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太太很冷静的思索了一会。
“产妇保不住了,那孩子能不能保住?我听说,有些孕妇就算是死了,剖开肚子,孩子从身体里出来也能活,是不是?”
医生吓得脸发白:“可是她还没死啊,老太太,她现在没有力气生孩子了…孩子窒息是迟早的事…”
“你是说,眼前就只有一尸两命一种选择吗?还是说我们要耽搁时间,非得等到她断气以后,才能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孩子呢?那孩子窒息死亡的概率是不是更大?”
医生听懂了她的意思。
厉老太太想要他活生生的……
那怎么行啊!
“那是杀人啊!”
医生的嘴唇嗫嚅着。
“不是。是救下孩子。”
“如果不这样做,孩子会死,她也会死,你这样做,她会死,但孩子能活。”
“她是母亲,她也会愿意这样的选择的!没有母亲不爱孩子的。”
厉老太太信心满满的看向李心妍。
李心妍并没有选择。
因为大失血,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此刻就像没有灵魂的布偶,躺在他们的面前,任凭他们的摆布。
“老太太……这,这是罪孽,这是造孽啊…”
“我让你做你就做,有什么事情也是我一力承担。她虽然死了,但她肚子里是厉家的骨肉,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和她陪葬了!而且,这也是医疗事故中的紧急处理,就算是送到大医院,也会如此选择!”
医生说不出话,这种情况,也许大医院也会是这样处理,但问题是,大医院根本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啊?
早就输血加急救了,兴许还能捡回产妇的一条命来,把产妇丢在这,是生生把产妇害死了呀!
“无论如何,这件事不会需要你负责,你就放心的做。”
厉老太太说的斩钉截铁。
医生的两腿都在哆嗦。
但是,迟疑片刻后,他还是拿起了刀。
他是厉家的医生,他得听命厉老太太。
姜酒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她在现实时空见过的厉老太太。
看着像是个刻薄的老太太,但没想到能冷血到这个份上。
简直让人…
一刀子下去,李心妍就痛苦的挣扎起来,很快,就断了气。
开始手术…
“……取出来了,是个男孩!”
医生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兴奋。
“总算、总算,她没有白死…”
“孩子怎么样?!”
厉老太太也很激动。
“太好了,给老爷子报喜去!”
厉老太太刚要走,医生突然又说:
“不行,孩子的心跳停止了!”
“怎么会?!”
“老太太别急!我试试看!”
医生开始给孩子做心肺复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后…
孩子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了。
“抱歉,厉老太太,孩子没有活过来。可能是环境有细菌,引起了孩子的感染和多器官衰竭…”
医生几乎带了哭腔。
外面的雨更大了,也像是在哭。
四周冷冰冰的,躺在床上,被抛开了肚皮的女人,和躺在他的臂弯里,失去了心跳的孩子,也都变的冰冷了。
满地的血,不光是他的身上,他的手上,还有,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厉老太太看着孩子紧闭的眼睛,发紫的身体,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也是这个孩子没有福气!”
医生都忍不住抱着孩子哭起来。
“好了,你也尽力了!你一个医生,哭什么…”
“既然孩子已经没了,那就走程序处理吧,孕妇也一起处理掉,你知道该怎么办。在天亮之前,把一切都摆平。”
“是,我明白……”
尸体被盖上了白布。
李心妍的魂魄站在她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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