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如果我死了，只求……林哥把欠我的……三十万还给我。”费国栋目光冷厉的看着大头林。
大头林一愣，旋即明白了，目光有些闪烁，但最后却点点头。
叶胖子道：“等等，齐北仔，你把话说清楚，林哥欠你三十万是怎么回事？”
费国栋沉默不语。
大头林挠头，短时间内他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孝哥双肘放在桌子上，道：“江湖传闻，有人出三十万砍火柴，看来是真的。”
“没有的事。”大头林一拍桌子，“孝哥，你也是元老了，讲话要有证据。二十年前你在西贡被其他社团的人追杀，是谁带人救了你。”
“哇，你带我回忆当年啊？二十年前？谁他妈还记得那么清楚，不过你说这件事我倒是知道，能救我的当然是安哥了。”
“你……”大头林咬牙切齿，“当年你差点被人砍死，是我通知了安哥一起救的你！”
“所以呢？还是安哥救的我，你只是通知而已。大头林，你不要在我面前邀功啊，你卖盗版被条子抓进去，我不止一次疏通关系保你出来，加起来花了十几万，你可一分钱没给我。”
大头林不说话了。
叶胖子看向费国栋，道：“齐北仔，今天是给你机会，你要抓不住，老天爷都帮不了你。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许诺你三十万，你才砍的火柴！”
费国栋道：“叶哥，诸位老大，林哥欠我三十万，是因为……这些年我把自己攒的钱放在了他那里，他帮我投资。”
“对对，就是这个，前两天敢买了李家成的股票。”
“前两天？具体什么时候？”孝哥笑道。
“就是前两天咯。”
“你买多少？”
“三十万啊。”
“那家公司？”
“就长江公司了。”
孝哥拍手，“前两天长江公司跌停，我也买了几十万，没想到两天时间，涨幅达到了百分之五十，齐北仔你三十万现在变成了四十五万了。”
大头林心中叫苦，嘴上依旧笑眯眯的道：“放心，大哥从来不占你便宜，明天我给你五十万！”
叶胖子连忙道：“大家可都听着呢啊，大头林说了，要给齐北仔五十万。”
大头林道：“投资嘛，赚的钱当然是我兄弟的，我一定给他。”
“好，我没话说了，太子，你行刑吧。”
太子走到了费国栋面前，手中牛耳尖刀顶在费国栋肩窝，随着用力，刀尖刺破肌肤，鲜血流淌出来。
费国栋目光直视太子，一动不动。
太子一笑，将刀子忽然举了起来，“好了，行完了。”
“喂，你不是吧？过家家？”叶胖子笑道。
太子拍拍费国栋肩膀，“齐北仔的苦衷我理解！叶哥刚才有句话说的对，人拿着刀子砍人，我们仇恨的是人，而不是刀子，对不对林哥？”
大头林脸色很难看，目光盯着费国栋，暗藏怒火。
“新人想出头，我们不给机会，人家当然自己创造机会了。”太子将刀子放入皮箱坐到了自己位置。
马永安道：“火柴虽然没死，但脊柱受到重创，只怕要坐一辈子轮椅，湾仔这个堂口不能一日没有堂主，大家有没有提议？”
叶胖子举手，道：“我提议齐北仔。”
费国栋大吃一惊，感激的目光看向叶胖子，他平常和叶胖子没有太深的交集，只是帮叶胖子保护了两趟他的女儿。
叶胖子是社团的人，他女儿却是个大明星，唱歌很好听，这两年多在内地发展，偶尔在深水埗拍广告，叶胖子给费国栋打电话，费国栋带着黑桃七等几个人保护了他女儿。
在费国栋看来，这些事不算什么，但叶胖子却记了下来。
今日来看，叶胖子显然是在还他这个人情。
“我反对！”太子道：“齐北仔有能力我不否认，但火柴毕竟是他砍下去的，让他来顶替火柴不合情理。如果这样推断的话，是不是我砍了安哥，我就是坐馆了？按照咱们社团的规矩，要敬老爱幼，社团内部不能动手，齐北仔触犯规矩，再让他当堂主，下面的人怎么服？”
马永安微微点头，“你认为谁合适？”
“骷髅，给我站出来。”太子说。
在后面，刚才和费国栋发生冲突的骷髅激动的走了过来，骷髅长相丑陋了一些，面部略小，颧骨突出，眼窝凹陷，但他常年健身打拳，身体素质很好。
“老大，太子，诸位大哥。”骷髅激动的打招呼。
“火柴以前最器重的就是他，当年跟我说过，如果他有事，让骷髅接班！”
骷髅道：“诸位老大，以后我如果成了湾仔的堂主，我将在火柴哥以前的基础上多增加两成费用交给社团！”
“好。”孝哥拍手，“这小子上位，我没意见。”
“没意见。”
“无异议。”
骷髅在社团也十多年了，但他跟随的老大的火柴，很显然火柴对他，比大头林对费国栋要好的多。
至少骷髅现在也有车有房，腰间别着的，还是宾士车钥匙。
李大状道：“堂主之位空缺下来，下面的人要想上来，需要经过余下超过一半堂主的认可。”
叶胖子道：“我坚持选择齐北仔！我敢说齐北仔当了堂主，一定能带出新高度，我选齐北仔。”
“我也选齐北仔。”
“我选骷髅。”
十几个堂主纷纷做出选择。
执法堂李大状做统计，最后发现人数持平，都是八票。
“哈哈，现在好了，难题交给了安哥。”孝哥道。
马永安道：“按江湖规矩来定。”
马驹拍手，“好，三天后去我的拳馆，骷髅和齐北仔上台打一场，赢的，是堂主，输了，就是小弟。”
骷髅死死盯着费国栋，“没问题！正好替我大哥报仇。”
费国栋却摇头，“老大，驹哥，诸位支持我的大哥，我感谢你们，我……”
“你什么你？啊！”叶胖子站了起来，“你想退出？小子，你不是一直想上位啊？现在机会出来了，你想跑？不是这么混蛋吧，我刚才那么支持你，你可一分钱好处没给我。”
其他几个支持费国栋的老大也纷纷劝慰。
眼前确实是个机会，奋斗了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但，费国栋脑海中又想起了失踪的老婆，还有三岁的孩子。
江湖这条路，能走到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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