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面子
“我只负责出钱，管理和运营你来负责，能行吗？”
杨飞表态，黄尧赶忙答应，生怕他改变主意，“行，肯定行，能力我有，就是没钱。”
“股份怎么分配？”
利益分配必须提前谈好，不然真的合作起来，会出大问题。
黄尧思考半晌，说道：“飞哥，最近几个月得你照顾，我也不贪心，三成就行！”
“三成会不会少了点？”杨飞问道。
他只出钱，不出力不出工，就担心黄尧到时候觉得委屈，做事带情绪。
但显然，他想多了。
“不少，三成已经很多了，我在九天拼命，连一成都拿不到呢！”
这也是他愿意跟着杨飞干的原因。
人嘛，总会为自己前程多考虑。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杨飞准备离开时，黄尧突然问道：“飞哥，你过年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回乡下一趟，然后初四去南海玩一趟。”
“能带上我吗？”
黄尧突然一问，让杨飞错愕片刻。
他想趁着休假机会，跟杨飞增进往来，真正进入他的圈子。
毕竟，之前两人更多的是业务上的合作，外加老同学。
现在，他想成为杨飞的朋友，成为他的哥们。
“你确定要去？”
黄尧用力点点头。
“打工好几年，总算手里有点钱了，也想出去玩一趟，一直想和熟人组个队，放心，鞍前马后，绝对不拖后腿！”
话说到这份上，杨飞也不好再拒绝。
“行吧。”
杨飞一同意，他就开始订机票，运气还不错，杨飞那趟航班正好有人退票了，能坐上同一趟飞机。
……
很快，离过年还剩下四天，今天做完手头的工作就放假了。
最后一天，工作任务并不重，大家心里都想着过年这档子事。
杨飞准备了新年贺词，每人送了一副。
每人还精心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外加一份红包。
可以说，把福利拉满了。
前台小妹妹夏洁欣摸着红包厚度就觉得不对劲，拉着文员小孟说道：“杨总这是发了多少啊，起码有十张吧！”
她工作两年，去年这个时候，也收了红包，不过拆开之后，只有一张百元大钞。
第一次收到老板发的红包，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不仅大老板换人了，出手阔成程度简直天上地下。
文员小孟推了推红色眼镜，故意逗她：“搞不好里面是十张十块的。”
“不可能！杨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
然后一个人偷偷跑到厕所，把红包给拆了，里面是一沓红色钞票。
夏洁欣眼镜闪着光，“哇！”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走路带风。
‘呼’一声来到小孟跟前，“杨总很大气，以后不准你说他！”
“我就是逗你玩，别当真啊，红包刚发下来我就拆开看了。”
夏洁欣赶忙凑到她跟前，“你发了多少？”
“跟你一样，十全十美。”
“哇，也太幸福了吧！”
高明远、王尚强和谢美婷被叫到办公室里做年终总结。
也就是把今年手上的业务哪些完工了，哪些没完工，哪些得到客户赞誉，哪些让客户不满意，做一个汇总。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坐在这里的都是公司领导层，虽然没几个人，流程还是得认真走。
不过，今年实力上提升，规模上扩大，满意度遥遥领先。
这个陈词总结的过程还是相当愉快的。
接下来，就是年终分红事宜。
王尚强和高明远很高兴，股份占比降低了，但那得不比过去少，甚至还要多得多。
谢美婷这个过去的空壳经理，第一次享受到了分红带来的快乐。
到手足足10万块。
加上之前得到的几十万，还有工资和提成，最后这几个月，收入抵过去好几年了。
心里乐开花，完全有能力付首付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散会时，故意等老高老王先离开。
冲过去就在杨飞脸上亲了一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干嘛。”她莽撞的举动把杨飞给搞懵了。
“我高兴！”
谢美婷眯着眼，笑得特别开心，一下像是年轻了十岁，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快乐地哼起了歌。
接着，又对今年表现突出的员工给予了肯定和嘉奖，以鼓励其他员工。
当然，受到嘉奖的员工都是他亲自审核通过的。
杨飞不忘鼓励王风华，他的能力在提高，沟通能力也在提高。
最后，大家忙完手头工作，一起做了大扫除，把公司打扫的纤尘不染，以迎接新年的到来。
下午四点，公司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
有的员工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员工去外面过道抽烟。
整体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愉悦的状态。
杨飞通情达理，让大家提前下班。
