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温度瞬间凝结，一瞬间安静地可怕。
周善的手抖了抖，险些连只手机都握不住。
那头明澜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完这句就挂了。
虽然威胁不了沈厉，但能给沈厉找点不痛快明澜就觉得值。
沈厉被气笑了。
鱼死网破？
他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跟他鱼死网破。
“去问问秦淮则，他又干了什么蠢事。”
周善点头应下来。
到了地方，沈厉让周善先走，接过蛋糕进门。
孟菀见了沈厉，面无表情的脸上顷刻浮现笑意。
“阿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沈厉把蛋糕交给她：“这是你最爱的半岛酒店的蛋糕。”
孟菀喜欢甜食，沈厉记得她每一个喜好，甚至于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像他这样的男人，能这么细致的对待一个女人，哪个女人能够忍住不沦陷？
她也曾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沈厉对她一直都很好，过去四年，她独占沈厉，就算他已经有了妻子又如何？他的心永远都会在她身上。
回国以后，孟菀一直等着沈厉离婚的那天，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现在这样的境地。
连她都忍不住问自己，沈厉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如果爱，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爱，那过去恩爱的四年又算什么？
沈厉靠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冷冰冰的。
孟菀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他看她的眼神又何曾有过爱意？一直都是这样，要不是他把她错认成了别人，连这四年都不会有。
连这四年都是偷来的。
孟菀咬了一口蛋糕，不甜不腻，正是她喜欢的口味。
“阿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厉低头点了根烟，眯着眼朝她看了一眼，他舒展着身体，浑身放松，对她的紧张视若罔闻。
“我们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关系一直都很好，我以前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如果不是你把我认错了，你还会像过去四年那样喜欢我吗？”
这种问题其实多余问，如果真的那么爱，她又怎么可能沦落至此呢？可她又不甘心，凭什么她四年的陪伴，到最后竟给他人做嫁衣？
“孟菀，你觉得现在问这种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当初你放着新婚的明澜不管，追着我去国外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真心的。”
那时候她多感动，以为沈厉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她甚至觉得要不是明澜，那个时候沈厉早把她娶了。
这四年，她一直怨恨明澜，靠恨意活着，所以总想在明澜看得见的地方表现出沈厉有多爱自己，只要明澜主动退出，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沈厉了。
然而，现在不愿意退出的人却是沈厉。
沈厉眉心微挑，许多事情他看破不说破，是对她还存着些善意，“当年明澜在伦敦被绑架，你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为什么没说？”
孟菀猝然僵住，那件事……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今天是来跟她翻旧账吗？
“你那个时候对她的态度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吗？你那么厌恶她，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她，就算我说了，你就会去救她吗？而且，她最后不是好好的吗？谁知道是不是她的苦肉计？”
孟菀到现在还在找借口嘴硬。
沈厉冷漠地笑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沈家的人，你觉得我会让沈家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
“阿厉，你在怪我吗？难道你要把明澜被绑架的事情都怪在我身上？”
“那给她下药那件事吗？”
孟菀彻底明白了，他今天来还是为了明澜，替明澜兴师问罪来了。
“我是为了你。”
“为我？”沈厉觉得挺好笑。
他从不认为孟菀是这么有心机的女人，至少过去四年，他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是真的，他不想把孟菀想得那么坏，毕竟人也曾是他亲自挑选。
若是孟菀真的那么不堪，岂不是承认了他的眼光不好？
可事实就在眼前，孟菀的疯狂远比他想象得更甚。
“难道不是吗？你不想跟明澜离婚吗？你不是一直都想甩了她吗？可她当初就是一心一意想嫁给你，如果不用点非常手段，你要怎么跟她离婚？陆闻礼喜欢她，她也对陆闻礼有好感，我不过是想成全他们。”
那晚，如果明澜是跟陆闻礼，那么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
孟菀算计了一切，唯一没有算计到的是，沈厉居然渐渐对明澜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厉生气的样子她都直到，此时此刻，沈厉便已经有了发怒的征兆。
但他鲜少对她发脾气，所以孟菀总觉得，沈厉是不会真对自己有什么脾气的。
“那找人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算计掉呢？然后让他一口咬死了是明澜教唆指使，也是为了成全她？”
孟菀猛地眯了眯眼，她知道沈厉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她不知道原来沈厉竟知道的这么清楚，仿佛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她瞬间失了神。
原来自己在他面前，终究只是个小丑而已，他看着她做了那些事情，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等到了今天才来和她算总账。
“阿厉，你明明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事还这么护着我，你还说你对我没用感情？”
沈厉厌恶地蹙了蹙眉，“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倘若有下一次，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凭他即使知道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手段，足以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分量。
孟菀的心里又燃起了层层希望。
可下一刻，沈厉的话又让她的幻想瞬间破灭。
“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蓝茵的。”
他来找她，一为明澜，二为蓝茵，唯独不是为她。
孟菀忽然笑得有些疯癫：“怎么？终于找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了，你还怀疑她吗？”
沈厉往后靠去，慢条斯理道：“毕竟你有前科，你的话，不能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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