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大师猜测道,“也许他们动手时,惊动了寺庙其他人,所以匆匆走了,来不及对圆慧大师下杀手。”
苏梦烛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们拍打山门时,那个小尼姑明显什么也不知道。
再说这石佛寺除了圆慧师太一个金丹初期,其他人都是筑基练气而已,加起来才十个人不到,古蛇峒主和他的同伙何须顾忌!”
“这个...”石枫也不明白,“大师,能否救醒圆慧师太,我们问问她便什么都清楚了。”
多罗大师摇了摇头,“不行。她中了剧毒,没有两三天恐怕醒不过来。”
“两三天!不行,时间太长了!”苏梦烛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不我们回临淄城,直接找云乘风,要他交出古蛇!”
石枫苦笑道,“苏公子,你刚才也看到了,云乘风一直在稷下学宫待客,肯定没来过石佛古寺,找他有什么用!
再说,此事是不是古蛇峒主所为,也不好说,方才不过是你我的猜测,并无任何证据。
即使云乘风交出古蛇侗主,对方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那怎么办?”苏梦烛不停地搓手。
石枫沉声道,“先不要急,我们将事情还原一下。今天凌晨,趁着下大雪,古蛇带着另一名高手偷偷来到石佛寺。
他们的目标是宁三小姐,因此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朝庙里其他低阶弟子下手。
其中另一位修士精通石遁,神通高明,同时擅长用毒...”
苏梦烛打断道,“石兄,何以见得此人也会用毒?”
“我见过宁三小姐两次,她虽自称出家人,但毕竟是年轻姑娘,穿着打扮极是整洁。她若遭遇敌人,无论多紧急,我想都不会光着脚丫,不穿鞋就应战。
何况那间客房里也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宁三小姐是在睡梦里被擒,以至于根本未曾反抗。
古蛇峒主的那位同伙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招制住宁三小姐这等高手,因此,极有可能是用毒...”
多罗大师微微颔首,“石施主所言甚是。”
石枫又拍了拍苏梦烛肩膀,“苏公子,你不要着急。我突然想通了,为何古蛇峒主会留下三小姐的储物袋。”
“为什么?”
“显然,古蛇峒主不是谋财,他要的只是人而已,不会伤害三小姐性命...”
玄龟骨里,龙二呵呵笑道,“古蛇是个大淫贼,当然只是要人,这都一个半时辰了,该做的也都做的,我看苏公子的头顶似乎有些绿油油了...”
禅房里,石枫继续说道,“...古蛇峒主最怕的是谁,当然是苦谛师太!他担心三小姐的储物袋里留下什么令牌玉符,能够跟踪定位,那苦谛师太很快就会追来。
所以古蛇干脆将储物袋留在屋中,只把人掳走。”
“石兄这么一说,事情渐渐明了。”苏梦烛终于冷静下来,“那古蛇峒主抓走三小姐,会去哪里?临淄城?滴水崖洞府?或者回苗疆清风洞?”
“回临淄城肯定不可能,云乘风不会帮他遮掩。再说临淄城七大盟高手云集,又是五雷门总舵所在,古蛇带宁三小姐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回滴水崖洞府嘛,可能性也不大。滴水崖蛇窟被大火烧了,古蛇的门人弟子也死了一半,那个洞府已经不安全了。”
苏梦烛惊呼,“难道他要回苗疆?若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三人一时都沉默不语,确实,苗疆乃古蛇的老巢,谷大祭司加上三十六峒峒主,漫说他们三个小小金丹,便是苦谛师太亲自去,也无法全身而退。
苏梦烛又道,“咱们能不能堵住古蛇回苗疆的路?”
石枫挠了挠头,“怎么堵?”
修士能御器飞行,四通八达,根本没有路径而言,再说古蛇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若他一心赶回苗疆,现在已在千里之外了。
苦谛师太还有一天才能到临淄,远水不解近渴。即使古蛇峒主还没回苗疆,天地茫茫,大雪覆盖,鬼知道他们将三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三人都陷入了思索,一炷香过去,石枫缓缓道,“我想到了一个方法,不过要赌上一把。”
“赌什么?”
“赌古蛇和他的同伙是穷凶极恶之徒,胆子够大!”
苏梦烛和多罗大师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石枫的意思。“石施主,你智计无双,就直接告诉贫僧和苏公子该往哪个方向追赶!”
“很简单,我们哪也不去,就在石佛寺等候!”
“等?等什么?”苏梦烛大惑不解。
石枫解释道,“凶手没有惊动寺院其他人,没有留下气息,还将三小姐的储物袋留下,要知道一名金丹修士的储物袋,里面宝物价值至少数十万灵石。
凡此种种,可以看出,凶手很谨慎,千方百计不留下任何线索。
不过,尽管他们很小心,但计划还是出现了意外。
至于为何会出现意外,我不知道,但他们确实匆匆走了,留下了一个破绽。”
苏梦烛问道,“什么破绽?”
“她!”石枫伸手一指地上的圆慧师太,“他们打伤了圆慧师太,但时间匆忙,未能杀死她。也就是说,圆慧师太是见过凶手的。
或许他们蒙着脸,圆慧师太没看清他们面孔,但人数多少,身高胖瘦这些总知道吧,这些都是线索。
如果对方真是穷凶极恶之人,那么将宁三小姐藏好后,他很可能会回头,将这些线索掐断...”
苏梦烛明白过来,“石兄,你的意思是咱们守株待兔?”
.....
雪越下越大,整个北山一片苍茫,石佛寺的塔尖庙顶都被积雪覆盖。
寺庙旁边的山崖,忽地无声无息冒出一个人,他全身裹着白袍,站在雪地里,与周围白雪融为一体。
白袍人的气息若有若无,一个模糊,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已经进了石佛寺。
片刻后,他跃上钟鼓楼,居高临下望去。
禅房那边人声嘈杂,隐隐含有哭声。
“住持!住持!你醒醒呀!”
“师父,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呜呜,我也不知道,师父在禅房静修,突然被人打伤了,也不知凶手是谁!”
白袍人神识放开,默默注视。
禅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乱作一团,白袍人算了一下,一共九个尼姑,四个筑基,五个炼气。
至于躺在床上的圆慧老尼,气息微弱,依然昏迷不醒。
而石佛寺其他地方,静悄悄,并无可疑人士。
白袍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微笑,口舌轻轻嗫动,念动法诀,一股黑气从他袖子钻出,没入石砖,尔后顺着鼓楼石柱一路往下,钻入雪地之中。
片刻之后,禅房传来一声惊呼。
屋中众尼正手忙脚乱给圆慧师太救治,忽然有人伸手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禅房木床前的石砖缓缓拱起一个大包,似乎有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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