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老头亲自下山。
辐射方圆数十里的私人庄园，早已被清空。
老头的脚步很稳。
没人敢阻拦。
庄园的护卫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他们被打怕了。
老人感慨的声音传开：“布置的跟堡垒似的，你是有多怕死？”
声音幽幽散去，传入主殿。
“是在防备我吗？”
门庭四开，放牛老人走进了主殿。
金黄色的大厅，布置的跟皇宫一样。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头，其余人都已被带离此地，分开审讯。
两位老人的目光交织。
“好久不见。”放牛老人主动开口。
眼圈这张苍老的面孔，仿佛在经历时间的回溯。
老年斑开始脱落，皱纹被抚平，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孔，让放牛老人一脸的唏嘘。
那些被埋藏的回忆重新涌入脑海。
斑驳的画面中，一面烈烈旗帜随风招展，一群年轻人在旗帜下宣誓。
少年热血，敢叫日月换新天。
如今他们都老了。
“好久不见。”沙发上的老人红了眼眶。
一个世纪的再次香肩，两人却都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放牛老人也坐了下来。
两人都不在说话，都在沉默的看着对方。
久久无言。
终究是放牛老人占了上风，一辈子的军人气质，不是对方能比了的。
“火哥。”老人再开口时，带上了颤音。
“好久远的称呼了啊。”
火元帅眼神追忆：“你知道吗，在我来之前，都没想过能再次见到你。”
“更没想过，你竟然是亚字营的人。”
“卢震庭，好名字，比你原来的名字好听多了。”
“……”
卢震庭张了张嘴。
本来想解释的话，出口就变成了苦涩：“火哥，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已。”
“理解。”
火元帅点头：“正因为理解，我才亲自来了，这样也好，能亲自送送你。”
“还有什么遗言吗？”
卢震庭摇头。
没了。
从当年参与那件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退路了，肯定会被清算。
火哥从来不是吃亏的性格。
华夏更不是。
“很好。”
火元帅点了点头：“你在华夏有个孙子不错，未来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这句话，让卢震庭红了眼眶。
清算，从来不会留活口。
事关华夏国运，火元帅比任何人都要冷血。
可火哥还是为他这一脉留下了一个独苗，他的那个孙子，可以活下去。
卢震庭眼角含泪：“火哥，谢谢。”
一丝血迹从卢震庭的嘴角流出。
火元帅没动，眼眶却在泛红。
终于，在卢震庭的身体倒下之前，火元帅扶住了他，将他的头放在了腿上，轻轻开口：“二柱子……”
这才是卢震庭真正的名字。
二柱子三个字，让卢震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火哥还是原谅了他。
“哥。”
这一声哥，就是一辈子。
虎目含泪的火元帅又看到了曾经的一幕。
被子弹咬了一口的二柱子，躺在他的腿上大哭：“哥，我好疼啊，疼死我了啊……”
“二柱子，没事了，不哭，哥在呢，一会就不疼了，一会就不疼了……”火元帅眼泪滂沱。
他不想这样做。
可他只能这样做。
他是华夏千军兵马大元帅，他要给手下的兵一个交代，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二柱子的自戕，是不想让他内疚。
“哥。”
二柱子还有一口气没咽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哥，我还有……”
“你说，哥听着呢。”
“哥，三天后，棒子国会对洛城海军发动攻击，哥……对不起。”
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的呼吸亦随之停止。
这位曾经的战斗英雄，为自己的错误决策付出了代价。
元帅失身落魄的坐着，久久不动。
灵魂仿佛死去。
“元帅。”
有士兵进来报告：“事情都做完了，我们该撤了，敌人快到了。”
元帅抬头，虎目依旧浸着热泪。
军人从不相信眼泪，但也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元帅点了点头，瘦小的身体内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抱着弟弟的尸体往外走：“弟弟，我带你回家。”
“元帅，我来吧。”
“不用，通知下去，撤退。”
“是。”
……
五分钟后。
轰。
一排排军车驶入庄园地界。
坦克，装甲车，甚至有导弹车开来，一路蛮横的冲进庄园。
“报告，没检测到活人。”一名带着热成像仪的士兵上前报告。
“找。”
“是。”
步兵入内。
大量的士兵散开寻找。
砰。
一名士兵踹开了杂物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杂物间内，遍地都是尸体。
鲜血在地上汇聚出了一个动物的形状……牛。
士兵捂着嘴跑回去报告。
在庄园主殿内，他找到了带回的长官。
这里，空无一人。
“报告，没有活人，全部都是尸体。”士兵一个接一个回来报告。
砰。
长官一脚踢碎了茶几。
“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长官问。
士兵立刻将自己的发现汇报。
“等等，你说……鲜血汇聚成了牛的形状？”长官隐约想到了什么，却一时又抓不住。
“是的，长官。”士兵答。
长官沉吟片刻，掏出卫星电话拨通：“司令，卢氏庄园全都死了。”
“现场没有一个活口，除了由鲜血汇聚成了一个牛的形状外，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你确定？”棒子国司令的音调瞬间拔高。
“确定，亲眼所见。”长官不敢隐瞒：“这个图案，我似乎有点印象，可一时想不起来。”
“西八，那个杀神竟然敢走出华夏。”棒子国司令无比愤怒。
但青年长官却听出了恐惧，下意识的问道：“司令，您认识吗？”
“当然认识。”
司令咬牙道：“那个杀神曾指挥横井战役，直接将老子的韩6师给打的全军覆没。”
“最后只有三人存活，老子就是其中之一，你说老子认不认识？”
“西八，你特么回去放牛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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