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妍没有错看古公子眼底对她的敌意,心里倒是纳闷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这位公子,怎么对她阴阳怪气的,就没一点好脸色?
不过他们三人成一组,其他六位公子,不少也想要靠近跟云公子在一起的。
毕竟云公子的名声极好,又是大相师的高徒,跟着他指不定有什么私底下告知的线索,赢面要多一些。
如今见他们三人已经约定了,其余六人也只好彼此打量一番,互相试探,然后也组成了另外两组。
考官见他们自顾自组好了人,把木牌都分发了下来。
云公子、古公子和凌沐妍因为最快组成三人,于是拿的是“甲”的木牌。
其余两组分别是“乙”和“丁”,发下木牌,考官转身就走。
“乙”组一位公子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拦下他问道:“大人,难道就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不然京中多大,他们要在茫茫人海里找这个易容的江洋大盗吗?
“想知道什么,出去自个打听就是。放心,官府都打点过,有什么想问的,他们是知无不言。”考官丢下这句话,带着侍从离开了,谁都不敢再拦。
两组人面面相觑,很快过来跟云公子拱手道:“我等不如一起去府衙问话,也能得些线索,好去找这个江洋大盗。”
凌沐妍挑眉,说是一起去,估计另外两组人也怕云公子私下得了什么这些人不知道的线索,于是才叫上他们。
官府在九个人面前一起说,谁都不用担心哪个组会多听一句,倒是能互相放心。
云公子没有异议,笑道:“那便一起去吧。”
浩浩荡荡九个人,自是有三辆马车候着,各自上车后便直奔府衙。
府衙早就被交代过了,听说九人一起来也没多少惊讶,官差恭敬地把他们都迎进了后堂。
知府大人没有露面,倒是师爷来了,跟众人拱手道:“此事是由老夫经手最多,案卷最为清楚,老夫便托大,给各位说一说。”
“这江洋大盗是梁上君子,最爱偷窃宝物,还是无声无息的。许多人家丢失了东西,一两天后才发现,那时候已经为时过晚。此人谨慎小心,没留下任何线索,于是叫大人头疼得很,如今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古公子听了,皱眉问道:“此人在府里来去自如,肯定对府里各房和宝物的位置十分熟悉,不可能没有内应。”
师爷拱手道:“这位公子说的正是大人所想的,只是把丢失宝物的那府里的下人都问了一遍,却谁都没能说出什么来,哪个都有彼此证明之人能够脱罪,谁都没嫌疑,这才是叫大人头痛之处。”
这江洋大盗好像无师自通,宝物在哪里,仿佛不用问人就能知晓,压根不需要内应一样。
凌沐妍听得心下一惊,爱偷宝物的江洋大盗,这人会是偷去黑珠子的贼人吗?
如果是,找到此人,是不是就能找回言恒?
“凌姑娘,怎么了,脸色这般差?”云公子忽然凑过来,语气里带着关切问道。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凌沐妍含糊地回答后,又问师爷道:“失窃的这几家人可有什么相通之处?”
“失窃的共有三家人,第一家是三代的商贾,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在西城。第二家是御史大夫,家在东城。第三家是参军,家在北城。”
“这东西北三面都偷过了,难不成下一回是南城吗?”闻言,就有人猜测道。
云公子蹙眉,看向师爷道:“凌姑娘曾丢失了一盒子的玉石,她所住的别院正是在南城。”
师爷倒抽了一口气,东南西北四面都偷过了,下一回江洋大盗要去哪里,还真是难以捉摸。
古公子瞥了凌沐妍一眼,问道:“姑娘怎的不报官,只怕知府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正打算让人去南城守着,谁知道如今是落得一场空。”
没等凌沐妍开口,师爷急急道:“这位公子哪里的话,京中出了这等事,大人是寝食难安,也不敢轻举妄动,京中东南西北四城都有官差日夜轮流巡逻,都是不能疏忽大意的。”
就因为偷了三城,落下一城没偷,下意识就认定江洋大盗会去这城,知府可不敢乱来。
要是猜错了,他浑身是嘴都跟皇帝说不清的,自然是哪里都让人守着,不留一点把柄了。
古公子冷哼一声,倒也没继续对凌沐妍咄咄逼人。
凌沐妍若有所思道:“一是商贾,二是文官,三是武官,倒是不见有相通之处。”
师爷忙说:“回姑娘,正是如此。这三家根本不认识,祖上没有姻亲,往外出五服都没关联。”
若是有一丝关联还能当线索,没有的话就难办了。
“偷去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宝物,不妨说说?”
