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毫无底线
“你好，我叫周鑫。”
“你好，我叫董璐。”
谭晶莹和陈诗诗比他们俩大不了几岁，而且没有上下属的关系，所以没那么拘谨。
杨飞来到徐菲菲旁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觉得她俩怎么样？”
他扭头看向谭晶莹，“你也可以说说看。”
“简单朴实，身上没有浮躁的气息。”徐菲菲说道。
“确实和城市里的年轻人，气质感觉非常不一样。”谭晶莹也是相同的看法。
杨飞笑问：“你觉得他们俩有当网红的潜质吗？”
周鑫和董璐这才知道杨飞带他们来这的目的。
周鑫连忙摆手，“不行，杨哥，我们气质太差，从来没有面对过镜头，肯定不行的……”
董璐也露出难色：“网络上的大网红一个个都时尚漂亮，我们……我们差太多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
徐菲菲笑道：“行不行，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市场说了算。”
“你们能得到市场认可，能让粉丝喜欢你们关注你们为你们点赞，那你们就可以成为网红。”
接着，他们对周鑫和董璐做了规划和定位。
既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淳朴，那就不要舍弃，就走最纯粹最自然的风格。
两人简简单单的感情也是可以塑造的卖点，当今社会人心浮躁，男女感情起伏波动，物欲横流，物质凌驾于感情。
虽说大环境是这样，但很多人心里，还是憧憬美好纯粹没有丝毫杂质的感情。
……
杨飞一直呆到中午，和大家一起吃了顿饭，才准备离开。
徐菲菲见他今天没开车，“需要用车的时候，你却要喝酒。”
“今天这顿酒可不比平常，开车只是小事，叫车是一样的。”
他咧嘴一笑：“其实坐车比自己开车舒服多了。”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叫车也挺方便，周鑫和董璐就托你们多照顾了，尽量试一试，如果实在不是那块料也不用勉强，如果能成，他们应该会成为家里的骄傲。”
徐菲菲疑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在意手下员工。”
杨飞道：“他们不同，他们是这个时代的清流。”
过了几分钟，车来了，杨飞坐上车，“对了，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给囡囡送礼物。”
“嗯，拜拜！”
坐车到一半，李荷秀突然打电话过来。
说是已经坐车回东陵了，带了很多东西，让杨飞去帮忙。
没办法，只好临时改道，去了长途客运站。
见到老娘，杨飞无话可说。
去的时候三大包，回来的时候变本加厉，变成了四大包。
一边把东西往车上拿，他一边问：“都是些什么啊，这么沉。”
“都是些土特产呗，他们自己种的绿色无添加蔬菜，红薯腌菜之类。”
杨飞无奈摇头，“这些城里到处都有卖的，专程拿这么多回来，多费事啊。”
李荷秀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现在兜里有钱了，所以就瞧不上这些东西了？这些都是外公外婆的心意，是金钱换不来的，就算最多几大包，我跟你爸也得扛回来，里面包含着买不到的亲情和关心，哎，说了你也不懂！”
杨飞心里嘀嘀咕咕，再多几个大包，辛苦的还不是你儿子。
不过他没去反驳老娘。
李荷秀的话他是认可的，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哪怕是一颗白菜。
坐车回到小区大门外。
外来车辆禁止入内，保安不让进。
杨飞摇下车窗，探出个头：“车上东西多，一会就出来。”
保安一看是杨飞，嬉笑着打了个招呼，赶紧放行。
经理的叔都被干掉了，他可不想丢工作。
车在单元楼下停住，杨飞一个大包一个大包往下搬。
杨文斌在旁边搭手。
“爸，这些包一个大几十斤，你是咋弄上车的？”
他真担心自己老爸一把年纪，把腰给闪了。
杨文斌听了有些得意：“山人自有妙计，我给司机塞了100块，他帮我搬上车，到站后再帮我搬下车。”
杨飞听了感到不可思议，“100块他就出卖自己了？”
这话杨文斌不爱听，“就四个包，丢进行李舱再丢出行李舱，这钱这么好赚，他为什么要拒绝？”
杨飞被怼的无话可说，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司机血赚啊！
特么的全是像自己老爸这样的土豪，跑一趟车，腰包能多几千块钱。
高明远走到室外伸了个懒腰，看到杨飞后，屁颠屁颠跑过来。
“要帮忙吗？”
“不用，这些都是我外公外婆的心意，我必须靠自己的双手弄上楼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却一个劲地朝高明远使眼色。
高明远用手提了下，感觉异常吃力，于是打了个哈哈，眯着眼笑道：“杨总一片孝心，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像溜。
杨飞当场傻眼，这老小子，太特么不讲义气了。
昨天晚上九点多，和罗鸿盛三个人一起按摩的是，还喊着：愿意为了杨总赴汤蹈火……只要是杨总吩咐的事情，万死不辞……甘为杨总身前士卒……
关键时刻，才几包农货而已，就把立下的誓言当放屁了。
