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宫后这一段他是同我说过的——在我重伤后刚醒,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
我们感情甚笃,本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没成想紧接着便在上元夜遇刺。
我舍身为他挡下一箭,落了这一身毛病。
前头他说的同我记忆里残留的那些画面倒也对得上——但我总直觉,萧玄钦在对我隐瞒什么。
很重要的什么。
也兴许只是因为这一切皆出自他口之故,我才会有种不真实感,像是一脚踩在云里。
他越是珍我重我,我心底越觉得飘渺无依。
我抬头望进他眼底,确认了一遍:“就这些?”
“就这些。”他吻了吻我眉心,“再剩下的,也便就是些细节上的东西了。你听多了,免不得又要去想,又犯头疼怎么办?”
我“唔”了一声,枕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爱他,刚好他也爱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当属人生幸事。
“那就明年开春罢?如今是九月,便算是明年三月,也有半年时间,筹备大典,应当足够了罢?”
萧玄钦目光深处骤然亮起一簇火,火势燎原,像要将我吞没其中。
他唤了我一声:“晚晚。”
我懒懒应了一声,一时不察便被他压在身下。他一手撑在我颈侧,眸中情.欲汹涌,落在我眼睛上的吻却轻柔,像最虔诚的信徒。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半年足够了。我会叫他们好好操办,这些事都交给我,你不必劳心。”
到底是因我风寒还未好,萧玄钦没敢折腾我,只亲了一会儿,便自己下榻去了净室。
药效上来,我实在困乏,没等到他回来就先睡着了。
紧接着便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萧玄钦神情淡漠,圈着我在铜镜前。我望着镜中映照出的他的脸——本是一片模糊,可他眼中锐利太过,那目光似是能折过铜镜炙伤我。
他死死盯着我,双眼通红,仿佛恨不能生啖我的血肉,手中攥着一把嵌宝匕首,手背青筋暴出——昔日持剑握刀,在军中杀人无数的一双手,竟因一把匕首在细微颤抖。
锋刃横在我颈前,他嗓音沙哑:“你回头吻我,我可以当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还像过去一样,晚晚。”
“晚晚。”
“晚晚?”
声音交叠,有些是我记忆里过去萧玄钦唤我的样子,有些……有些我记不得了。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晚晚!”
我猛地惊醒,对上萧玄钦探究目光:“被梦魇住了?”
我点了点头,本想像往常一般钻进他怀里,可梦中他的那双眼挥之不去,我动作一僵,才觉已是满身冷汗。
他像是没有察觉,先哄着安抚了我好一阵儿,等我平息下来,又叫人送了热水进来。
他贴身照顾我,做本该是宫人做的活计,也已经不是一两日,宫里早见怪不怪,是以宫婢将热水和帕子送上来便退了出去。
萧玄钦给我擦着手,似是随口问起:“梦见什么了,怕成这样?”
我不自觉蜷了下指尖,不知为何对他撒了谎:“没什么,梦见……梦见从山崖掉下去了。”
他皱了皱眉,“何处山崖?”
那架势大有只要我指明,他便要命人将那座山崖平了的意思。
我没忍住笑起来,“好没道理,梦里你都要管?”
他低头去吻我指尖:“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如何管不得?”
被他这么一打岔,梦里的情景淡去了,连带着头也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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