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战九枭见陆心暖神采飞扬，手中不住地摩挲一张烫金文字印的名片，挑眉：“得到什么宝贝了？看得这么入神。”
“的确……是宝贝。”
咬字一顿一认真，陆心暖心情非常不错，她翻出手机，搜索名片上的地址，打开智能地图。
战九枭薄唇浅勾，没打搅陆心暖的专注。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战家老宅。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阳光已经斜下，穿过城市层次不齐的建筑物，将半山那座古堡般美丽的别墅裁成一张冗长肃穆的剪影。
玛拉莎蒂停下，陆心暖开门下车，驻足停在眼前这幢土地面积偌大的战氏家族老宅前，凝神仰望。
这幢中西结合式的别墅，经历一个多世纪左右，风吹雨打，傲然挺立，一直延续着战氏家族在京都的经商神话，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商业精英，有着时代赋予它最特殊的意义。
别墅经过无数次修缮，鹤立在半山中央，别墅群的主楼顶上有一个圆形大挂钟，不过，倒是从未听它响过。
这不是陆心暖第一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感觉这里有了热闹的气氛。
战老爷子早逝，战氏近年来几乎是战老太太一个人操持起来的。
前半生有家人的陪伴，儿女都在身边，但后半生，儿女不知为何全都产生了隔阂，大多跑到了海外，有一些甚至因为手持一点战氏股权，动不动就想在董事会里搅弄风云。
陆家不比战氏这么大排面，也没有战家如今的社会地位，陆心暖每每看到这样巍峨肃穆如宫殿般的建筑，还是叫她不由得驻足观望。
别墅的门是打开的，由外至内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四处都是架起的灯光，眼下还没有到晚宴的时间，因此别墅中就只有战家自己人在里面操持。
战九枭锁上车门，一手揣着裤袋，走过来，单手拥住陆心暖的肩，捏了捏：“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么入神？”
陆心暖扬唇，‘嗯’了声：“奶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平时一定很寂寞吧？”
战九枭抿唇，瞳孔紧了紧，淡淡道：“习惯就好了。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陆心暖转眸，盯着战九枭冷峻漠然的侧脸，一瞬间，心头像被刺到，涩涩发疼。
父母的离异，奶奶又一个人操持起整个家族，想必战九枭的童年时期都是一个人在孤独中度过的。
“不过，好在后来北城来了——”
末了，战九枭又说。
陆心暖挪步靠近战九枭，以无声的行动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
战老太太正和管家两人对谈嘱咐着事，走到门口时，见陆心暖正站在室外望着主楼的大钟发呆，便提步过去，招呼她：“暖暖，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
陆心暖闻声，也主动迎过去，还特意提着裙摆，绕开了红毯。她上前挽住战老太太的胳膊，笑眯眯道：“我这不是怕自己的鞋先给您把红毯弄脏了吗？”
说着，她拿起手中的首饰盒，将礼物递给战老太太，甜甜地说了声：“生日快乐，奶奶。”
“欸欸——”战老太太笑容和蔼地应着，“乖孩子，快跟奶奶进来吧。”
许久没见陆心暖，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战老太太不免想拉着她多聊一会儿琐事。
战九枭被无情地丢弃在一边，一脸黑线。
正在休假的秦勉从一边的凉亭当中走过来，拍拍战九枭的肩，聊表同情：“但凡咱们战大少爷平时少作一点，也不至于落得一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战九枭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今天不用忙吗？秦大夫。”
秦勉耸耸肩，摊手：“医护人员也是一样要享受国家法定节假日的好吗？幸亏你不是我老板。”
“……担不起。”
战九枭哼声，目光沉沉凝着陆心暖离开的方向。
来到卧室中，战老太太径自将门关上，长长叹了口气。
陆心暖不明所以，关切地问：“奶奶，您怎么了？有心事？”
战老太太拉过陆心暖的手，和她一起坐到房间内的沙发上，语重心长道：“暖暖，我知道，最近你受的委屈太多了，别担心，从今往后，有奶奶给你做主，容不得苏然那个女人在我小枭面前胡作非为。”
……原来是这事，战老太太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上心。
“奶奶，”陆心暖笑笑，回握住战老太太的手，“其实您也不用这么费心，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很好地匹配战九枭，但我有信心，将来一定不会比苏然差。眼下不过就是些小威胁而已。”
战老太太摇摇头，心中的郁结像是很重：“不是这些问题，其实你好好想想，苏然针对你的作风，哪个是和服装设计有关的？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更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人，奶奶担心你会吃亏的。”
陆心暖蹙眉，摸摸下巴，兀自咕哝了一句：“难道和我上次在商场被绑架有关系？”
“……什么在商场被绑架？”战老太太一愣，急忙抓紧陆心暖的手，神色凝肃，“告诉奶奶，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什么都没和我说？”
陆心暖眼角一抽，暗骂自己因为一时想事说秃噜嘴了。
她讪讪一笑，想打马虎眼，避开这一关：“没什么，奶奶，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我以为苏然以前就盯上我了，乱猜的，乱猜的，您也知道我妹妹……”
“……说实话！！”
战老太太沉声打断陆心暖。
这话哄骗未经事的小孩子还行，但是哄骗战老太太这种商界老江湖那基本没可能。
陆心暖干巴巴地笑着，眼珠转了转，硬着头皮继续扯谎：“奶奶，我说的就是实话，您知道，我们这些做设计的，总忘不了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战老太太哪里能被一个小丫头就这么轻飘飘给糊弄了，眸子微眯着，她猜想，“你不肯告诉我，是因为小枭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担心奶奶会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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