“高经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老王最近跟我商量，想调过来换你，我正在考虑中，你有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高明远像是遭了电击一样猛地抖了一下，抬起的脚还没迈出去又缩了回来。
然后扛起一个大麻袋，手拖着一个大麻袋，跟在了杨飞后面。
杨飞浅笑：“我不是说了我要尽孝么，你怎么还要跟我抢活干？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么？”
高明远心里妈卖批，都他娘的人生威胁了，我特么敢不帮你干活？
心里是很委屈，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杨总，你的孝心感动天地，作为下属，必须要做点什么，您尽孝，我尽忠！”
李荷秀对高明远赞不绝口，“飞儿，你可得给人家小伙子长工资，看人家对你对衷心。”
小伙子？
杨飞打量了一眼高明远。
庞大腰圆，满脸油光。
这是怎么才能看出他是个小伙子的？
高明远反应倒是快，四十几的男人当即说道：“阿姨真是人美心善！”
杨飞听懵了。
把东西放好，高明远趁机溜了，免得又被杨飞留下干什么伤筋动骨的活，今天这一趟，没有三天按摩肯定是恢复不了了……
杨飞也准备离开时，被李荷秀叫住了。
“飞儿，你跟妈说句实话，你现在总共有多少钱？”
杨飞瞅了一眼亲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李荷秀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之前你说房子是抽奖中的，住过来了才知道，十四层到二十五层都是你的，人家都说你是星河时代第一土豪。”
“哪是什么星河时代第一土豪，只是恰好碰到古镇项目开发，房价翻倍了而已。”
“我不是问这个，你别顾左右而言它。”
“那你是问什么？”杨飞装着糊涂。
李荷秀追问到底：“这么多钱，哪来的？”
没办法，老娘追问到底，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那天我回家，本来是想开口借钱，后来没好意思，加上心情烦闷，就拿身上最后的250块钱赌气地买了注彩票，一不小心中了五个亿。”
他说的轻描淡写，老两口听得手心冒汗。
这得多么冲的运气，才能中彩票中五个亿？
“难怪你能有钱砸这么多套房子……”
“我早就说过，我杨文斌的儿子，能力眼光都很出色，就是差一个机会，果然被我说中了，一口气七十二套房，有魄力！”
“飞儿，你现在手里还剩下多少活钱？”
“一亿。”
“就只剩一亿了？”
李荷秀吓坏了。
“本来还有两亿，又在别的项目前前后后投进去一亿，后续应该还会追投一些。”
杨飞实话实说，反正老两口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在隐瞒了。
李荷秀有点难过，责怪杨飞花钱没节制。
这一回，杨文斌站到了杨飞这边。
“做生意又不是过日子，想要日子过得好，得学会省，想要生意做得大，得学会花，不一样的概念，咱们接触不到那一层，就别给儿子添乱了。”
“你这是怪我咯？”
“没有……只是讲道理。”
道理李荷秀都懂，但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千万要看准再花，不管钱多钱少，都来之不易。”
“放心吧妈，我会小心谨慎的。”
他本来还以为以老妈的性格，会让他交出一部分存款替他保管。
谁知道尽是一个字没提，反而还鼓励他：“加油，老妈支持你！”
杨文斌也探出个脑袋：“爸也支持你！”
……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杨飞载着徐菲菲去了恒合区。
五点钟一起接了囡囡放学。
大家在外面吃了顿饭。
当着面，徐菲菲拆开了礼物，囡囡开心地不得了，爱不释手。
杨飞当时就想，囡囡其实还是喜欢这些的，只是当面不会要求买。
这一点上，还是非常懂事的。
囡囡玩了会儿，突然问，这个玩具是不是挺贵。
看上去，她还是很在意。
徐菲菲笑着说：“一点都不贵噢。”
她并没有撒谎，这个玩具小一千，以她的经济条件来说，确实一点都不贵。
徐菲菲陪着囡囡玩，杨飞却发现韩百媚今天不在状态，全程几乎不苟言笑，几次展露笑容也是在假笑，皮笑肉不笑。
“你今天怎么了，是厂里出状况了么？”杨飞关心道。
他对韩百媚已经很了解了，能让她愁眉不展，基本都是厂里出了事。
就比如年前被一帮老板和服装厂逼宫，眉头就皱成沟壑了。
今天也差不多的样子。
韩百媚本来摇了摇头不愿意说。
但是在杨飞的逼问下，还是道出原委。
“囡囡的爷爷奶奶找过我了。”
杨飞愣了一下，难怪会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他大致能猜到为什么公婆会突然找她。
“要钱？”
“嗯。”
韩百媚深深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服装厂规模扩大了好几倍，生意也做大了好几倍，找到我，让我给钱他们养老。”
“他们儿子呢？”杨飞沉脸问道。
“说是在外地工作不顺，打算回来了，让我在厂里安排个领导职位给他。”
杨飞听了很不爽。
这家人，恶心人的程度简直无与伦比。
之前工厂效益不好，囡囡重病，男的毫无担当一个人跑去外地，父母不认孙女，一分钱没给过，也从来没来看过一眼。
