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可是我妈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见面,你是不是在骗我,在忽悠我。我是我妈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我?!”
“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这一切,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你们母子清楚,我只是不外人,不了解也不清楚你们的事情,但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请你安分在酒店里呆着。”
程迪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昊啊?”
姜酒倚靠着窗户,懒洋洋的问。
他们在医院的走廊上,程玥已经进入了病房,和她的父亲在做最后的告别。
“是啊,那小子一直想来和爷爷见面。”
姜酒微微笑着说:“程家真的会认他吗?”
程迪摊手:“姜小姐,别怪我说的难听,他只是被强间生下的产物而已。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捡到一个8岁的小女孩,竟然能让他成为妻子,让她为自己生儿育女,伺候终老,这种事情不管是发生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都不是人能干得出的事。”
“如果说他爸是他爸,他是他,但我跟他这么几次见面来看,他跟他爸是同样的人,如出一辙。有时候你真是不得不佩服基因的力量。儿子就是随老子。”
姜酒笑着说:“我看你对他还挺和善的嘛。”
“嗨,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嘛?要不要将他认祖归宗,那都是我爸和我叔的事。反正我会把情况如实的向家里人汇报。”
姜酒点点头:“老爷子现在身体怎么样呢?”
“已经是临终关怀了。应该进重症监护室的,但我爷爷不同意,他更想平静的离开。所以他们现在才有机会平静的交流。”
他们一起往病房里看去。
已经恢复了老年姿态的程玥,正紧紧地抓着老父亲的手。
姜酒喃喃的说:“如果真的是黄莉就好了。至少这40年来过得很幸福。”
“那只是极少数。”陆宴低声说,“平凡的大多数,并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好运。”
“我有点感动,我爷爷不容易,40年了,终于见到了他的女儿。”程迪说着声音哽咽了,“如果我走丢了,我爸妈肯定也会这样找我的。”
姜酒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梦境里被封在冰块里的女孩了。
想起那双和陆宴一模一样的眼睛,还有她最后那声充满期待的“娘亲”。
光是想一想,竟然心脏开始绞痛。
“小酒?”
陆宴看着姜酒出神的模样,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姜酒猛地回过神来,对上陆宴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又和梦境里的小女孩重叠到了一起。
如果真的是她幻想出来的梦,形象也太具体了吧…
“怎么了?”
姜酒摇摇头,她往前一步,靠进陆宴怀里。
没关系,等鬼市开门,她有的是办法,来找那个女孩的线索。
“姜小姐。”
身后传来略显疲态的声音。
程玥出来了,她的声音很虚弱,神情却很平和。
“我已经和我父亲好好告别过了。谢谢你们的帮助,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和我的父母已经没有缘分了。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和我的父亲做最后的告别。我父亲说,他心愿已了,终于可以平静的下去见我的母亲了。”
姜酒看着程玥惨白的脸:“这里阳光太刺眼,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19号风水铺。]
铺子门扉紧闭,不光是窗帘被紧紧的拉起,粘门里都被报纸糊了,保证不让一丝光线透进去。
回京都的一路上,他们在日光下的开车,程玥的皮肤状态,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的衰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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