“错开最后的晚高峰，大家早点回家吧。”
员工们集体欢呼，“杨总万岁！”
夏洁欣和小孟临走前一人给了杨飞一个大大的拥抱。
“杨总，明年见哇！”
“杨总，新年快乐。”
杨飞感叹，平时看不出来，挺有料啊。
想想，给所有朋友都发去了新年祝福，今年，总算曲折而又顺利的圆满结束了。
……
他回到家，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都没有好看的节目。
然后开始刷抖腿，看直播。
突然，手机断网，开始震动，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陈诗诗在电话那头不客气道：“臭杨飞，老娘今年的新年礼物呢？”
杨飞暗道不妙，所有人都送了礼，唯独漏掉了陈诗诗和徐菲菲。
这时候陈诗诗打来电话，等会徐菲菲的电话肯定也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思衬怎么搪塞过去。
“我早想好了，送你的新年礼物不能马虎，而且跟别人不能一样，花钱买的没有诚意，等初四见面，你就知道我会送你什么了。”
这招好使，陈诗诗语气马上变了，“算你有良心，没把老娘忘了，我也给你准备了小礼物，初四的时候送给你。”
“你准备的什么礼物，方便剧透一下吗？”
“才不告诉你呢，到时候给你个小惊喜。”
杨飞笑了，原来女人浪漫起来，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同时长吁一口气，这招临时想出来的缓兵之计确实好使，可问题是，送什么好呢？
刚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不能跟别人一样，还不能是花钱买的。
这就伤脑筋了，相当于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还顺便把土给盖上。
陈诗诗的电话刚挂，徐菲菲的电话也来了。
相同的剧情上演，“杨飞你臭不要脸，新年礼物都没有，明天你就回乡下了，我期待了一整天呢！”
杨飞赶紧哄她，“有有有，当然有礼物了，但是我得准备一下，初四给你，保证跟别人的不一样。”
应付陈诗诗的办法又用了一遍。
他发现，女人有时候真的挺好哄，一句话就能让她们态度转变。
徐菲菲在电话那头声音变得酥软，“那好吧，初四交换礼物，要是没有诚意，我可饶不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回去看外公外婆的时候，帮我带上祝福。”
“好，这个肯定会。”
“臭杨飞，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杨飞看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只是填了土，现在还立上了碑，完犊子了。
送什么礼物才算别出心裁，独具匠心呢？
杨飞抓耳挠腮，一个小时，就熬出了黑眼圈。
……
第二天一早，开着那辆宽敞的国产SUV去接老两口。
进小区大门，隔着好几米，保安主动按下按钮，收费杆升起。
经过上次有眼不识泰山的乌龙后，大家吸取了教训。
知道杨飞是超级大业主，最有升值空间的房子全在他手上，变得灵光许多。
“杨总好！”
刚进门，就热情问好，体现了什么叫做贵宾级的待遇。
李荷秀和杨文斌背的大包小包，站在单元门口。
把东西搬上车，杨飞还问：“这次乡下，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以往也会背一些，可相对少许多。
李荷秀说道：“现在你有车，方便多了，给你外公外婆还有那帮亲戚多带点东西，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杨文斌补刀总结：“你现在出息了，回去一趟，送得多才有面子！”
杨飞哑然，原来老两口也看重面子。
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世外高人，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世俗观念。”
杨文斌敲了下杨飞脑袋瓜子，“你爹妈从来都是大俗人，以前不好那是因为你没出息，实在拿不出手炫耀，现在情况不同了，再装低调，那叫虚伪！”
“爸。”
“啥？”
“你是个狠人。”
“屁娃，还用你说，快开车！”
杨飞正要转过身，被李荷秀拉住了胳膊。
“你眼睛怎么回事，黑成这样？”
杨飞想了想，要是说为送礼物而苦恼熬出黑眼圈也忒丢人了，灵光一闪，说了句漂亮话：“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外公外婆，激动到失眠。”
杨文斌说道：“算你孝顺。”
李荷秀啐了口，“孝顺个屁，真要孝顺能什么礼物都不准备，空手跟着我们回去？”
被李荷秀一句话道破本质，杨飞心虚笑了笑。
“妈，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们准备这么多东西回去，我要是再准备，一来重样，二来增添负担，车子后备箱就那么大，装不下呀。”
“别找借口，我还不清楚你什么德行。”
