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元龙的手下安装好炸药,将电子引线插在塑性炸药上面,他们就开始向后退去。在刁元龙手下的监视下,我们跟着退到安全的距离。孙胖子两只手捂住了耳朵,就等着听一声脆响了。
炸药爆炸时,我们脚下的整个山体都跟着颤了一下。一声悲鸣从地下传了出来,炸药炸出了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黑洞,爆炸的烟尘散尽,却没有人敢直接过去看看洞里面有什么。
除了刚才悲鸣的声音让人有些恐惧以外,同时也担心地下墓室里多年来积攒的尸气之类的气体突然冒出来,要是一个不小心,吸入了这种尸气的话,后果比挨上一枪还要严重得多。
好在这种气体一般都和空气相克,入口被打开以后,用不了多久,里面残存的气体就会消耗殆尽。
刁元龙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刁元龙朝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他的手下里面立刻有人出来,到洞口用不锈钢的钢材搭架子。
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孙胖子上衣口袋里突然探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耗子头,一对绿豆眼盯着黑洞的位置直放光……
看财鼠兴奋的样子,我们几个明白怎么回事的人,眼睛都一亮,财鼠看得上眼的除了成堆的金银,就是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了。这样的墓穴应该不会俗到只存了金银,不过财鼠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蹿到孙胖子的肩头上“吱吱”乱叫,它现在的样子,七分兴奋,还有三分的恐惧。
不光是财鼠,就连孙胖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大圣,你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孙胖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嘲地一笑,也低声说道:“别逗了,你们都看不出来,我就更看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孙胖子突然收敛了笑容,难得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辣子,不是我说,洞里面好像不太对劲。刚才炸开洞口的时候,我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这个黑洞给我的感觉是,能不进去就尽量别进去……”
孙胖子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就连高亮活着的时候,都是十分羡慕的。现在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黑洞里确实十分的凶险。一时之间,我也开始有点犹豫不决了,不过看着趴在黑洞边上,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尹白,又觉得有它在,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刁元龙的手下已经将不锈钢架子搭好,固定在黑洞的上面,架子上安装了滑轮,滑轮上面接好了几十米长的尼龙绳,只要绳子上绑住人,就能顺着洞口下去了。
刁元龙让手下暂时停了下来,他走到洞边上看了一眼,又走了回来,用手指了指孙胖子和我,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两个先下去探探路,如果发现什么情况的话,就大声地喊给我们听。”
孙胖子朝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见机行事。同时,他瞪大了眼睛,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对刁元龙说道:“这位老刁大哥,之前你猜得没错,我们确实不是老吴的徒弟,老吴找我们过来,只是让我们陪他到山上转一圈,下洞探路这样危险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不干?”刁元龙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想不干也由不得你们了。”
孙胖子理都没理刁元龙,他朝吴连环一偏脑袋,说道:“老吴,你当初跟我们怎么说的来着?”
吴连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笑呵呵地看着孙胖子,说道:“我说让孙……老板你们陪我过来转一圈,我年纪大了,不敢一个人上山,找你们来壮胆儿。只要你们陪我到山顶上,我就一人给一……百万。刁老哥刚才不是答应给你们双倍的报酬吗,你可记得找他要啊!”
孙胖子哈哈一笑,朝刁元龙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说道:“老刁大哥,我们干的就是替人壮胆的活儿,现在也到山上了,老吴这单活儿算是完成了。你想我们帮你探路也不是不成,刚刚你也听说了,我们陪老吴上山收一百万,帮你探路的话就收二百万好了,下去之前这酬金是不是先给结一下?”
刁元龙脸上的肌肉没有规律地颤了两下,他眼睛盯着孙胖子,说道:“胖子,你消遣我是吧?本来还想给你一条活路的,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刁元龙突然一瞪眼,指着孙胖子冲手下喊道:“把这个胖子捆上,一会儿把他活祭……”
刁元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孙胖子冲他龇牙一笑,身子一矮,一头将刁元龙撞翻在地,嘴里同时喊道:“辣子,就是现在!”
