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送了两杯热咖啡过来。
但盛渺没有喝,她目光紧紧盯着黎倾城。
黎倾城整理了下情绪,她的目光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她缓缓开口:“当年是秦瑜联系我的,她说陆怀序想跟我做个交易。”
说着,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细长手指,微微颤抖。
再度开口,黎倾城的面上带着一丝苦笑:“那时候,我心中是记恨他的,怎么会愿意?但是秦瑜说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数字,那是一个百亿的项目,我根本拒绝不了利益的诱惑!后来,秦瑜把我带到医院里签合同,我看见了陆怀序……他的样子……他的样子比起你后来见到的不知道糟糕多少,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几乎一动不能动,可是盛渺你知道吗,他的眼神那样坦然,那样平静地接受着那一切!”
黎倾城声音,透着压抑。
而盛渺的眼里早已经湿润一片,可是她强忍着听下去。
黎倾城缓了下,继续说道:“我签了合同,我拿到百亿项目,我按照他的要求在你面前假扮他的女朋友!那次在秦园,你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是你知道吗当时陆怀序连轮椅都坐不稳,他一直在卧室里听你的动静!”
“他听着你来,他又听着你离开!”
“盛渺,我想你应该猜到,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是,他参与了那场手术,他用自己一半的骨髓和血浆救了小陆言……从躺到手术台上的那瞬间,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结局!”
“我想还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这是秦瑜告诉我的,陆怀序早早写下了遗嘱,如果他发生不测……继承陆氏集团的不是陆言更不是小陆群,而是你盛渺!”
“盛渺,他将一切都给了你!”
……
盛渺静静地坐着。
黎倾城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再喝那杯咖啡时,咖啡已经凉透了……
落地窗外,雨幕暗沉。
这时服务生过来,声音很温柔地说:“陆太太,黎小姐离开时交代,说让您换身干爽的衣裳!”
盛渺全身冰冷,但是她没有心情去换。
她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卡。
算是赔偿。
她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服务生拿着那张卡,发呆……
忽然盛渺转身,她看着服务生很轻地说:“刚刚你叫我陆太太?”
服务生喃喃的:“是!”
盛渺轻颤着唇,她的面上有着一抹恍惚:“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你能再叫一次吗?”
服务生很莫名其妙,但是看在金钱的份上,她还是叫了一声:“陆太太!”
那一刻,盛渺的神情十分复杂。
不等服务生研判,她已经投身到外面黑色的雨幕里,她全身冻得发抖,她站在路边狼狈地拦着出租车……
车子来来往往,她在雨中等了半小时。
……
暴雨倾盆。
黑夜掩去最后一丝光亮。
陆怀序安静坐在起居室里,他的左手边是一份医学报告……最新研发的药物,对他的身体有点帮助,但不可持续。
贺季棠刚刚才走。
他说,新药还在持续改进中,让他不要放弃。
陆怀序当然不会放弃。
可是他不知道,多久他才能使用右手,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陆怀序心情不好,
佣人一般不敢打扰他,但是今晚是例外。
庭院里隐隐传来小汽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李嫂在门口急促敲门:“先生,太太回来了!”
陆怀序以为是陆夫人。
他很淡地说:“请她在楼下餐厅坐会儿,我马上下来。”
门口,李嫂没有回答。
陆怀序皱了下眉,正要推着轮椅走出去看。
门轻轻打开了……
盛渺站在门口,雨水将她全身都浇透了,平时她最是端庄美丽,但这会儿她狼狈得不成样子。
明显,她也不在乎。
她就站在那儿,看似平静地望住他,可是她的心口起伏得厉害,她的嘴唇也在颤抖……她整个人紧绷如弦。
陆怀序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向李嫂,轻声说:“你先下去!”
李嫂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搓了下围裙,转身下楼了。
等到李嫂离开,
外面仍是暴雨倾盆,似乎屋子里的空气都潮湿起来,陆怀序英挺的面孔在灯下,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声音更是带着一丝禁欲的意味:“进来把门关上!”
