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是长久的沉默。
宋诗婉一瞬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甚至不知该作何表情。
宁怀之说他心悦她?!
他心悦她?!
什么时候的事。
她愣住,自我怀疑片刻,又觉得一切也不是没有预兆。
从很久之前开始,宁怀之就是皇城内最特别的存在。
她不论做什么,他都会照顾她,为她善后,或是助她一臂之力。
她觉得那不过是个哥哥,和宋昭一样,只是比自己大了整八岁的兄长,加之那时宁怀之早早上了战场,他们并不熟悉。
后来这种被他“优待”的感觉便逐渐淡去。
再往后,便是最近。
在景家时,在义拍会上看见他,只觉得物是人非,而后离开景家,他送她入太学,女儿节的曲水流觞宴,她都察觉出了宁怀之对自己的特别之处。
那时她内心有隐隐的想法,觉得他是不是有动心的意思,可因景承衍的伤害,她从始至终将这个心思扼杀在萌芽中,自我否定,哪怕知道自己不信,也选择逃避。
一直到现在,他如此明确地告知她,她还依旧觉得是句玩笑。
“王爷……”她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是从什么时候……”
“先帝还在时。”宁怀之回忆,过去了太久太久,久到分辨不出是记忆还是幻想,“有一次,我练功被父亲训斥,闷闷不乐,你叠了一只纸兔子,说她会带走厄运。”
“那是……第一次见面。”
宋诗婉还记得。
因为宁怀之长相俊美,宫中的小宫女们都说他是国子监中最俊朗的,为此宋昭不服,特意叫了自己妹妹去看。
宋诗婉第一次见他,便被他的长相吸引,好像那画上的男仙人下凡了似的,站在城墙上,看着京都风景,闷闷不乐。
她觉得眼前的景色实在太美,蓝天白云,城墙上的少年,唯独美中不足的,是他紧皱的眉。
于是她便折了只兔子,哄他开心。
而那日,也是一样的阳光,洒在宋诗婉身上,照的她头顶绒毛闪着金光。
宁怀之第一次见那样湿漉漉的大眼睛,毫不设防地,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鹿,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好像从那一刻开始,这种感觉便融入了他的心里。
知道她与景承衍有情时,他沮丧了许久,遗憾自己为何从前一直不开口,又为她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而高兴。
他乐意成全,前提是那人是她值得托付之人。
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她最终还是与景家分道扬镳。
直到那时,他便不愿再等了。
今日把这话说出来,好像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畅快感,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往后无论对她多好,都不需要掩藏自己的心思。
“告诉你并非要你接受或是做出什么表示,若你不喜欢,以后我便不会再提。”
不喜欢吗?
宋诗婉有些怔愣。
好像,并没有不喜欢。
甚至在他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反而心跳加速,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难道……
可她与宁怀之也并未朝夕相处多久,顶多就这几日的功夫,她为何会这般?
除了他们之间已十分熟悉彼此的为人和脾性,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没有不喜欢。”
话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傻了眼,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怀之眸子闪了闪,眼中似乎有光亮,片刻后,勾唇道:“没有就好。”
她受过伤害,所以宁怀之最害怕的便是她会下意识逃避。
可显然,宋诗婉比他想象之中要勇敢得多。
“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吧。”宋诗婉站起身,“一会让杜赤来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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