云公子有此一问,师爷自然不敢隐瞒:“第一家丢的是祖传的龙凤玉镯,第二家是郑大家的真迹,第三家则是削铁如泥的匕首。”
这三个物件依旧没任何关联,完全不明白这江洋大盗为何会偷这些东西。
“听着是值钱的物件,只是都不好出手。”古公子说着,又问道:“大人何曾问过四巷里谁见过这些物件?”
留在手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倒不如转手卖掉。
明面上卖自然是不行的,京中有一条四巷,有什么不见得光的玩意儿,不少贼人都喜欢在那里变卖。
官府自然是不允许的,只是去抓了几回都有人通风报信,要不抓了几个喽啰,四巷依旧还在,久而久之约定俗成,官差索性避开,却又私下约定,若是遇到赃物,可不能随意变卖了去。
“大人派了两个心腹去四巷一趟,却是一无所获,谁都没见过这三件东西,相似的都没有。”师爷摇头,四巷里有不少跟官府打过交道的,若是见过自然不会说谎。
“他们有没说实话,未必能看出来。”古公子冷笑一声,又道:“不如让大人派心腹领着我等去走一趟,有什么一看就明白。”
师爷面露为难,如今官府和四巷能够暂时和平相处,就是因为知府没太过于插手四巷的事,四巷才会卖他面子。
要是把这些相师呼啦啦领过去,那就跟踢馆没什么两样,四巷的生意被搅了,以后就未必愿意再对知府听命行事,而是阳奉阴违了。
好不容易能够维持如今的境况,师爷自然是不敢做主,轻易就打破双方的僵持。
云公子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出声拦下古公子道:“四巷的人既然这么说就不会错,他们没必要说谎。这些东西虽然值钱,却也没有让四巷的人为此隐瞒。”
四巷变卖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偷窃的那几样东西还不到能够让他们为此付出欺骗和激怒知府的代价。
师爷感激地看了云公子一眼,这事别说是他,就是知府也得为难。
云公子能主动阻止,府衙也不至于得罪这些未来很可能是大相师的人。
不过听师爷说完,这事确实棘手。谁都没见过这江洋大盗究竟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年轻还是年迈,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全都一无所知。
加上此人还是易容的高手,容貌改变后,他们这些眼力再好的相师只怕此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出了府衙,古公子的双眉就没松开过,看向云公子道:“府衙根本没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难不成要一家家找过去吗?”
京中得多大,他们就算不眠不休,一个月都未必能把各家走完。
更别提给出的时间只有三天,这么短的时日能做什么?
“不如去这三家走走?指不定能瞧出什么来?”
凌沐妍的话跟云公子不谋而合,他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两人都认同,古公子素来对云公子言听计从,自然也没有异议。
三人一行去了第一家商贾,门房赶紧把人迎了进去,商贾亲自出来对三人行礼:“有劳三位大师了。”
“大师不敢当,可能说说发现失窃之事,又是否有传家宝的画像?”凌沐妍开口,商贾连忙让管家把画像送来。
这对龙凤镯果真雕刻得栩栩如生,翡翠的水头也是极好的,看着就价值不菲。
商贾叹气道:“平日这祖传的宝物都藏在密室里,在下偶尔才去看看。也不知道哪天丢的,等在下有一天去密室的时候,就发现东西不见了。”
凌沐妍又问道:“大概多久去一次密室,上一回是什么时候见过此物?”
“约莫十天去一次,上一回见这镯子,是半个月前了。”商贾又是一声叹气,说道:“此物是祖上传下来的,家母听说被偷去了,顿时晕厥过去,病了好几天还没能下榻。”
若是没把东西找回来,他真担心家中老母会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
凌沐妍仔细看着商贾的容貌,不由微微有些吃惊,此人居然是没有任何财运的。
既没有财运,这家是怎么撑下来的?
看着这府里也没别的主子,就算底下的管事再有能耐,跟着一个没有大财运的主子,这么大的商贾之家如何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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