冷血的没有人性。
现在听说韩百媚生意有起色了，倒是想来分一杯羹了。
不但父母直接伸手要钱，就连那个连夜跑去外地潇洒的男的，也想回来吸口血。
在工厂里安插个领导的职位？
躺着吸血？
亏他说得出口。
“你是怎么想的。”杨飞问道。
韩百媚很为难，低头说：“安排职位是不可能的，工厂能做起来，全部是因为你的布局和经营，我只是个躺着拿钱的，韩百服装厂是你的心血，我不可能让他进来当祸害吸血虫！”
“至于公婆，实在不行，塞点钱了事吧。”
她的话语里充满无奈。
杨飞能够理解。
一对老人来厂里扯皮闹事，总是不好处理，报警也不好使。
“先这样吧，塞钱是小事，不能影响到工厂。”韩百媚确认说道。
杨飞不置可否，只问道：“你男人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去了哪个城市打工？”
“他叫潘大龙，去了浙东，好像是在一个工地上班。”
韩百媚看着杨飞：“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们同时看向囡囡，她现在还小，要是家庭矛盾闹大，对她的心灵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离开后，杨飞联系了之前联系过的私家侦探，“能不能跨省办公？”
私家侦探自信笑道：“只要钱给到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杨飞二话不说，砸了一百万下来，“我要他全部黑料，哪怕没有，造也得造出黑料来。”
私家侦探闵商说道：“我在浙东有些人脉，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让您满意。”
就冲这一百万，他也得尽全力。
……
韩百媚的担心还是来了，公婆第二天跑到工厂里来了。
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伸手要钱。
“厂子开这么大，几百号工人，百媚，你本事还挺大嘛。”婆婆先是恭维一句。
随即又说：“你嫁给大龙，就是我们潘家的媳妇，对我们养老尽孝是分内的事情，三年没联系，你该不会是忘本了吧！”
公公说道：“我最近腿脚不好，要去医院看病，你先拿点钱给我。”
两人强硬要钱，大有不给钱就闹的架势。
“你该不会赚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吧？别忘了，我们可是囡囡的爷爷奶奶！三年没看过囡囡，也是该把她接到我们那去住一段时间了。”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
韩百媚虽然很气愤，但也是有所准备的。
当即打开抽屉，将提前准备好的三万块钱拿了出来给他们。
公公看到三万块钱，眼睛突然一亮，随即露出轻蔑的表情，“才三万块钱，你是在打发叫花子么。”
婆婆更是讥讽起来，“你这么大个厂，一个月几十万能赚到吧，才给三万，像话吗？”
“这家厂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每个月赚的钱都在公司账上，又不是随便能动的！”
韩百媚听不下去了，当场怼了婆婆。
“你什么态度？我管你什么大老板小老板，现在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就一定拿得出钱，我们可不想在你们这闹事，你想清楚了。”
韩百媚愤恨咬牙，又拿出来两叠钱，一共五万块。
果然跟杨飞说的一样，这对公婆既然会找上门，肯定会狮子大张口。
没有五万块钱，打发不走。
她厌恶两人的同时，又对杨飞心存感激。
这种情绪上的反差，令她越加鄙视这对公婆。
婆婆拿起五万块钱颠了颠，“大龙真是看错了人，居然娶了你这么一个小气的媳妇，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教育你！这五万块钱，我们先勉强收下，你公公后续治疗费用不够了，你还得再多准备一点，记住，只有我们好，你才能好。”
说完，拿着钱扬长而去。
听他们的口气，这次开了先河，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工厂没倒，他们就会不断找借口来找她索要钱财。
刚才她看得很清楚。
什么腿脚不好，明明步伐稳健有力，比正常人还正常。
杨飞下午专门来了一趟。
“把过程给我说说看。”
韩百媚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公婆俩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大概的复述出来。
她全程低着头，觉得没脸面对杨飞。
他帮助自己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砸了那么多钱下来，好不容易工厂有起色，开始盈利了，却被自己的家事，影响到工厂来了……
“嗯，拿了五万块，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他们应该会来第二趟，到时候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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