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马驹忍不住笑了，“你小子，我喜欢。”随后看向大头林，“林哥，这么好的兄弟，你不用，不如给我呀？”
大头林冷笑道：“是啊，等你给他擦屁股的时候， 你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马永安打断两人说话，继续问费国栋，道：“齐北仔，今天条子把找去了，什么事？”
“他们认为火柴是我砍的。”
“你承认了？”
“没有。”
“为什么不承认？”
“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蹲苦窑，她们没人管，所以我不能蹲苦窑，也不能……死。”这些都是费国栋的心里话。
他不知道说这些究竟对不对，但此刻说出来，问心无愧。
马永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了费国栋，道：“你知道砍火柴的下场是什么？”
费国栋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马永安看向现场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汉子，道：“李大状，你来说一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社团有社团的规矩，大家在这个圈，谁也不能出圈，你伤自己兄弟，便是出圈了，触犯了社团的规矩，砍伤的又是堂主，必受三刀六洞之刑。”李大状说。
砍伤？
费国栋心头一沉，“火柴……没死？”
马永安道：“你希望他死？”
费国栋下意识的摇头。
“这不就结了？”马永安说，“信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杀死社团堂主的才受三刀六洞。”
李大状连忙点头，道：“安哥提醒了，是我记的不太清楚。”
马永安道：“火柴没死啊，这个刑法怎么算？”
“呃？”李大状挠头，掏出手机，查看帮规。
马驹道：“不用看了，减半受罚！齐北仔在咱们社团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他还年轻，社团需要这样的人。
而且从他身上也能看出，社团升级机制有问题，如果有一个上升的空间，我相信齐北仔不会随便砍人。”
费国栋感激的目光看向马驹，他和马驹没什么交集，因为马驹在社团属于硬派人物，生意也做的大，向来看不起大头林，连带着大头林的手下，他也很少见面。
没想到，人家竟然替自己说话。
反过来看大头林，费国栋感觉和当年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那个老大越来越远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说话的语气，就明白了风向。
“马驹说的在理，哎，咱们这些老家伙们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下面的兄弟上不来，能不着急吗？”
“江湖代有人才出，我们就算不退下去，也要给年轻人活下去的机会。有一次齐北仔去我那里借钱，这件事我从未向外人说过，今天我必须说出来，他为什么找我借钱？你们想都想不到，他结婚了，有了儿子，可惜老婆不下奶，养儿子很花钱的，他连奶粉钱都拿不出啊！”说话的这位堂主是个大胖子，小眼睛闪烁精光，丝毫不在乎大头林难看的表情。
马永安看向费国栋，“有这事？”
费国栋堂堂七尺男儿，这一刻也不免心感悲哀，“叶叔，那笔钱我已经还给你了。”
“我知道。以前我不说，有顾忌你面子的成分，这次我说出来，让你丢脸了，但我不责罚你。”大胖子叶叔道：“各位，齐北仔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出来混社团的人越来越少，他是个苗子，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但他在社团十几年，现在连儿子奶粉钱都买不起啊。
这件事是不是我们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假如，我们社团是一个公司，在公司干了十几年，连孩子奶粉钱都买不起，是公司不行，还是公司没有人情味？安哥，当年你带着兄弟们出来打江山的时候说过，你吃肉我们最少也能喝口汤，现在呢？安哥就不说了，各位堂主，你们在香江弄了几个物业了？
齐北仔连儿子都养不起啊！所以我借钱给他，我当时说了，齐北仔这边钱叶叔不要你还，你拿去用！但这孩子不肯，两个月后，连本单利还给了我。”
大胖子把这件事说出来，让马永安也有些动容，但他深邃的目光不露任何痕迹，只是看了大头林一眼。
就是这一眼，大头林知道，坐馆这个位置，他只怕坐不成了。
鹅佬这时候清清嗓音道：“这件事我有发言权，呃，现在很多人说我和齐北仔老婆关系不清楚，我澄清一下，这是没有的事啊，我年纪大了，当齐北仔老婆是我闺女，她养不起儿子去我那里借钱，我也是心疼她。”
胖子叶叔道：“看看，我没说错吧，这就是咱们社团的现状，有些人都撑死了，还说没吃饱，有些真正挨饿的却把裤腰带扎紧，然后说不饿。安哥，这样下去，你认为咱们社团能维持多久？眼前的，都是虚假繁荣啊。”
“胖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哥管不了那么多的……”一个又黑又瘦，满脸烧伤疤痕的汉子说。
“我的意思很明确，安哥前几天说要选坐馆，我认为不能选！因为安哥这个位置换成谁，我叶胖子都不服。”
马驹眉头一扬，似乎明白了这里面的真正含义。
脸上有烧伤疤痕的汉子道：“你们这群人啊，安哥现在正是春秋鼎盛时期，怎么可能换坐馆呢？那不过是安哥在测试你们，一群傻逼！现在测试出来了吧？呵呵，有人急了。”说着看向大头林。
大头林道：“我一直是支持安哥的，当年我跟着安哥打天下的时候，诸位……你们可都没来，没人比我跟安哥的时间长。”
“你时间长了不起啊？啊！齐北仔是不是你手下？”叶胖子说。
大头林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砍火柴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安排的，我和火柴也是过命的兄弟，怎么会让自己的小弟伤害他？”
远处火柴的小弟骷髅等一众人听大头林说这番话，有种吃了活蛆一样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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