“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掏出一沓空红包来。
当时买了很多，发完红包，还剩下五个。
李荷秀一把拿过来，“空的你也好意思？”
杨飞摸摸头，“回乡下再取钱不迟，又不是没银行。”
“你准备包多少？”
这个问题，两老口都很关心。
今年回去跟往年不同，儿子出息当老板，生意做的又好，听说陈诗诗的服装店大老板也是他，红包包少了没排面。
“我认真想过，包太多有故意炫耀的嫌疑，而且红包就这么大，能塞的数量有限，外公外婆一人一万吧。”
杨文斌不高兴了，“把你拉扯这么大，也不见给我们包红包。”
他一个月几千块，年终奖也就一万多，没别的，就是酸了。
杨飞没辙，“放心，都有都有。”
……
春运期间，开车回家的人多，刚出门就堵上了，水泄不通的那种。
半天不动弹，两老口见状，干脆在后排睡觉。
一觉醒来，还在这段路堵着，总共前进了几百米。
“这也太堵了。”
“没办法，过年车多，一不小心出个车祸，整条马路都得瘫痪，只能耐心多等等了。”
这一堵就是三个小时。
9点出发，12点才开出去几百米。
老两口挺会照顾自己，包里带了面包，拿出来当午饭吃。
一边吃面包，一边喝牛奶，极其安逸。
“妈，给我也来一个。”
他早上没吃早餐，这时候肚子已经呱呱叫了。
李荷秀递过去一个小包装袋。
“这么点？”
“大的就带了两个，我跟你爸已经分了。”
杨飞拿着没有手掌心大的包装袋，里面是面积比包装袋还要小一半的小面包，这玩意塞牙缝都不够。
“你光疼老的，不疼小的。”
“别贫嘴，谁知道会堵车，本来这会都快到家，赶上吃午饭的。”
不过还好，过了五分钟，通车了。
就是出城这段拥堵一点，后面的路段很顺畅。
下午3点半，SUV才缓缓驶入了乌镇。
路面刚翻新过，不像以前坐大巴回来时一路颠簸，像在坐蹦蹦。
外公外婆的家不在镇上，而是村里，穿过乌镇，再往里开十五分钟就到了。
周围都是老房子，最高只有二层，大多是一层瓦房，盖三层的房子鲜有见到。
外公外婆家，有好几栋，除了他们二老自己住，几户亲戚也住在这。
“一年多没回来，牛婶家盖新房子啦，以前只是个瓦房，现在都变成三层小别墅了。”
农村的别墅几十万就能盖起来，跟城里比，价格差了无数倍。
即便是这样，普通人家也不是随便都能掏出几十万盖新楼的，不然这里早就焕然一新了。
李荷秀说：“之前听你三妈说，牛桂芳儿子在外面赚了钱，今年年初盖的新房，当时还摆了几大桌，邀请周围邻里来吃饭，赚足了面子。”
杨飞笑道：“牛婶跟你年纪差不多，他儿子跟我同岁，能凭本事赚几十万，还挺厉害的。”
“听说是做销售的，买什么保健品，不了解，不关心。”
人家儿子再出息，她也不羡慕。
更何况，自己儿子现在也出息了，甚至比牛桂芳的儿子出息一百倍！
她骄傲着呢。
老宅大门外，三舅三妈，还有四舅四妈一人搬了个小板凳坐着聊天。
牛桂芳和她儿子牛大川也在。
这家人有意思，女方男方都姓牛，一家三口一个姓。
隔着大几十米就听见有汽车过来，这条路见得最多的是摩托车和中巴车，汽车的声音太特别了。
“那是谁家孩子买了辆车开回来了？”
四舅爱八卦这种话题，自己没本事买车，就爱打听别人家谁买车。
“好像还是辆SUV，商务车啊，真气派。”
牛婶笑了笑，这方圆十几里，就数她儿子牛大川开的车最好，宝马三系320。
当然，华晨宝马几个字和320全都给扣了，车屁股干干净净。
村里人都不懂这些，看见宝马车标就以为是上百万的豪车，都夸大川本事大，年纪轻轻就当了大老板。
“儿子，那辆是什么车？”牛婶问道。
牛大川定睛看了眼，“好像是个国产品牌。”
牛婶笑笑，“难怪看着不怎么上档次。”
说话间，那辆黑色SUV开到门前停下，李荷秀和杨文斌从车上下来，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荷秀和文斌啊，那开车的肯定是杨飞咯。”
三舅笑着站起来，围着杨飞的车转了两圈。
国产车同价位配置高，十万块的车看着像二十万，并没有牛婶说得那么不上档次。
她当即笑眯眯道：“杨飞这是赚钱了啊，开这么好的车。”
李荷秀心想，飞儿这是低调，不然几百万的车也开得起。
“他现在是公司老板，也算混得还可以了。”嘴上还是很谦虚的。
三舅卖弄起了不多的文采，“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一年多不见，杨飞也出息了啊，真给咱家长脸。”
他朝里面吆喝一声，让小辈们都出来看看。
和杨飞一辈的，包括更小一辈的都跑了出来，看着门前的大SUV发呆。
牛婶轻笑一声。
看见自家侄子开辆SUV都能兴奋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杨飞把老两口带的东西搬下车，三舅四舅都来帮忙。
牛婶也站起来，围着杨飞的车打量了两圈，“杨飞侄儿，你这辆车多少钱买的？”
“有点贵，十万块。”他考虑到三舅四舅等人在场，才这么说。
毕竟在农村，年收入普遍不到一万，除去各种开销，能买辆十万块的车都不是普通家庭。
要是说，便宜，才十万，肯定得罪人了。
牛婶听了故意说道：“看着还不错，我还以为至少得二三十万呢，没想到这么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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