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就是城主的奶娘,凌沐妍自然客客气气的:“有劳嬷嬷了,我是来替城主办事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差不多能住人就行。”
见她不是客气,的确不怎么在意,奶嬷嬷对凌沐妍的印象倒是颇好:“这一个月来来去去好几个人都没能找到失物,城主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去城西贴告示,谁知道会让凌姑娘给撕下来了。”
之前来的大多是汉子,甚至是一些读书人,满嘴之乎者也,听得奶嬷嬷晕头转向的。
她只会几个大字,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只觉得听着不像是人话,住在府里还当自己是主子,吆喝来吆喝去的,叫奶嬷嬷心里很是不痛快。
这回城主居然把自己叫出来去伺候,奶嬷嬷倒是稀奇,一看居然是个姑娘家,更是诧异了。
“老奴倒是好奇,凌姑娘怎么想到去城西,还把告示给撕了?”这事有些难办,尤其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留下的线索所剩无几,要找到东西就更艰难了。
凌沐妍这时候来,实在有些晚了。
听奶嬷嬷这是担心她,凌沐妍笑笑道:“嬷嬷莫要忧心,我自是有办法找到东西的。”
奶嬷嬷见她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能人无数,这小姑娘指不定有自己的办法能找到物件,倒是能为城主分忧,她也是欢喜的。
城主为了这事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心疼坏的。
奶嬷嬷亲自挑了四个丫鬟过来伺候,都是面容清秀,年纪与凌沐妍相仿的。
年纪最大的叫春花,最为稳重,其余三个丫鬟隐隐以她为首。
她先是领着三个丫鬟给凌沐妍行礼,又细细问了凌沐妍可有什么不爱吃的,不爱沾的,或是什么忌讳的,问清楚了,这才一一安排下去。
凌沐妍不由跟奶嬷嬷赞叹道:“城主府里的丫鬟果真不一般,行事十分大气。”
这些丫鬟都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听到凌沐妍的夸奖,奶嬷嬷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当不得凌姑娘这般夸,这些丫头听了怕是要骄傲的。”
奶嬷嬷见春花领着三个丫鬟忙出忙外的,倒也不至于忙乱,这才告辞回去了。
城主说是让奶嬷嬷来伺候,凌沐妍却不会真把人留下在身边端茶递水的,这不是让城主没脸吗?
好歹是奶大城主的嬷嬷,在府里很是有脸面,就该当作城主府的半个主子来看待。
春花送来午饭,也带来了城主的话:“城主问凌姑娘是否要在府里四处走走看看?”
“要的,”凌沐妍让了主位,只坐在隔壁的侧位上,叫春花看得疑惑,仿佛主位上坐着一个人。
她光是想想就后背一寒,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凌沐妍还真是把位子让给了言恒,虽说言恒不需要吃饭,不过若非他开金口指点了自己几句,也不能这么快就得了城主的青眼能留下来。
要找到城主的扳指还需要言恒帮忙,凌沐妍自然对他毕恭毕敬的。
言恒趴在桌子上对着饭菜吸了吸鼻子,挥着小手道:“让这些丫鬟都下去,不然在这里盯着叫人怎么吃得下去?”
凌沐妍依言开口打发她们道:“我习惯一个人用饭,有人在旁边盯着反倒不美。”
春花领命,带着几个丫鬟都退了出去。
她们刚走,言恒就抓起旁边一双筷子伸手要夹菜,谁知道小胳膊太短根本够不着,气得鼓起了小小的两颊。
凌沐妍看得又手痒,终究还是不敢得罪他,连忙夹了菜到言恒面前的碗里。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颇为不满意道:“味道只能算一般,城主府的厨子也不怎么好。要这个,还有那个。”
言恒手短夹不了菜,毫不客气就开始支使凌沐妍帮忙。
凌沐妍也顾不上自己吃,只盯着他问:“神仙也要吃饭的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这是当然,不过我可不是神仙,而是器灵?”
“器灵?”凌沐妍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不解道:“器物有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得到的,敢问言公子的年纪到底是……”
“多大?”言恒停下双筷想了想,摇头道:“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久到记不清,这究竟得多大?
凌沐妍上下打量着如今豆丁身材一样的言恒,粉雕玉琢的小脸漂亮得就像是仙童一样,又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所有的器灵都跟言公子这样……好看?”
