从‘都市丽人’入场后，恒合区的服装业乱成一锅粥，看似造成了混乱，实际上，是在为我们做嫁衣，可以正大光明的降低价格，处理掉那些没有资格存在的小厂，分蛋糕的人少了，等市场恢复正常的时候，能吃得就多了。”
郭子晋从容的说道，脸上时不时浮现出笑容。
以他的视角来解读，目前短暂的混乱，对盛达是有利的。
“短时间的混乱，确实对我们有利，可如果这种混乱持续下去，最后恐怕我们也难以幸免于难。”
莫主管半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一家兴起的服装店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不是我瞧不起都市丽人，一家服装店再能打，能跟一家颇具规模的服装厂抗衡么？力量不对等，要不是看他们还有些作用，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们迅速关门倒闭。”
莫主管点头称是，“郭总说的是，就看这次风波过后，能活下来了几家厂。”
“亏些钱也不要紧，这些年公司完成了资金积累，扩大版图势在必行，就算亏些钱也不要紧，只要控制住市场，以后都能赚回来。”
作为目前恒合区最大的服装厂，郭子晋胸有成竹。
他吩咐道：“你跟那些老板们多打打交道，能多争取一些就多争取，市场份额够了，就是我们展开反击的时候，或许都市丽人只是假老虎，还不等我们发力，就自行溃败了。”
莫主管说道：“是，郭总，对了，小作坊大量倒闭，韩百媚开出高价接收了不少人，她那边现在的体量已经值得我们重视了。”
郭子晋不以为意道：“没用的，只要恒合区的销售渠道她没控制，就永远没有威胁，等解决了都市丽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冯德轩再次找上了门。
最近这段时间，他往盛达跑的最勤，潜移默化地把盛达当成了自己的大靠山。
见面就开始倒苦水。
“莫主管，都市丽人又他妈不当人了！”
莫主管刚跟郭子晋聊过，对未来前景充满信心，而且郭子晋让他跟这些老板们多沟通，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于是便让冯德轩带他去线下看看情况。
也好把都市丽人的真实表现记录下来。
第一家，就是距离冯德轩那家服装店200米的店面。
超低的价格，买第二件半价的活动，吸引的客流非常客观，百平米的服装店，几乎看不到什么空地。
让冯德轩在外面等着，他自己则是装作顾客，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他最好奇的，就是衣服的用料和做工。
能做到如此低价，或许存在着猫腻，压缩成本，实际上不是亏钱做生意，而是压低到极致的成本薄利多销也是有可能的。
莫主管甚至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是，触摸过服装用料和做工后，他震惊了。
用料还可以，最惊讶的还是做工，达到了他们厂里的S级标准。
这些服饰，销售给小品牌，流通到市面上一件至少卖400，换成大品牌，一件能卖到800往上。
单件120，第二件半价，这家店的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呢？
做慈善吗？
“先生，您是为妻子选衣服吗？您妻子身高身材如何，我们这边可以为您推荐哦。”
店员热情而有耐心。
莫主管却故意说道：“难怪你们这家店的衣服卖这么便宜，料子是用的最差的，做工也很粗糙，太让人失望了。”
他故意很大声，想让更多人听到。
目的，是为了试探大家的反应，要是这种污蔑栽赃有效果，以后收拾都市丽人，就简单多了。
店员没有被激怒，而是以同样的音量进行解释：“用料都是经过权威部门检验过的，做工更是考究，肉眼就可以看出来，开店以来，一直保持着良好口碑，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呢。”
店员体现的素质之高，让莫主管微微吃惊。
相比之下，他倒像是个故意找茬的。
不光有店员的辩护，不少顾客也主动站出来维护都市丽人。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就是，质量真差的离谱，谁愿意掏钱包，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我来了几回了，这次带着闺蜜一起来，就是觉得好，你看不上可以出去啊。”
“又没人逼你买，贱不贱呐。”
莫主管被唇枪舌剑淹没，当即狼狈逃窜，溜了出来。
不来不知道。
短短时间，都市丽人就赢得了人心，这样下去，其他服装店恐怕真会被挤死。
“去你店里瞧瞧。”
来到冯德轩的店，莫主管再次愣住。
站在门口怔了好久，店里总共三个人，一个收银两个导购，总共三个店员。
