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目光变得悠远，神情逐渐郑重起来：“尽管后来我们仓促分开，但他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一点都没有忘记。我全部保留下来，一点点刻进我的骨髓里，全部变成了我自己的习惯。”
秦斯越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凝在脸上，看着她红了眼圈，脑海中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
苏楠的声音越来越轻，吐出的每个字却越来越清晰：“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可惜当初我太傻，没有给予他足够的信任。我不是故意的，但事实上我真的把他弄丢了。
“我让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受了很多很多的罪！如果有机会，我想加倍补偿他，把我欠他的这些年前，全部补偿给他……”
低缓的声音如梦呓般，钻进耳朵里。
秦斯越皱眉，按住太阳穴。
这些难道不应该是那个女人编织的套路和谎话吗？
为什么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泪，看到了真诚的悔恨？
为什么看到她眼泪的时候，自己的心会痛？
秦斯越闭上眼，脑子里是翻江倒海的疼，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反转盘旋。
他又看见苏楠的脸，懵懂的、羞怯的、热烈的……
最后全都变成了哭泣！
无声地哭泣！
她就那样看着他！
眼泪顺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庞落下，将她眼角那颗红色的小痣染得越发清晰明显。
小痣？
他从未认真的看过苏楠，怎么会知道她眼角有颗小痣？
秦斯越越想头越疼。
他猛然起身，一下子撞翻了服务生手中的盘子。
浓稠的汤汁，瞬间溅在了他的身上手上。
吧嗒——
盘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苏楠从回忆中清醒，这才发现秦斯越面色苍白，神色痛苦。
“阿越，你怎么了？”
她连忙起身，过去扶住他：“你手没事吧？我带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秦斯越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推开她。
可嗅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雅香气，他脑部的抽疼立刻减轻几分，心跳情绪都跟着稳定下来。
两个小家伙听到动静，赶紧从儿童乐园跑回来，一左一右围在两人身边。
笑笑望着两人，小脸上满是担心：“妈咪，爹地这是肿么了？”
乐乐没有说话，但看着秦斯越的眼里满是关切。
苏楠安抚地冲他们笑笑：“没事，不用担心，妈咪先带爹地去处理一下。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她扶着秦斯越的胳臂，完全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直接往洗手间走。
笑笑小腿一迈就要跟上。
乐乐拉住她的胳臂，摇摇头：“你是不是忘了爷爷奶奶说的？爹地会越来越好，但要让他想起我们，关键还是他和妈咪的关系。”
妈咪才是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如果他始终想不起妈咪，那么他们就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孩子。
笑笑望着洗手间的方向，委屈地抿着小嘴，却没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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