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妍欣然答应,两人在酒楼的包厢落座。
青霜低眉顺目地站在凌沐妍的身后,其余人等则是在门外候着。
云公子只瞥了青霜一眼,便对凌沐妍说道:“凌姑娘见过蒋家几位公子,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是不清楚的,只是那天无意中翻看了从宝库里得到的书册。虽然只看了寥寥几行,却跟蒋家几兄弟的症状一模一样。”凌沐妍也没隐瞒自己看过那本书册的事,虽说只有几行字,她也觉得厌恶得想要皱眉。
见状,云公子一脸凝重道:“不错,大相师也怀疑蒋家有那秘术的拓本,不然不会如此。”
只是书册被凌沐妍烧毁,是他亲眼看见的,那么蒋家的秘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而且不是最近,而是很早就开始了。
不然蒋大公子不可能得了其他两个兄弟的能力,直接转到他身上去。
“大师兄这次过去,就是问问蒋家究竟从哪里得到的秘术。至于蒋家的几位公子,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用了禁术,蒋家如今也是自食其果。
就算能救,云公子自己怕是不乐意出手的。
更何况这禁术根本是无药可救的,蒋家是自取灭亡。
凌沐妍微微蹙眉,又道:“就怕除了蒋家,有其他人家知道这秘术的事。”
她只看了书册最前面的一页,也不知道后头有多少如此灭绝人性的秘术。
“大师兄自是会调查清楚,不过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恐怕要赶不上比试了。”云公子轻轻一叹,又道:“他只怕是心情不悦,这才对凌姑娘无礼,在下……”
青霜却忽然抬起头来,插话道:“云公子,奴婢斗胆问一句,若是谁心情不好就对周围的人呼呼喝喝的,便能当作没有事一样了吗?”
看着那侍从的口吻,这位大师兄如此做派恐怕不是第一回了。
凌沐妍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喝道:“青霜,你太无礼了。”
青霜连忙矮身行礼,一再告罪。
云公子嘴角扯了扯,无奈地道:“这丫鬟说的也是实在话,何罪之有?让她起来吧。”
“大师兄是最早拜在大相师门下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师兄。起初的时候他带着我们学习相术,就跟兄长一样,在下一直很佩服他。”
想起以前,云公子的眼中带着几分怀念,却又很快起了无奈之色:“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长大了,师兄却跟我们疏远了。甚至他脸色冷冷的,也不知道多久没笑过了。”
他隐约能明白,是因为他们这些师弟开始威胁到大师兄的地位了。
这些大师兄手把手教导长大的师弟,一个个开始比他还要出色。
大相师如今要退位选继承人,他们都成为了敌人。
毕竟继承大相师的,就只有一人。
“这些年来大师兄的举止越发猖狂,叫师傅不喜,反而渐渐让在下办事,只怕让大师兄不高兴了。”今天云公子明明想要送大师兄出京中,对方却提早出发了,不是避着他又是什么?
他忍不住感慨几句,脸色有些尴尬道:“是在下的错,不知不觉跟姑娘吐苦水,说起些往事来。”
凌沐妍摇摇头,又道:“云公子看着十分喜欢这位大师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觉得无奈和可惜的。”
她的指尖点了点桌面,说道:“云公子该见过凌家二房的人了,我们都是姓凌,但是行事却完全不一样。就是爹爹和二叔,爹爹对相术痴迷,二叔却对相术毫无天赋,也不喜欢。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长大后更不相同。我曾听娘亲说过,小时候爹爹和二叔这两兄弟的感情还算不错,只可惜越是长大,越是渐行渐远。等爹爹离开京中后,跟二叔就断了关系,仿若陌生人了。”
云公子明白凌沐妍说这话的意思,就连亲人也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师兄弟?
若是他一味让着大师兄,哄着大师兄,到头来大师兄也不会感谢自己,反倒会恼怒云公子多管闲事罢了。
“多谢凌姑娘提点了,”云公子笑了笑,给她拱了拱手。
凌沐妍连忙避开,摆手道:“云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说些自己的事罢了。云公子跟我说了些,我也跟云公子说了些,算是扯平的。”
她没有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云公子坐在包厢里,从窗边看着凌沐妍带着青霜上了马车,很快扬长而去。
候在门外的侍从没听见里头的响动,进来低声问道:“公子,可要回府?”
