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冷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战北城：“二少无事可做，喜欢跟踪人吗？”
战北城挑眉，一手揣着裤袋，松了松领口的领结，提步靠近：“苏小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明明是你在我家里鬼鬼祟祟，怎么反倒成了我在跟踪你了？”
苏然冷哼，目光在书库的密码锁上停了一瞬，似有不甘，但她不想和战北城多做纠缠，便提着裙摆，打算离开。
“等等——”
战北城眸子一冷，在苏然与自己错肩而过时，一把扣住苏然的肩头，又迅速撤手。
“你离我远点！！”
苏然的身体下意识一个激灵，十分害怕战北城。她不安地朝后挪了几步，因为脚跟虚晃，堪堪扶着旁边的石柱才稳住险些摔倒的身形。
“还是这么怕我？”战北城哼声，揉揉自己袖口的衣料，浅浅勾唇，“苏小姐叫得别这么大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苏然是怵怕战北城的，因为战北城的这张脸让她回忆起当初遭遇的种种不堪，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他却像一个见证者一样一样一样见证着自己种种的过去。
在伦敦的夜里，每每从梦中醒来，她都担心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会因为战北城这张嘴而彻底白费。
她将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全数归罪在战北城头上，她甚至想，如果不是他，她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战九枭。
再等下去，或许她和战九枭就可以得到幸福。
这一切，都是战北城的错，她的幸福全毁在了战北城手里。
“战北城，你别得寸进尺！！”
苏然咬着牙，尽力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
战北城好整以暇：“我就喜欢对你得寸进尺，怎么着？当年害我哥不够，还想回来再害他一次？”
“我没有，我没有。”苏然激动地摇着头，“害人的明明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战北城长长吁了口气，目中噙着一丝丝同情：“苏小姐，癔症是病，得治。”
苏然愤恨至极，盯着战北城的眼神几乎目眦欲裂，那神志看上去似乎都有些不太正常：“不，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错，战北城，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陆心暖怎么可能捷足先登，从我身边抢走战九枭？”
“我看你是彻底疯了。”战北城手指轻轻叩着书库的红木门，笑容森冷，“苏然，我早就警告过你，离我哥远一点，你偏不听，现在又回来，是找到了什么靠山，想对付我们战家？”
“……不，”苏然咬牙切齿，似乎只执着在战九枭一个人身上，“我要把战九枭抢回来，战北城，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战九枭知道当初他和我分开有你一大半的功劳，他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弟弟？”
战北城不吭声，目光幽深了几许。
苏然以为得逞，冷笑：“叫我来告诉你吧，你一个私生子，这么多年在战家步步为营，在你哥面前装得岁月静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野心，最恶毒的就是你，你不是鄙视我吗？其实你和我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战北城后背靠在木门上，静静欣赏着苏然癫狂似的表演。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了？哑口无言就是承认了？”
苏然大笑不已，笑得几乎掉出了眼泪。
战北城双手环胸，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盯着苏然，依旧不吭声。
一次不吭声也就罢了，但两次三次，明显是对苏然自尊的挑衅。
她气急，声音也不由得变得十分尖锐，一字一顿都是恶声恶气：“战北城，如果我得不到战九枭，我就拉着你一起陪葬，我要你哥看清楚你所有的真面目，我要撕烂你的脸，和我同归于尽。”
“我要让战九枭知道，我当初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他，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从中阻挠……”
“你们欠我的，欠我的……”
“……说完了？没词儿了？”良久，战北城薄唇浅勾，趁着苏然没了吵架的气力才徐徐出声，“其实苏然，想做什么你完全可以试试。或者说，我来帮帮你，怎么戳穿我的猪心烂肺，嗯？”
“你……”苏然喘了口气，眼睛瞪大。她万万不敢冒这种风险，刚刚一番对峙，也不过就是逞逞口舌之快，“你给我等着，战北城，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说完，人逃似的立刻钻入电梯。
电梯门在关闭之前战北城忽然转身，丢给苏然一句话：“苏然，好自为之，别玩命。”
不咸不淡的一句警告，令苏然脊背生寒。
而此时，书库中的战九枭和陆心暖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陆心暖紧张不已，赶紧拉好衣裙的拉链，从战九枭的怀抱中挣脱。
战九枭蹙眉：“你怕什么？这里不会有人进来。”
“可是外面明显有人。”陆心暖拍拍自己裙摆，拢整齐衣服，然而，锁骨处有一道吻痕怎么也遮盖不了，她泄气，嗔怒瞪着战九枭，“都是你干的好事。”
“当然是好事。”
战九枭将人重新勾出来，揽着她的腰，吻轻轻覆过去。
“你又来。”
陆心暖不满，推搡战九枭的脑袋。
“嗯，不闹了。”战九枭轻笑，满足地拥紧陆心暖，相拥了好一阵儿，感受完彼此雷动的心跳之后，他指腹轻轻抚着那道嫣红的吻痕，“一会儿去补补妆就遮掉了。”
陆心暖心跳一滞：“那我们出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吵架的人是谁。”
“……你听不出来？”战九枭挑眉，手指揉着陆心暖圆珠一样的耳垂，“我还以为你这耳朵很敏感。”
陆心暖努努嘴，她刚才被他抱在怀里，根本无心遐想别的，就想着在战九枭怀里溺死算了。
他倒好，反过来怪她耳朵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书库门外传来敲门声：“哥，小嫂子，你们也该出来了吧？”
陆心暖面色窘迫，想着战北城刚刚一定在外面听见什么了。
战九枭瞥了眼陆心暖红彤彤的小脸蛋，陡然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放心，这里隔音很好的，一般人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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