盛渺缓缓进来。
厚实的门挡住了外面暴风雨的声音,使得一方天地显得异常宁静与平和。
再次抬眼看他,她的眸子藏了太多的东西。
陆怀序轻易看透。
他语气开始带了一丝丝严厉,就跟那晚在秦园门口一样:“再走过来一点。”
盛渺有些不堪,但她仍是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
一步距离,她被陆怀序拉到身上。
他们的姿势,就跟那晚一样不堪,不同的是陆怀序的表情更加严厉,他不带一丝感情更没有男人的需求,他纯属像是羞辱她:“未来的林太太,在深夜里跑到前夫家里,林双知道吗?”
“他知道!”
盛渺颤着声音说出这三个字。
她伸手抚摸他英挺的面孔,从五官到他的脖颈,再到躯体……她几乎摸遍了他的每一寸。
她的眸子蓄了泪意:“陆怀序,我全都知道了!”
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问他为什么要隐瞒她,为什么要用黎倾城来欺骗她来气她……赶她走!
陆怀序很平静反问:“你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
盛渺一怔。
陆怀序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他斯文面孔逼近她,他们的脸面近乎紧紧抵在一起,他吐出的气息灼灼喷在她的唇瓣上,但他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相比跟一个残废在一起,现在不是更好吗?”
“陆怀序!”
盛渺并没有被他吓退,她甚至搂住他的腰身,仰头吻了他一下。
柔软的触感,让陆怀序恍惚……
盛渺喃喃地说:“不许这样说!陆怀序,我不许你这样说。”
她像是决定了,轻抬手臂搂紧他的脖子,她含住他的嘴唇那么缠绵地去吻他,她甚至抵着主动而迫切地跟他深吻……
陆怀序没有拒绝她。
但他也没有接受,灯下,他的目光晦暗莫测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她身上的衣裳全都湿掉,使得她曲线毕露性感诱人极了。
陆怀序当然有感觉。
但他不允许自己有感觉,在盛渺温情拥抱他时,他扣住她的细腕将她按在怀里,他开始用一只手肆意玩弄她……来来回回,将她在指间碾碎掉。
他并不温柔!
他对待她的方式,没有一丝温情,甚至就像是对待那些廉价的女人。
他故意在她有感觉之际,伏在她的耳边说着那些难听的话:“这样你也能有感觉?知道跟一个残废过夫妻生活是什么感觉吗?你要全程主动,完事儿后你甚至还要打扫战场,因为残废没办法前前后后地服侍你!……还要吗?如果你还要的话,我们就继续!”
盛渺知道他在羞辱她,他想把她赶跑。
她跟陆怀序当过几年夫妻,她知道他此刻是虚张声势,他是想要她的。
盛渺垂了眸子,眼睫不住轻颤。
她很烫,她觉得自己发高烧了,但是此时她不允许自己晕倒,她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她说着从未跟男人说过的露骨情话,她说她有感觉,她说她想跟他做这个事情。
但陆怀序并未被取悦。
他㧜着她的细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死死按着,让她感觉男人的蓄势待发,他单手握着她,来来回回地研磨……还没有真的怎么样已经叫她受不住。
盛渺伏在他的肩上,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震颤着女人的韵味,她甚至主动去解他的皮带,情热之际……陆怀序凑到她耳边忽然问:“他也这样弄过你吗?”
“没有!陆怀序,没有……”
盛渺熬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觉得自己正趴在滚热烧红的铁柱上,温度再升一点点她就融化掉了。
她的身子舒服,又似乎不舒服。
陆怀序本来没打算碰她。但这时却也是强弩之末再也克制不住,只是在他释放自我,冲破屏障的那一瞬间……盛渺软哼一声,倒进他的怀里。
约莫两分钟,陆怀序才发现,盛渺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伸手一摸,盛渺的身体滚烫!
