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都不对自己好点，还有谁会对我好呢？”
她笑笑道，转而补上一句。
“你不是要去给简总汇报工作吗？赶紧去吧，我也去忙了。”
不等林雅回答，徐茉茉就匆匆离开了。
林雅挠了挠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又说不上是哪里。
她摇摇头，将一切归到自己没睡好上，转头就抛之脑后。
-
沈氏。
周媛坐在等候区里，突然人有三急，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她快速解决完，刚要出来，便听到门开合了几下。
随后响起两道年轻的声音。
“沈总这段时间好像心情不太好。”
“哪里是心情不好？简直是长期暴雨！”
“沈总之前只是冰块，现在是直接成冰山了！”
“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别触沈总的霉头。”
“连身为副总的徐总都被沈总骂得不轻，这谁还顶得住啊！”
“不说了不说了，赶紧上完厕所回去吧。”
两人匆匆结束会话，迅速解决完生理需求离开。
听到脚步声逐渐不见，周媛眉头一挑，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回到会客室，见到沈渊时，才知道沈氏的员工所言非虚。
沈渊脸色紧绷，狭长的眸子似是淬了冰，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让人不由身上一寒。
他周边萦绕着刺骨的冷意，浑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沈总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欠了沈氏的钱？”
周媛出声调侃道。
沈渊面无表情地在她对面坐下，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找我什么事。”
周媛暗自咋舌。
看来是真的心情很不好啊。
她也没再插科打诨，将正事说出来。
“母校那边百年校庆，听说邀请你作为荣誉嘉宾回校参加，被你拒绝了。”
“这不，”她耸了耸肩膀，摊手道，“请了我来当说客。”
沈渊神色不带任何波澜，径自起身，语气生冷道。
“没空。”
见他转身就要走，周媛拎起包包站起来，试探着挽留道。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以前你都答应了，今年怎么就拒绝了？”
沈渊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准备让人送客。
他目光不经意一扫，正好落在周媛包包上的挂饰，倏地停住。
周媛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怎么了？你也喜欢这个玩偶？”
“如果你想让我割爱的话，那可不行，这是我跟简宁的闺蜜款。”
沈渊眸里闪过一抹暗色，直直看向她。
“你说这是谁送的？”
“简宁啊。”
周媛还炫耀似的说起这是简宁去桃源人家斥巨资给她买的。
她也知道桃源人家对外一直是挂着情侣款的头衔售卖，还以为沈渊要说这个，不以为然道。
“那些都是商家为了做生意所营销的手段罢了。”
“而且，闺蜜情也是情，这对玩偶这么可爱，做闺蜜周边更好。”
沈渊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摩挲了几下，本就幽深的神色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她说，她去的时候，只买了这一对。”
“其中一个给了你？”
周媛点点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是啊，你有意见？”
她目光狐疑地在沈渊身上打量，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沈渊却匆匆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失陪了”，便让助理送客。
周媛直到被请出沈氏大楼时，还有些懵。
不对劲！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等助理回来时，沈渊问起邵南烨近期的动态。
助理虽然不解，但还是如常回答。
“邵总每天就是去邵氏工作，下班了就去花房那边，不然就是直接回邵家。”
生活简直可以称得上三点一线。
连当代年轻人喜欢去的酒吧会所都没有踏足。
助理偷偷瞄了沈渊一眼，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跟他们老沈总一模一样，活得像个老干部。
被助理暗暗叫“老干部”的沈渊静坐在老板椅上。
他脸上表情高深莫测，让人无法猜出他此时的想法。
片刻，他淡淡颔首，示意助理出去。
-
当晚。
简宁正常下班，正考虑今晚吃什么时。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人信息，她面上一怔。
心里一瞬间冒起些自己也说不定道不明的情绪。
她盯着来电画面看了几秒，在这通电话因为机主久不接听，即将要自动挂断时。
她才滑动屏幕，点了接听。
“沈总，有什么指教？”
她声音如常，甚至含着淡淡的笑意。
但语气里透着距离刚好的客气与礼貌，态度微妙地把握在合作关系这个度上。
“我在楼下。”
沈渊态度却很自然，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他微微眯眸，抬头看向面前的高楼大厦。
“什么时候下来？”
他语气熟稔，仿佛两人这段时间的失联从未存在。
又好似他只是去出了个差。
今天就是他出差回来后的第一场约会。
简宁心下一跳，忍不住想往窗外看。
她当然知道，沈渊说的楼下，肯定不是沈氏大楼下。
她极力按捺着想走到窗边的冲动，心头百感交集，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
却又在即将冒出嘴边时，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到最后，她若无其事地轻笑。
“稍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她准时坐进沈渊的车里。
“想吃什么？”
沈渊深深看着她，神色克制，眸底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听沈总安排。”
简宁笑吟吟道，不过分热络，也过分疏离。
态度把握得刚刚好。
沈渊自是注意到这点。
他眸色微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他启动车子。
夜色下，黑色的迈巴赫如一道离弦的箭，笔直向前驶去。
不多时便消失在街角。
路上，简宁单手撑着侧脸，转头看向窗外。
她没出声，沈渊也不说话。
车里就只有电台的隐约。
明明是轻松悠扬的音调，却没能缓解车内的怪异气氛。
驾驶座与副驾驶座隔得并不远。
两人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又像是隔着银河。
全程，眼神都没交流。
或者说，沈渊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简宁无数次。
简宁却一次都没转头。
她也没提起电影首映会那天，自己等了好几个钟的事。
也没问沈渊那天在干什么。
仿佛这件事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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