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烟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王生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不再多话。
慕玄将许凌青放下，碧烟与兰香一左一右搀扶，扶着她上了马车。
“没有那么娇气。”许凌青见她们这般紧张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娘娘身娇肉贵，自然要仔细些。”碧烟边说，边扶着她靠着马车车厢坐好，又将她的脚放在舒适的地方。
姜久久跟着上了马车。
就在姜娇娇欲要上马车时，就被她拦住，“马车里面没地方了，兰香要跟着在里面照顾，你就坐兰香之前坐的地方吧。”
“想来为了娘亲的伤势好的快一些，你应该没有异议吧。”姜久久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姜娇娇一时哑然，心底满是怒气，面上却又不得不保持笑脸。
“久久妹妹说的是，为了母亲，我就坐在外面也没关系。”姜娇娇顺势说道。
“不要紧，娇姐儿进来坐。”许凌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不行。”姜久久当即拒绝，“里面坐的人多了，地方太过狭小，不小心碰到娘亲的脚，岂不是伤上加伤。”
“想来姜娇娇也没那般娇气，风吹一些也不要紧。”
“是，久久妹妹说得是，母亲您坐的舒适些才是主要。”姜娇娇美目圆瞪，嘴角扯着一抹假笑。
她觉得自己颇有一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无力感。
姜久久假笑一下，关上马车车门。
此时姜娇娇气愤地坐在王生旁边，嫌弃地打量他一眼，往边上挪了挪。
“出发。”慕玄翻身上马，扬声道。
“驾！”王生一甩缰绳，驱赶马车前行。
一行人借着微弱地月色，朝着皇城的方向行进。
马车一摇一晃，姜久久渐觉睡意，便趴在兰香怀里昏昏欲睡。
很快马车外的姜娇娇，困得眼帘沉重却不敢睡，生怕一不小心掉下马车。
她回眸看了眼紧闭的车门，心里憋着满腔的怒火。
姜久久，你我不不共戴天……
行进许久，原本的月光渐渐暗淡下来，黑云密布。
不多时，便飘起鹅毛大雪，伴随冷风呼啸，姜娇娇止不住瑟瑟发抖。
春禾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又给她拢了拢衣袍，裹得严严实实。
姜娇娇望着春禾，心里似有某一根弦暗暗触动。似乎除了娘亲，她是第一个这般待我的，似娘亲的那种感觉，连春堂都未及她这般心细。
姜娇娇靠近她，往她怀里缩了缩。她紧紧搂着她，抵御风雪。
不多时，他们身上便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雪。
雪越下越大，路上也渐渐湿滑，愈发难走，车轮隐有打滑的趋势。
王生勒了勒缰绳，放缓马车的速度。
两侧骑行的慕玄等人，也放缓马速。
夜色深沉，前行的路黑漆漆地难以视目，再加之风雪吹刮，令他们难以睁眼，各个眯着双目，勉强视物。
“都打起精神来，给我盯仔细了。”慕玄扬声道。
原本打瞌睡的几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王生瞪大双目，拼命地瞧着眼前的路，却没有瞧见路上的石头，马车车轮刚好撞到上面，马车剧烈颠簸一下，险些侧翻。
好在他及时稳住马匹，这才避免。
车厢内正睡着的姜久久猛地惊醒，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怎么了？”
“刚才撞到石头了。”王生回答道。
在外面的姜娇娇被颠一下，瞬间瞌睡全无，紧紧抓着，生怕被摔下去。
风雪越来越大，就在拐弯的刹那，车子猛地一个甩尾，车厢也发生严重的侧偏。
王生焦急地勒马而停。
慕玄随之勒马，“怎么了？”
“慕玄大人，雪太大，路太滑了，又是黑夜，实在是看不清路。”王生被方才的两次惊得一身冷汗，实在是不敢再冒险。
慕玄四处张望一眼，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许凌青撩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入目一片漆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夫人，雪太大，路滑不好走了，可能需要在此稍作停歇了。”慕玄回答道。
“路不好走就待雪小些再行赶路吧。”许凌青道。
王生将马车停靠在路边。
“娇姐儿，春禾，外面风雪大，你们进来暖和暖和。”许凌青又出声道。
姜久久推开车门，瞥了姜娇娇一眼，“进来吧，别回头把你冻死了。”
听到这话，姜娇娇立马与春禾坐进马车里，她搓了搓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
慕玄见其余人纷纷在马背上瑟瑟发抖，又不知这雪何时能停，便指着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去看看，可能找些柴火来。”
“是。”男子应声，翻身下马，前去路边找寻。
不多时，便响起一道响彻天际的哀嚎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马车里的几人，更是抱成一团。
慕玄凝眉，面容肃穆，听声音像极了方才前去找柴火的人。
“赵仁。”他大喊一声，未听到任何回应。
“赵仁？”依旧没有回应。
“出事了。”慕玄意识到不对，他看了眼马车，想要去寻他的心思，瞬间收回，指使旁边一人，“你去看看。”
“是。”
他目视他朝着方才赵仁离去方向走去，很快，便湮没在夜色下，久久没有回音。
等了一会，慕玄又唤了他们两个一声，没有回音。
他策马到马车旁，“夫人，应该出事了，我去看看。”
“好。”许凌青答应一声。
“你们保护好夫人和小姐们。”慕玄不放心地叮嘱。
“是。”众人齐齐应声，将马车护在中间。
慕玄翻身下马，手紧握在腰间的佩剑上，朝着光突突挂满白雪的树林走去。
他双眸锐利，四下张望，整个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严谨以待。
足下踩着雪，咯吱咯吱作响。
忽然他察觉头顶似有东西滴落，不待他仰头瞧看，便觉脸上滴落了一黏黏腻腻的东西。抬手擦拭，这才瞧清是血珠。
刚要抬眸查看，“砰”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他身后蓦然传来。
他猛地一转身，就见赵仁瞪大双眸，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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