言恒瞥了她一眼道:“至今我还没见过自己之外的器灵。”
言下之意,除了他,还没什么器物能有灵,足见言恒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器灵了。
闻言,凌沐妍更加好奇了。凌家的祖先到底得了什么机缘,居然能得到言恒这样的器灵?
以前的凌家究竟怎样的如日中天,小时候凌母也跟她提了提,满脸的骄傲之色。
只可惜凌家到凌大老爷这一代,也就平平,早先显赫的名声随着凌老太爷去世已经不复存在了,勉强挂个名衔,偶尔提起还有人会说:哦,原来是那个曾经赫赫有名的凌家。
是的,曾经,如今凌大老爷失踪,凌二老爷也不过做些普通的风水物。
其实那个曾经的凌家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器灵还在,怎么凌家就能败到如今这个地步?
凌大老爷从来没把这个传家宝拿出来,不然要重振凌家应该不是难事。
凌沐妍皱眉,还是说凌老太爷去的突然,凌老夫人未必知道此事,不然分家的时候哪里会把此物留给凌大老爷,必然是留给她最偏爱的凌二老爷的。
这么想倒是说得通,只能说凌二老爷没这个福分,这么大的机缘就在跟前依旧没能抓住,白白便宜了她。
思及此,凌沐妍更加殷勤地给言恒夹菜,一个劲地问道:“言公子还想用什么,只管告诉我就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这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去办?”言恒慢悠悠吃了几口,对她这个模样似乎也见怪不怪。
凌沐妍想以前凌家的祖辈是不是都像她这般殷勤侍奉,才有了当年的辉煌?
光是想到曾经满脸威严的凌老太爷也是这个狗腿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嘴角一弯:“也没什么,只盼着能尽早替城主找到东西,我们也能拿到赏钱回家去。娘亲虽说有丫鬟伺候,我没能亲眼看看,也是不怎么放心。”
她跟凌母相依为命多年,甚少离开凌母这么久的时间,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事我要是替你办了,还要你何用?”言恒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又慢悠悠吃了两口菜才道:“正好如今是个机会,你只知道纸上谈兵,现在能练练手也挺好的。住在城主府,你也能看看府里人的面相,斟酌一番,替城主找到那个偷窃之人。”
凌沐妍一怔,不由叹气道:“我哪里是纸上谈兵,只懂得一点皮毛罢了,要找到贼人简直是难如登天。尤其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谁知道那贼人还在不在府中,东西又流落在何处了呢?”
言恒对她笑笑,原本绷着的一张小脸仿佛百花齐放,看得凌沐妍又是一愣:“放心,我既然说了让你去找这人这物。人在府里,东西自然还在的。”
听了这话,凌沐妍瞪大眼,不可思议道:“足足一个月了,那人在府里还说得通,毕竟突然少了个人,肯定是贼人了,无疑是暴露了自己。只是东西还在,留着不就是个现成的把柄?”
偷了东西还不赶紧销赃,而是还留在府里甚至留在身边,这人是傻了吗?
言恒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人自然不傻,只是城主却在丢失东西后当机立断把城主府给封起来了,东西要弄出去就不容易了。”
凌沐妍眨眨眼,不明白他是怎么瞧出来的。
言恒又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从城西的那个官差送过来的。府门的侍卫足足有八个不说,进去后每隔十丈就有两人,可见戒备森严。官差进门的时候出示了腰牌,又有一张文书,只怕是城主留下的,不然他连城主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听了这话,凌沐妍恍然大悟,又赞叹道:“言公子真细心,这些都留意到了。”
“相师就得多看多听却少说,毕竟说出来的那个字若是错了,就等于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言恒重新绷着脸,对凌家居然没落到连这点显而易见的事都不清楚,不由有些感叹:“凌家的传承居然断了,实在有些可惜。”
凌沐妍也是叹气,谁说不是呢?
“只可惜我不是男儿身,不然就能继承爹爹做相师了。”
说完,言恒却露出古怪的神色来:“谁说女子不能做相师了?许久之前,我还能从黑珠子出来,就见过好几个相师,其中最厉害的一个还是凌家的。”
凌沐妍听得一怔,说道:“这是我从老夫人那里听来的,说是传男不传女,爹爹还有个妹妹,听闻小姑是个极为聪慧的,深得老太爷欢喜,又是一点就通的灵透人儿。被老太爷宠着,学了一点相术。只是老太爷一死,小姑房里关于相术的手札都被老夫人收了去,没多久就把她远嫁了。”
这事还是她无意中听凌父提起的,小姑这一嫁就再没回来过,只怕对老夫人是有些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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