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吴江元剃着光头穿着囚衣走进房间。
吴元江脸色很差，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下颌处胡子拉碴，看上去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好。
走时审讯室，吴江元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老对手阮建东以及一个年轻警察，还有市公安局一位老资格预审员。
这三个人都是熟人，吴元江便直接走到椅子边坐下，耷拉着脑袋，看着腕上锃亮发光的手铐，一言不发。
这已经是他被关押以来，第五次提审。
“刚东，去把他的手铐打开。”阮建东努了努嘴，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包高档香烟，撕开后抽出一支，点上后惬意地抽了几口，接着又点了一支烟，走到吴江元身边，把香烟送到他的嘴里。
随后，阮建东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老吴，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你四进宫。大家都是熟人，你对我们这些流程很清楚，还是配合为好，早弄完早利索，对大家都好。”
“阮局，我一直都很配合，这次进来，态度最老实了。”吴江元捏住香烟，用力抽了几口，嘴里吐出浓浓的烟雾。
似乎是吸得太急，呛到了，又佝偻着腰，咳咳地咳嗽起来，眼角的皱纹越发细密。
虽然只是关进来没几天，吴江元却好像老了十多岁，憔悴了很多。
“慢点抽！”阮建东连忙伸手，在吴江元后背上拍了几下，心里感慨不已，他和这位广平市地下王者斗了很多年，也许是双方太熟悉了，有时候，他对于吴江元竟然生不出多少恨意，反而有些同情。
和疯子不同，阮建东一直认为这个吴江元虽然罪大恶极，却也有可怜之处。
咳声止住，吴江元眯起浑浊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侧过身，感慨道：“阮局，我老了，真的老了。即便不枪毙，也活不了几年，死在监狱里，也算死得其所，这就是命，谁都改变不了。”
阮建东微微皱眉，背着双手，在审讯室里踱着步子，说道：“老吴，这些日子你的态度还不错，主动交代了一些问题，经过调查，也都属实，这点还是值得表扬。只不过，对于一些关键问题，你却模棱两可、闪烁其词，你是打算蒙混过关吧？这样可不好！”
吴江元并没有接话，而是皱眉抽了几口烟，扬起头，吐出几个飘渺的烟圈，望着烟雾渐渐消散，心情也变得平静。
吴江元把烟头丢下，拿脚踩了踩，淡然说道：“阮局，你们的意思我懂。不过，这次我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你们想让我乱咬人，那是在做白日梦。”
“你说什么？”预审员猛然拍着桌子，拿手指着他，大声喝道：“吴江元，敢这么和阮局讲话，给你脸不要是吧？”
“老弟，你说话客气点，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吴江元冷笑道。说完，他把佝偻的腰杆挺起来，斜眼盯着这个预审员，眼里满是藐视之意。
转瞬间，吴江元身上又恢复了黑道老大的慑人气势，倒把这个预审员吓了一大跳，只好低下头翻着材料进行躲避。
阮建东回到审讯桌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吴，我知道你是在求死，不过，你想过没有，你这样讲义气，人家未必领情。”
“他们现在巴不得你早宣判早死，大家都能睡好觉。很可能有些人还要敲锣打鼓地庆祝一番……你觉得那些人真的值得你去保护？”
“阮局，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不过，我是绝不会出卖朋友。”吴江元闭上眼睛冷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已经见惯了这种阵仗，对付警察的讯问也很有经验，心理防线极为坚固，很难被击破。
“吴江元，你别装糊涂！”李刚东火了，倏地站起，指着吴江元的鼻子，大声喝道：“疯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有数，既然如此重朋友义气，为什么还要把他逼到跳楼，你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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