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石顿了顿,开口道:“我最近研发了一种药物,精神幻觉加上物理幻觉,也许能够保住她的命。”
听他说的玄乎,赵嘉言想起奇迹岛那因为试验新药品哀尸遍野的惨状,断然拒绝,“不行!”
“不行?还好,那你等着给她收尸吧。”严石冷哼了一声,说完又补充道:“哦对了,记得,一尸两命!”
赵嘉言拳头握得发白,刚刚止住的血这会儿又重新流了出来,“我不可能让她成为你的试验品!”
奇迹岛出来的人,都带着某种狂热,他的狂热是在生物体药品研究上,严石的狂热是在精神异常研究上,而南锦天的狂热,是折磨人。
曾经有人离开奇迹岛的时候,说奇迹岛是个疯子窝,现在赵嘉言才发现,那句话竟完全正确。
“现在的情况,只有给我当试验品一条路!”严石也强硬起来。
他从事精神症状研究多年,近几年更是接触了数不胜数的在神经病,才研发了这么一款药,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试验品,今天夏林被送过来,是再合适不过的试验品,严石甚至有些兴奋。
“严石,离开奇迹岛这么多年,你仍然是个变态。”这句话赵嘉言是用平静的口气说的,但却满含讽刺。
“你又何尝不是。”严石嗤笑了一声,“赵嘉言,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当初研究基因重组,凌异洲让你抛弃夏林,你便抛弃了,现在又回来因为她的生命着急叫板,你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变态的矛盾体!”
两个人吵得愈发凶狠了,眼睛都双双变成血红,充斥着血腥味。
一旁的助手看着他们这副样子,以为马上便要打起来,正要过去劝架的时候,他们却意外地重复冷静下来了。
“小王,你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严石对助手道。
虽然这个助手知晓并且参与他的事情,但是今天这药是他单独研发的,并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而且,小王也不知道他和赵嘉言之间的心情。
他们现在是互相怜悯的,怜悯对方因为心里对研究体的好奇,最后失去了彼此最重要的东西。
“我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最后只得到了这瓶药。”严石冷笑着从怀里把一瓶鲜红色的药水瓶拿出来。
同时也嘲笑赵嘉言,“而你,更惨,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最后制造出来的孩子,叫小宋吗?却发现是凌异洲的,哈哈哈。”
“砰!”赵嘉言突然忍不住出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这些事情确实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现在被人摆到明面上来说,心里不好受,十分不好受。
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复又爆发了,赵嘉言恶狠狠地盯着严石,“你给我闭嘴!”
“我是该闭嘴。”严石挨了一拳,反而轻松起来,原本对夏林用这种药有一丝愧疚,现在被这一拳打散了。
现在的严石,已经不是天使病院的院长了,而是奇迹岛的一个疯子。
赵嘉言看到了他眼里的变化,心中有些慌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严石很坚定。
“这药之前试用过吗?”
“没有。”严石仍然很坚定,“这药只对人有用,牲畜看不出效果,用来让她产生幻觉,重拾生命的希望,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品,现在的夏林就是最好的试验品!”
严石把话说开了,意思就是,夏林是这种药物的第一个试验品,随你用不用,不用就等着给她收尸!
这么危险的药物,严石并没有打算有丝毫隐瞒。
赵嘉言问完,处于考虑和纠结阶段,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可他自己却惶然不知,满脑子都是五个字:要不要冒险?
“你老实告诉我,一旦你的药出现问题,会造成什么后果?”赵嘉言提着严石的衣服,表情紧张。
“我都跟你说过了,这药从未有过试验品,我哪知道有什么后果!”严石卸开赵嘉言,“现在夏林的情况,你就是送到国外去,都没有办法治好她,医生只会治病,不会治心,是她自己不想活,没有人可以救她!”
严石说完看着赵嘉言狼狈挣扎的样子,有些不忍,“这种药物配合我的物理办法,能给她营造出一种精神幻觉,至于能否重拾活着的勇气,我也不能保证。”
赵嘉言咬着牙,很难做决定。
不用药,夏林会死,随着她的心跟着凌异洲一起赴死。
然而用药,夏林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后遗症,并不能保证成功。
“我倒是想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但是现在的状况是,没有时间了。”严石提醒他,“夏林的生命里在逐渐减弱,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轻,你多考虑一秒,她便多一分危险。”
“砰”地一声,赵嘉言再次一拳捶在白色的墙壁上,继而冲过去拽着严石。
他呼吸急促,“姓严的,你现在就去给我用药,用药!给我小心,要是夏林有什么意外没了,你就跟着你的药一起完蛋!”
严石没理会他的威胁,挣开他,转身进了手术室,留下一句话,“至少给我一个试验的机会,我甘愿冒生命危险去尝试。”
“疯子,疯子!”赵嘉言在严石消失在手术室门口时吼了一声,如荒凉大漠的野兽。
接下来便是等待了。
等待的时间往往格外漫长,赵嘉言不停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出事了,出事了!”这时助手小王突然跑过来,对赵嘉言道:“赵先生,现在凌氏的人在到处找你!已经把港东翻了个底朝天了!”
赵嘉言推开他,“走开!”
凌氏找他是迟早的事情,闻立和张溢一旦进去了那栋废大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凌异洲,势必是会找他报仇的,他原本打算带着夏林离开港东,直升机都准备好了,却突然出了车祸走不了。
之所以推开小王,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管凌氏的人,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掉在手术室里的夏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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