“不着急,再坐一会儿好了。”云公子径直喝了半杯茶,酒楼的茶水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比得上他府上从宫里得来的茶叶,这会儿却喝得有滋有味:“你觉得凌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侍从是他的心腹,素来能摸清楚云公子的脾性,这才能在他身边伺候多年。
如今云公子忽然一问,侍从倒是有些懵了,半晌才道:“凌姑娘天赋好,性子外柔内刚,又得大相师的看重……”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呢?”
云公子又问了一句,侍从猜不出他的心思,吞吞吐吐地道:“凌姑娘是个不记仇的,之前跟公子闹得有些不痛快,这会儿却用心安慰公子,是个心善的姑娘家。”
“嗯,她是不错。”云公子接了一句,低头喝完手里的半杯凉掉的茶水:“回府吧。”
侍从一愣,连忙应下。
只是跟在云公子身后的时候,他回想着刚才的话,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难不成从来不开窍的云公子,居然也有看上别的姑娘家的时候?
这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凌沐妍。
若是如此,等比试过后,不管谁能拔得头筹。是云公子也好,是凌沐妍也罢,他们两人若是成亲在一起,那子嗣的相术天赋必然惊人,大相师只怕是乐于看见的。
回头云公子请大相师赐婚,还真是大喜事了。
光是想想,侍从就琢磨着府里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凌沐妍上了马车,见青霜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由笑了:“怎么,这是不高兴了?”
“奴婢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安慰云公子。这些事他只怕心里都明白的,用不着姑娘多说。回头这事传出去的话,被那位大师兄知道了,只怕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霜轻轻叹气,是为自家姑娘操碎了心。
凌沐妍听了,笑着摇头:“当局者迷,不说一说,云公子只怕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能听进去就好,不能听进去就罢了。再就是云公子既然请我去酒楼,里外就不会有耳朵把话胡乱给传出去半个字。”
“姑娘倒是相信云公子,若是他有意在比试前动手脚,叫姑娘跟他的大师兄反目,云公子不就得渔翁得利了?”
凌沐妍眯起眼,笑道:“你啊,再这样操心,很快就要变成老婆子的。若是不信云公子,我就不会去酒楼。若是去了,又何必担心这个那个的?你也该相信大相师,他能看中的徒弟,还不至于喜欢如此下三滥的方法对付人。”
云公子倒是个直来直往的,青霜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却不得不提醒道:“容奴婢提醒,姑娘总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还是要多防备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是,我会注意点的。”凌沐妍连忙应下,又道:“你这丫头,我瞧着像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还是对谁都那么和善来着?”
青霜想了想,还真是点头了,叫她有些无奈。
“瞧我对付凌家二房的手段,你不是亲眼见识过了?”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就算姑娘不出手,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青霜绷着一张脸,对凌家二房没什么好印象。
凌沐妍叹了口气,又问道:“不知道二叔升堂后,如今怎样了?”
“知府大人已经下了告示,凌家二老爷被流放三千里。”
青霜这话叫她大吃一惊:“流放三千里?这罚得有些重了。”
“死罪已免,活罪难逃。若非有凌老夫人的金牌在,还有皇上看在姑娘的面子上,凌二老爷恐怕就不会只是流放那么简单了。毕竟他那些风水物险些害了别人一家子的人命,若非姑娘出手,这烂摊子可没那么容易收拾的。”
青霜说得也是实在话,要不是看在凌沐妍的面子上,那些贵人早就拿凌二老爷下刀子了。
这人根本就没什么本事,还要做风水物来害人,不是故意是什么?
绕过他的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再不流放三千里,知府可承受不住贵人们的责难。
凌沐妍不由挑眉:“凌老夫人居然就这样认了?”
“老夫人不认又能如何,宫里她已经是去过了,被皇上打发出来,还是皇太后好歹给了些脸面。如今再进宫求情,皇上就未必那么手软了,她明知如此,何苦要把老脸送出去被人踩在脚下?尤其就算这般豁出去了,凌二老爷却是不可能再挽留的。”
犯了那么大的错,没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凌老夫人再闹腾,知府一怒之下就把凌二老爷推出午门斩首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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