趁刁元龙被撞倒,他的手下们一愣神的工夫,罪罚双剑已经从我腰后飞了出去。先朝几个握着霰弹枪的人飞了过去,只见电光一闪,几个人的霰弹枪掉地,伴随着“啊”的一声大叫,他们的手背上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这几个人的手掌已经和手腕分家了。
将手握霰弹枪的人收拾掉之后,两道电光又朝握着手枪的人飞去,就见两道电光来回穿梭了几下,七八把手枪已经掉在了雪地上。也有反应快的下意识朝两道电光开了几枪,只是没有打中短剑,却把对面的自己人放倒了一个。
剩下的见势不好,自己先将手枪丢在一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仅仅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刁元龙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手下了。
这时候刁元龙的脑门上也顶着一把左轮手枪,手枪的主人觍着一张胖脸,对刁元龙说道:“老刁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把我活祭了?不是我说,我年纪小,还真没见过活祭人是什么样子,要不然这样,你给打个样儿,让我见识见识?”
刁元龙的眼睛都直了,到现在他都分不清楚刚才那一幕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过脑门儿上冰冷的枪口还是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跟您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下手呢?”刁元龙坐在地上,脑袋不敢乱动,只能斜着眼睛看向孙胖子。见孙胖子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真要开枪的意思,他才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兄弟我带人出来是求财的,可不敢害人性命。您打听打听我湖北刁元龙的为人,出道三十年,在手上从来没有过人命官司。”
“别说得那么绝对。”孙胖子瞅了一眼吴连环,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刁元龙并没有说谎。再瞧我和萧和尚、黄然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要说,顿了一下,孙胖子才继续说道,“老刁,不是我说你,下次没事别随便说狠话,再把自己伤着。”
说话的同时,孙胖子将手伸进刁元龙的大衣里,掏出来一把崭新的五四式手枪,这把手枪枪身上还带着崭新的烤蓝,一看就知道这把枪是拿来壮胆儿的,都没有正经用过。
刁元龙一动不敢动,赔着笑脸对孙胖子说道:“您要喜欢就拿去玩。您放心,这枪跟了我好几年了,一枪都没开过,绝对给您添不了麻烦。”
孙胖子没搭理他,直接将手枪向我这边抛了过来:“辣子,大炼钢铁的时候到了。”
我明白孙胖子的意思,将手枪接住之后,我卸下了弹匣,将子弹一颗一颗地从弹夹中退了出来,随后又将空弹匣重新插进枪柄中。刁元龙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明显搞不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把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随后将种子的力量传导到手心上,慢慢地,一股黑烟从枪身上冒了出来,随后手枪化成了钢水滴滴答答地流到了雪地之中。这个场景将刁元龙他们一伙人看得目瞪口呆,加上刚才罪罚双剑的那一幕,他们再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惊恐。
民调局刚解散时,我就琢磨出来这一招了,除了在孙胖子面前显摆过一次,就再没有用过。说实话,这一招并不实用,实战之中谁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我在他身上烫个大窟窿出来?不过这时候使出来,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看着雪地里逐渐凝固起来的钢水,孙胖子笑嘻嘻地对刁元龙说道:“老刁,看见了吗?不是我说,这个白头发的是我们里面最弱的一个,刚才我们不动手,是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你们这几十口子人灰飞烟灭了。和你的人说,都对自己负责一点,没事别惹我们不高兴。”
等孙胖子说完,刁元龙才回过神来。我刚才那一手真把他吓着了,孙胖子说的话,刁元龙深信不疑。他尴尬地点了点头,朝自己的手下喊道:“你们谁还有枪的,都扔了吧,这几位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别连累了其他兄弟。他们也是来求财的,不会把咱们怎么样……”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孙胖子,又问了两个字,“是吧?”
孙胖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回答了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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