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闺名叫什么,她从没对人说过,我也不知道。
因为她长得太漂亮,大家都说她是神山上的仙女,所以称呼她为小仙女。冰儿,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秦冰颇是失望,“小仙女只是外号,她姓什么,叫什么,出身来历,婆婆你知道吗?”
神婆迟疑了一下,“这个,我曾听你父亲称呼她为阿苏,也不知道她是姓苏,还是名字里带了个苏字。
至于阿苏姑娘的来历,我更不清楚。但我靠近她,有时能感觉她身上有极强的气息,有时又什么都没有。
我猜她应该是修道之人,而且神通很厉害。”
石枫笑道,“那是肯定的,普通一个年轻女孩,哪会昏迷在野狼沟还没被野兽吃了!只是不知阿苏姑娘是什么门派的弟子?”
玄龟骨里,龙二咧着大嘴,“阿苏姑娘是你叫的吗,你该尊称一句岳母大人。”
“后来呢?”秦冰追问道。
“后来,你父母成了亲,阿吉也就没去燕国拜师。
小两口相亲相爱,又过了两年,你便出世了,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只是可惜...”
说到这里,神婆长长叹了口气。
秦冰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神婆似乎在努力回忆,过了一会,才说道,“有一天,部落来了六七名大汉,他们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
他们都是法师,但我当年还是炼气弟子,修为太低,也看不出他们境界。
结果当天晚上,你父亲慌里慌张来找黄婆婆,说你母亲,那位阿苏姑娘留了封书信就不辞而别了。
你母亲忽然走了,你父亲很难过,天天抱着你流眼泪,那时你还不满周岁呢。
又过了大半年,有一天夜里,我住在神庙后院,睡梦中,似乎听到你父亲大叫了一声,接着你哇哇哭了起来,然后是你母亲的啜泣声,原来是她偷偷跑回来看望你。
然而,就在这里,神庙外面有人嘿嘿冷笑,说,守了几个月,料定你舍不得孩子,肯定会回来,果不其然,快将东西交出来吧!
你母亲怒骂了一句,接着“砰砰”响动,双方已动手打了起来。
我趴在门缝,壮着胆子偷看,可惜他们神通太厉害,我只看到一团团灵光晃来晃去,什么也瞧不清楚。
打了几十招,听你母亲口中厉喝,一道紫影穿出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几道黑影立即跟了出去,你父亲放心不下,也追了出去。
天亮后,你父母还是没回来,你奶奶将你交给我照顾,也出去寻找。
结果,哎,人是在野狼沟找到了,可惜,你父母已经双双丧命,你奶奶哭着将两具尸体带了回来。”
秦冰泪流满面,“那我父母是怎么死的,杀他的那些贼人又是什么来历?”
神婆连连摇头,“这些我统统不知道,你奶奶用毡布裹着你父母的遗体,他们受了什么伤,我都看不到,你奶奶也只字不提。
第二天,你奶奶便将他们火化了,独自抚养你。
到你五岁时,燕国有个老神仙找上门,把你带去一个大宗门拜师学艺。
又过了几年,黄婆婆去世,由我接掌了神婆。
自从你父母去世,黄婆婆从未提及当年到底是什么人杀死你父母,其实我估计她也不知道。”
秦冰一再盘问,但那神婆上了年纪,隔得又太远,更多细节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石秦二人问不出什么名堂,无奈之下,只好纵马前往野狼沟。
这是一条纵深十余里的山谷,和周围的草原大不相同,山谷里树木丛生,虎狼出没,附近牧民都不敢靠近。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一番激斗,经过两百年风吹雨晒,早已没了任何痕迹。
两人寻了一番,什么痕迹也没发现。
秦冰叹气道,“枫儿,你那么聪明,能推断出什么吗?”
石枫苦笑道,“杀害你父母的那伙人毫无线索,我也不是神仙,能猜出什么!不过他们为何要杀你父母,我倒隐约猜到一二。”
“哦,是为什么?”
石枫摸了摸耳朵,“你没听神婆刚才说吗,她听到那几个人朝你母亲大喝,叫她交出宝物来,显然,他们争夺的是一件宝物。
此宝不同寻常,为此他们耐住性子,埋伏在附近,大半年没离开。
而你母亲牵挂你,最后还是冒险回来探望,结果中了埋伏。
至于那件宝物,我猜十有八九就是水灵珠了。
那伙人以为水灵珠在你母亲身上,却不知你母亲爱女心切,早早就将水灵珠用秘术传给你了,你后腰那颗珍珠胎记,应该就是水灵珠进入丹田,留下的痕迹。”
“那我母亲是什么来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能一人独斗六七名好手,神通肯定比你父亲强多了,那六七人神婆都看不出深浅,肯定不会炼气弟子。”
“你们忘了夜神医说的那件事吗?”石枫身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正是玄龟骨里的白狐开口说话。
“胡师,你指的是什么?”
白狐道,“我记得在陆秀宫,夜无疾曾说过,两百年前,从天山剑派盗走水灵珠残片的,正是一位白衣绝色女子。”
石枫笑道,“胡师,你意思是那名白衣女子就是冰儿的娘亲阿苏姑娘?”
“难道不可能吗?代郡在秦中大陆的东北面,若白衣女子从天山下来,一路往东,正好经过这片草原。”
石枫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夜神医说过,盗走水灵珠的白衣女子是一名妖修,而冰儿是人族,并无妖族血脉...”
“这...”白狐立即噎住了,是呀,若秦冰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之后,不可能瞒得过黄岩老祖,还有天生能辨识妖物的小黑。
旁边马匹上的秦冰听了,身子微微一震。
“此外...”石枫继续说道,“白衣女子能从天山派盗走水灵珠,最起码是元婴修为,一个元婴妖祖怎么会昏倒在野狼沟?”
龙二不服气,“元婴妖祖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躯,怎么就不能昏倒?”
石枫还是摇头,“若元婴妖祖昏倒了,秦冰的父亲,区区一介刚筑基的毛头小子能救好她吗?”
龙二哈哈一笑,“说不定人家黄婆婆和阿吉精通医术呢,又或者阿苏姑娘是自己醒过来的。”
“即使如此,那她醒过来之后,为何继续留在草原部落里,不回自己宗门?
甚至她还嫁给秦冰父亲这么一个筑基小辈?黄婆婆根本没有任何势力,不可能庇护一个元婴妖祖。”
龙二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秦冰问道,“枫儿,你还能推断出什么?”
石枫叹了口气,“两百年过去了,当事之人全都过世,所有线索都断了,我能猜出什么!只是若按神婆方才所言,此事还颇多疑点。”
“哦,什么疑点。”秦冰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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