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动静这么大,自然让很多人都睡不着,老太太殁了的消息一下传到了很多人府上。
而齐王府还未熄灯,宫抉竟然还没睡觉。
此时他在桌案上奋笔疾书,无数的想法和构思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这些宫以沫交给他的,他全部应用的得心应手,而且创造出来它应有的价值。
只是皇姐啊,你在哪里?
正当宫抉将给商铺掌事的信件传出去时,就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是镇国侯府的事,他微微挑眉,看着东宫的方向,淡淡一笑。
他那位素有仁善之名的好哥哥,也不知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反正与他无关,苏妙兰嫁不了太子没关系,太子总不可能不成婚的,毕竟皇后还在,所以这件事被他抛到了一边,看第二个消息。
第二张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宫以沫疑似出现于玉衡边境!
他欣喜的看了好几遍,反复确认,然后将信纸攥在手心了,胸口微微起伏,那双墨玉眼也迸发出光来。
皇姐……他总算有她的消息了!
次日,玉衡下起了大雪!
但是雪再冷,也比不了人心冷,一大早,尸体就不停的从行云宫拖出去,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在刺目的白上,留下惊心的红。
整个大殿只听得到金胜的咆哮声!
他整个人疯了一般,两眼都是猩红的颜色!
底下大皇子金舟被打得奄奄一息,鼻青脸肿的说不出话来,也活该他倒霉。
本来大晚上的,行云宫惨叫连连,没有一个人敢去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结果大皇子匆匆跑来,稍稍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打着护驾的幌子冲了进去,让两个男人丑恶的一面,暴露在了世人眼中。
而他的惊叫声也惊醒了沉沦中的金胜,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男人身下时,他的大脑立刻就被愤怒烧毁了,恰巧,他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发现是个匕首,想都不想便反手刺去!
可怜鲁查还在享受,却身下剧痛!他!竟然被金胜一刀废了!
他的惨叫声将身边的护卫都引了出来,他们看到自家王爷的惨状,哪里能忍,连忙和皇帝的人打在了一起!
而金胜更是脸都扭曲了,他费力的支起被撕裂般的身体,怨毒的看了罪魁祸首金舟一眼,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完了,全完了!他一个皇帝,竟然被一个男人……!!
若是不能全部灭口,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鲁查虽然带了不少人,但是毕竟这里是玉衡的皇宫,他的人渐渐都被杀了,本来金胜是想将鲁查和大皇子一起杀了的,还是安王即时赶到,将两人救了下来。
如今,鲁查已经被送去治疗了,而金舟不可避免的被毒打了一顿,这一夜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安王走入大殿的时候,金胜也因为喉咙都叫的沙哑了,而坐在龙椅上剧烈的喘气,心想,还有谁没有杀掉。
所以在看到一向颇得他倚重的安王时,他的眼里都迸发出杀机来!
安王被他看得脸上一僵,还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语气殷切道,“陛下息怒啊,切莫中了那歹人的奸计!”
金胜冷笑,却因为牵扯到了痛处,脸一下就变得狰狞起来。
“歹人?”他不善的看着安王,“要朕与娄烨合作的是你,要朕将儿子献给人家的也是你,如今你告诉我,这个歹人是谁?”
安王被他的话激出了一声冷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冤枉啊!您就算再借臣个胆子,臣也不敢对您出手啊!”
他眼里闪过怨毒,突然道,“依臣看,这件事都是二殿下搞的鬼,不然为什么明明是他,却……变成了陛下您?”
金胜眯起了双眸,“你的意思是,那个小畜生害了朕?”
这么一想,他勃然大怒!“来人呐!去将那个小畜生抓来,凌迟处死!!”
“且慢且慢。”安王一喜,连忙爬起来凑上前道,“如今鲁查那厮伤得如此之重,若是不给娄烨一个交代,恐起祸端,不如……我们将这事都推到金允身上,就说是鲁查看到他貌美,想强取豪夺,结果反被金允所伤,让他去做替罪羊,如何?”
不等金胜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金允推开侍卫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金胜道,“父皇,你还要被他蒙蔽么?您怎么不想想,他才是那个算计了你的人?!”
“你血口喷人!”安王阴沉的看着他,“来人啊!你们怎么守门的,快将他拿下!”
可是这一次,金胜却诡异的没有听他的,而是冷冷的看了安王一眼,示意金允继续说。
“父皇,其他的都不说,就说这宫中势力罢了,能够将您和娄烨王爷一起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还有谁?”他苦笑,双眼却冷冷的看着安王,幽幽道,“如果我有能力,昨晚,我也不会被……”
说到这,他目露悲痛,竟然说不下去了。
金胜这才记得他这个儿子在宫里根本没有势力,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深受他重用的安王和金舟。
而他们两一向交好,金舟还亲自带人撞破了现场!
一想到此,他不仅恨咬牙切齿!凶狠的盯着安王!
安王急急道,“陛下,他信口雌黄!”
金允道,“我又没有说是你,你这么急切做什么。”
说着,他又深深的看了金胜一眼,冷笑,“如今,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也不怕什么的,只希望父皇……不要再被人摆布,父皇也不想想,为何安王这样热心娄烨借道这件事?生怕得罪了娄烨的王爷!只怕到时候借道是假,某人勾结外人谋反才是真!父皇,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哈哈大笑的离去!
安王再一次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言语含刀,亦能杀人!
金胜才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正是愤怒又多疑的时候,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
比起一点威胁都没有,随便就能捏死的金允,显然一直都颇受他信任的安王更加触动他紧绷的神经。
“有时候,只要皇帝怀疑一个人,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因为你所有的理由,都会被他当做借口。
而如何运用人心,在最适合的时候说最合适的话……言语,未必不能杀人。”
冷宫中,宫以沫一边喝着酒,一边对云锦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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