好不容易来两个人，才逛了一会，就听见一个对另一个说：“好像还是都市丽人的款式更好看，而且做工更好。”
“关键还便宜。”
“还是去都市丽人吧。”
两个好姐妹挽着手结伴离去。
“莫主管，你也看到了，时间发酵，他们的口碑已形成碾压态势，女装不同于男装，流行款有时效性，这样下去，手里的货烂在手里，资金转不动，我就要关门了。”
莫主管沉吟道：“这样一对比，你们确实没有竞争力。”
他又先后看了几家，老郭的，老魏的店都去了，情况跟冯德轩这边差不多，都处于要死不活的状态。
他好奇道：“都市丽人拿货渠道你们知道吗？”
老魏说：“看做工细腻程度，像是韩百媚的厂出来的。”
“韩百媚？难怪她赶直接拒绝所有拿货方，原来都市丽人就是她的底气。”
“就是不知道都市丽人的老板是谁，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见到过一次。”
老郭突然说道。
“就是那个叫杨飞的家伙，出资500万入股韩百媚服装厂的小子。”
“是他？”
一个陌生的名字，引起了莫主管的好奇。
“杨飞又是谁？入股韩百媚服装厂又是怎么回事？”
冯德轩三人把他们所了解的事情说了一遍。
莫主管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晚上睡觉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件事情。
等思路理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第二天来到厂里，赶紧把情况跟郭子晋说了。
“韩百服装厂是杨飞的，都市丽人也是他的，等于说自己造自己卖，难怪价格敢压这么低。”
郭子晋一副原来的如此的样子。
莫主管分析道：“从他的一系列举动看，似乎有着更大的图谋。”
郭子晋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在一起，“说说看。”
“花重金入股韩百服装厂，不断扩张招人，还换了新厂房，另一边服装店铺开，以低价格高品质赢得口碑，他这是对整个恒合区的服装产业动了心思。”
后一句，他没敢说。
郭子晋替他说了出来：“你是想说，他胃口大到想取代我们，吃下整块蛋糕？”
莫主管站在对面，点了点头。
郭子晋笑了起来，“胆子他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财力。”
“虽然现在赚的少一点，但还是盈利的状态，如果盛达也不计成本，他能撑多久？跟我盛达比财力比影响力吗？”
直到这时，他依然没把都市丽人当一回事，“我们的厂开了几十年，还会怕一个刚入局的小子的么。”
他嘴角上扬，笑道：“不如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两个家伙，看看他们的反应。”
郭子晋当即约了‘广业服装厂’的总经理韩建和‘东升服装厂’的总经理罗杰吃饭。
“郭子晋，你又想使什么坏招，居然约我们两人吃饭。”
三人公司竞争多年，对彼此知根知底。
特别是盛大成功吃掉‘夏辉’之后，对他更是警觉。
“我这次约你们，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商量对策。”
饭桌上，他提到最近名声大噪的都市丽人。
韩建和罗杰同时变脸。
他们对这家店深恶痛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以一己之力破坏掉了现有的局势。
“韩百媚玩孤立，游离在我们的规则之外，突然又冒出来个搅局的服装店，你们猜，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进过他的提醒，二人同时怔住。
竟没想到这一层。
当得知韩百服装厂和都市丽人都属于同一个人，他们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
“不行，不能放任他这么发展下去，挤死所受销售渠道，他在恒合区一家独大，以后我们岂不是只能看他的脸色办事？”
“那个叫杨飞的，还经营着韩百服装厂，等击垮了那些服装店，下一步，恐怕就是对我们下手了。”
“我建议，我们之间先放下成见，先合作把外来的杂碎先赶出去。”
“同意。”
嗅到危机感的三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
杨飞看好了一家新的店面，正在谈价格，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老板，他们降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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