陆怀序推着轮椅,回到卧室,他艰难地将盛渺抱到沙发上,因为他站不起来,他没有办法抱她到床上……
他拨了秦瑜的电话,请她找个医生来。
接着他又将李嫂叫上来,让她给盛渺换件干净的衣裳,李嫂也是过来人一进起居室,就闻见特殊的味道,再看太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发生过关系。
李嫂换衣裳时,陆怀序没有回避。
李嫂一边利落地换,一边嘴上不饶人:“太太都烧成这样了,先生您该克制一下的,真要怎么样那不得出人命啊!”
陆怀序平时十分严厉,
这会儿却没有出声,任由李嫂数落。
李嫂换完衣裳,下楼去煮姜茶,她说:“先生现在不会疼人了!”
她做事情利落,10分钟后已经上楼,扶着盛渺坐起来喂她喝姜茶,盛渺半梦半醒喝了小半碗,然后又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停地呓语:“陆怀序没有,我没有!”
李嫂拿着碗,忍不住又说一句:“这是把人逼到什么地步了啊!这昏了过去还要给先生表忠心!”
陆怀序看向门口:“你下楼去,秦秘书过来带她上来。”
李嫂这才住了嘴。
约莫半小时的样子,秦瑜跟医生冒雨前来,刚刚在电话里她没有敢问,这会儿见到盛渺,心中暗暗吃惊,但还是没有敢多嘴。
女医生一眼就知。
她给盛渺打了降温的针,一边打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病人高烧,不能过性生活的!以后这些方面要注意些,弄不好是要造成死亡的。”
陆怀序听不得这些话,但还是忍下了。
医生一会儿就离开了,秦瑜却没有走,她给盛渺擦了擦身上出的汗,轻声问陆怀序:“她是知道了吗?”
她犹豫了下又说:“要我打电话问黎倾城吗?”
陆怀序淡淡开口:“不用问了!”
秦秘书没再多嘴。
她看看四周,猜出陆怀序还没有吃饭,就说:“我让阿姨将饭菜送上来……现在盛渺回来了,您更该保重身体。”
陆怀序坐在窗边的位置,他静静看着盛渺,声音嘶哑:“她明明有机会过得幸福的!为什么那么傻地回来,从前我对她并不好。”
秦瑜心里难过:“因为她爱你!”
陆怀序苦涩一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现在生活起居都要人照顾,他无法陪伴盛渺出门,无法跟她参加宴会,甚至没有办法陪她出去吃一顿饭。
若他接受她,未免自私!
秦秘书猜出他的想法,她低道:“感情本身就是自私的!何况你们还有两个孩子,陆总……”
陆怀序没许她说下去,他淡淡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暂时没有胃口。”
秦秘书欲言又止。
最后她没再说什么,缓缓走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
盛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下有水滴落下,那细微声音让夜晚显得更加宁静。
盛渺病了一场。
她醒来时,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上方的水晶灯是那样地熟悉……这是她跟陆怀序的婚房。
曾经多少次,这盏水晶灯在她面前不停晃荡。耳边,是陆怀序性感的喘息声。
盛渺蓦地想起之前,她跟陆怀序是怎么缠绵的,他又是怎么强势地侵占她的……即使她晕过去,但她的身体仍记得当时的感觉。
其实她是有感觉的,
或许是年纪到了,又或许陆怀序是她真心喜欢的人,即使他用那样恶劣的态度,她还是产生了女人的感觉。
“醒了?”
落地窗旁边,响起男人沙哑的嗓音。
盛渺撑起身子朝着那边看过去,她看见陆怀序坐在轮椅上,他的手边有一小瓶药……她怔怔地看着。
因为,她认得这个药瓶。
他们当夫妻的那几年,陆怀序每次过完夫妻生活以后,都会让她吃这个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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