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家大公子,反而是你的恩人?”
老妇的腰弯得更低了,“是!我是替佩玉姑娘谢谢你!你帮她报了大仇。”
“佩玉姑娘?”
“对!就是大公子书房行走的佩玉姑娘...”
(石枫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步摇夫人的女儿。)
“...佩玉姑娘是书房领班,人长得漂亮,心肠也很好。那时老身只是栖芳园浇水种花的下人,但她和我说话从来客客气气,不拿架子。
她还时常周济老身,多亏她的丹药,我才勉强筑基成功。可惜我天赋实在有限,后来也没什么长进。
在栖芳园浇花时,宗门将我许配给了一位侍卫,我还生了个儿子。
有一天,他们父子一起奉命公干,遭遇强敌,父亲为了儿子,战死当场,我儿也身受重伤...”
说到这里,那老妇不禁要流下泪来,她强忍着眼泪,低头继续擦拭椅子。
“...可大公子却骂他们不守号令,误了大事,根本不管我儿死活,我到栖芳园去哭求,也被赶了出来。
多亏佩玉姑娘,私下给了许多丹药,又请了宗门神医帮我儿治病,这才保住他一条性命。
虽然他功力废了,又瘸了一条腿,但好歹颐养天年,前几年才寿终正寝,我一直感念佩玉姑娘的大恩大德...”
石枫沉吟道,“原来佩玉姑娘对你有恩,这么说来,是雷大公子害死了她,所以你才帮我!”
老妇人咬牙切齿,“什么大公子,他是禽兽,是一只狼,吃人不吐骨头,害死了那么多姑娘...”
她在园子里浇花,有段时间夜里也住在外院,每常听到女子凄厉叫声,心中寒栗。
“...我家从曾祖开始,便在栖芳园里种花。我这辈子,足迹也没出临淄城,所以雷一桐压根没有注意我,有些事情也不避讳。我不止一次听他召见佩玉姑娘,谈论到四公子。
之后佩玉姑娘便频频和四公子接触,我虽是下人,也知雷一桐不安好心...”
石枫听了,暗暗佩服,雷一桐估计也想不到,园子里其貌不扬,天天种花浇水的仆妇其实心思颇为通透。
“...佩玉姑娘很喜欢鲜花,所以经常来我屋里坐坐,向我讨教种植花草的技巧。
我看得出,她并不是真的要种花草,只是不开心,找个人陪她聊聊天而已。
老身只恨自己无能,无法助她摆脱雷一桐的魔爪。
后来有段时间,佩玉姑娘忽然变得很高兴,和我说话时总是无意中谈起四公子,老身是过来人,知道她一定喜欢上了四公子。”
“什么?”石枫诧异道,“佩玉姑娘喜欢上了四公子?”
他从雷九镇、雷长眉等人那里断断续续了解到,当年雷一桐施展美人计,让佩玉姑娘接近对方,以图谋刺。
雷九镇一直以为哥哥是被这个女人杀害的,不过从后来雷家老祖那里了解到,雷四钧应该识破了雷一桐的诡计,逃了一条性命,只是具体情形如何,无人知晓。
老妇冬梅道,“...是的,四公子宅心仁厚,和佩玉姑娘真是良配,可惜,可惜,这么好的姑娘还是被那禽兽害死了。”
“是吗?你肯定是雷一桐害死了佩玉?”
“...是的,我亲耳听到了,那天我在栖芳园浇花,劳作晚了,便在凉棚里和衣睡着了,大约三更时分,听到书房里传来声音。
那是雷一桐在说话,口气冰冷,‘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佩玉姑娘半夜被叫过来,有些慌乱,‘我在城里闲逛了一下午,买了些胭脂水粉。’
“放屁!”雷一桐勃然大怒,‘你是不是去了天齐客栈?你跟墨家两个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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