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知道蒙毅是好意,可他只是微笑着说道:“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蒙毅目光灼灼道:“我没将这件事报告给陛下,已经算是念在你我之前有过这么多次的作战经历。”
“你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明明在谋略与军事上有那么国人的天资头脑,为何非得在这件事上昏招频出呢?”
见蒙毅认真起来,张恒也敛去了嬉皮笑脸,转而变得认真了几分。
“老蒙,你行事光明磊落,所以有些话我愿对你讲。”
张恒缓缓道:“皇帝将公主许配给我,你真的认为对我来说是见天大的喜事么?”
蒙毅不仅反问道:“能攀上陛下这样的亲家,恐怕全大秦上下就没有不乐意的吧?”
张恒轻声道:“我就不是很乐意。”
“这是为何?”
蒙毅好奇道。
张恒将蒙毅往街道上领了领,夜晚微冷,街上连几个贩夫走卒都不曾见到,虽然临近新年,可皇城之内似乎并不热闹。
边走,张恒边说道:“陛下为何招我为驸马?”
蒙毅沉吟片刻后说道:“自然是因为你屡次立战功,而且每次都能捣鼓出一些新玩意儿,对大秦很有帮助。”
张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罢了。”
“陛下名义上是欣赏我,可真正的原因,是怕我流落到敌人手里罢了。”
他挑眉问道:“试问,若是之前的火炮武器是由敌人发明的,我大秦的边境如今会是什么局面?”
蒙毅不假思索的沉声道:“恐怕大秦都早已沦陷!”
张恒淡淡道:“这就对了,不是我自夸,陛下与其说是欣赏我,更不如说是忌惮我。”
“他忌惮我这样的人会与大秦做对,一身才艺若是在别国生根发芽,恐怕将会为他的帝国基业带来祸端!”
“而公主殿下,只不过是陛下想拴住我的一个幌子罢了。”
张恒轻笑道:“你信不信,即使你当初没提出我想娶公主,陛下要不了多久也会主动将公主殿下许配给我?”
“这……”
被张恒这么一说,蒙毅顿时语塞不已。
他心思单纯,可并不傻,张恒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蒙毅就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其中就考虑到了张恒的价值!
“你这确实不是自夸。”
许久之后,蒙毅沉声说道:“以你的才能,若是将这些技术提供到帝国,恐怕我大秦将会有灭顶之灾!”
“这便是了。”
张恒微笑道:“看来你还不笨。”
蒙毅又皱眉道:“可即便如此,那你为何又要拒绝陛下的招徕呢?能与皇室攀亲,虽然会失去一些自由,可你这后半辈子根本就不用愁了啊!”
张恒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又说出了一首无比玄妙的诗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如此简明直白的诗句,即便是蒙毅这个大老粗都能听得懂,可这也让他对张恒的评价更高了几分。
许久之后,蒙毅无奈叹息一声:“张恒,也许别的事可以,恐怕这件事,就由不得你使性子了。”
“以陛下的心性,即便你之前立下再多战功,可因为迎娶公主这件事忤逆了陛下,你还是逃不过陛下的责罚,说不定……”
“他老人家真的会砍我的头是吧?”
见蒙毅没往下说,张恒自己便笑着说了出来。
“我真的很想帮你。”
蒙毅诚恳的说道。
“以你的才能,只要肯踏实发展,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之下,可若是你一根筋……”
“老蒙,多谢你的好意了,”
张恒打断了蒙毅的话,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若是陛下真因为这件事要砍我的头,那我张恒也认了。”
“我张恒可以被消灭,但不会被打败。”
“你……哎。”
蒙毅无声的看着张恒,却最终只能换来一生叹息。
“你好自为之吧。”
轻声说了句,蒙毅便主动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蒙毅缓缓说道:“倒是若是陛下真要杀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拦下来,至于结果……”
张恒笑着说道:“那张恒再次就先谢过蒙大将军了。”
蒙毅没有说话,牵着马便默默走了。
张恒仍站在原地,一直到蒙毅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开始往回走。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过嬴稷那老东西,可张恒对他的心思早就已经了如指掌。
将沐阳公主嫁过来是为了牵制自己,要将自己这个乘龙快婿牢牢的拴在自己身上,永生都不得再走出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一想到这儿,张恒不由眯眼笑道:“老东西,想让我张恒给你打一辈子工?做梦去吧!”
他不想死,可更不想被人当做傀儡一样奴役,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不知何时,张恒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回了府邸,屋内还是灯火通明,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弄玉好像跟李勇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张恒回来她们还在畅谈,只不过父女俩的脸上都挂着泪痕。
见张恒回府,浓郁连忙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然后笑道:“是夫君回来了!”
张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庞,柔声说道:“夫人,岳父大人吃的可好?”
李勇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好好,简直太好了!这比当初在东城里吃的都好啊!”
张恒笑着将李勇搀扶起来,而后说道:“岳父身体刚恢复不久,不应暴饮暴食,否则很容易伤了身体,先精心调养一阵最好。”
李勇欣慰的攥着张恒的手说道:“子健有心了,老头子都听你的!”
张恒微微一笑,而后说道:“夫人,快快将父亲送回屋内歇息吧,寒冬腊月天冷,呆久了都身体不好。”
弄玉感动的看着张恒,主动挽起李勇的手说道:“好!”
李勇却是笑着摆摆手道:“老头子我还没那么脆弱,自己就能走回去,倒是你们俩……”
“弄玉,你现在成了亲就好好服侍你的夫君,老跟我这个糟老头子缠着,像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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