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赤裸裸地讽刺,许凌青自是听得清楚,面色陡然一沉,眼神犀利地看向她。
碧烟见许凌青神色一变,当即厉声斥责,“放肆。”
她大呵一声,郑婆子佯装被吓到地模样,拍了拍胸口,“老身还未说什么,怎得她这般大声呵斥?”
“王妃娘娘的丫鬟,就是这般喜欢大呼小叫吗?”郑婆子瞪了碧烟一眼,语气不佳。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同谁说话吗?”碧烟板着脸,目光锐利地瞪着她,周身气魄逼人。
郑婆子饶是府邸待惯的老人,见过大风大浪,丝毫不惧她。
“自是王妃娘娘,莫不是这位姑娘觉得老身是老糊涂了?”她故意呛声。
“你敢这般同王妃娘娘说话,便是以下犯上,你不过是蔡府的一个下人罢了。如今能让你入府,得见王妃娘娘,已是给了你们蔡府薄面,你莫要得寸进尺。”碧烟眼神寒凉,疾言厉色。
郑婆子丝毫不怕,“老身今日来自是为了讨个说法,老身素来心直口快,若哪句惹的王妃娘娘不悦,还望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同老身这个粗人计较。”
“不过这小郡主行错了事,万不该偏袒才是。”郑婆子气焰十足,阴阳怪气地说道。
碧烟见她是故意来找茬的,下意识看向许凌青。随即又给她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神,压低声音道,“去请小郡主过来,就说蔡府来了一个婆子,声称是蔡垚的乳母,对王妃娘娘出言不逊。”
“是。”小丫鬟答应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偏厅。
许凌青从容地端着茶盏,时不时浅抿一口茶水,静静听着她的撒泼之言,不怒不恼。
好似她说的那些话,都似空气一般。
郑婆子见许凌青这般从容,心里一时发堵的厉害。
“王妃娘娘不说话,可是觉得老身说得不对?或是想偏袒小郡主?”
“我想知,今日你登门讨要说法,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蔡大人的意思?”许凌青抬眸看她,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问道。
“这有何分别?”郑婆子眼波一转,试探地问。
“我们王爷想来应该未得罪你们家蔡大人,何至于派你一个婆子来奚落我们王府的人?”许凌青似怒非怒的问。
“王妃娘娘此言差矣,老身只是想讨要个说法罢了。”郑婆子当即反驳。
“既如此,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久久?”许凌青反问,眉眼间明显带有三分薄怒。
许凌青与郑婆子对峙时,碧烟派去的小丫鬟匆匆赶去梧桐苑,将此事告知兰香。
兰香一听,连忙告诉姜久久。
“小郡主,不好了,蔡府来人了,现在在偏厅,正故意刁难王妃娘娘。”
“什么?居然敢刁难我娘亲。”姜久久腾地一下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走去偏厅。”姜久久匆匆离开屋内,赶去偏厅。
在去偏厅的路上,姜久久问,“蔡府来人,可有说所为何事?”
“据说是因为您今日打了蔡垚公子,特来讨要说法的。”兰香回答道。
“来了几个人?”姜久久又问。
“听说只来了一个婆子,说是蔡垚公子的乳母。”
“一个婆子,还是她的乳母?”姜久久双眸一眯,眸光闪烁着危险地光芒,“他们蔡家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们王府没人了吗?”
她步履匆匆地赶去。
刚一到门口,就听到郑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是王府的家务事,老身也不便多言。”
“毕竟小郡主也非寻常姑娘,可正是如此,才不得不罚。倘若在骄纵下去,只怕要无法无天了。”
姜久久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不轻,当即闯入偏厅。
“你们蔡府的人,未免管的太宽了吧。”姜久久打量一番郑婆子,冷声道。
郑婆子看向姜久久,“这便是琛琦郡主吧。”
“是啊,你口口声声说要讨要说法,想让娘亲责罚我,竟连我都不认识?”姜久久说着靠近她。
“你只知我打了蔡垚,可你有问他,我为何踹他一脚吗?”姜久久又问。
姜久久一脚踩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毫无大家闺秀之姿,反而很是豪迈的如同男子一般。
“你……你这……”郑婆子指着她,看向许凌青,见她没有责备她的意图,重重叹了口气。
“传闻非虚,老身算是领教了。”
“是啊,传言非虚,你应当明白我的性子,我可不像我娘亲那么好说话,得罪我的人,我一向睚眦必报。”姜久久捏了捏手骨,卡蹦卡蹦作响。
“你们家蔡垚,在学院欺负萧元朗一事怎么算啊?”姜久久目光咄咄地盯着她问。
“我们垚哥儿,岂会欺负人。”郑婆子未承认。
姜久久冷嗤,“蔡垚没少欺负学院的同窗,让他欺负的人,未有三十也有十个了。”
“蔡垚本就仗势欺人,你居然还好意思登门来讨要说法,我没打的他缺胳膊断腿,就算手下留情了。”姜久久语气不佳。
“不可能。”郑婆子眼波流转,矢口否认,“我们家垚哥儿,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你是他的乳母,今日可是他让你来的?”姜久久又问。
郑婆子一时未答话。
姜久久心下了然,“听说你奚落我们王府的人,还明里暗里骂我无人教养是吗?”
郑婆子抿唇未语,明显理亏,与方才嚣张的气焰形成鲜明的对比。
“若我是你,就赶紧赔礼道歉,然后滚出王府,不然的话……”她后话未说,但威胁意味明显。
郑婆子面色很是难看,看向许凌青,想让她出面说话。
许凌青似是未听到一般,也未看向她,一副任由姜久久胡来的模样。
“郑婆婆,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只要你赔礼道歉,你就可安然无恙的回蔡府。”姜久久眸光微寒。
“你们王府就是喜欢这般仗势欺人的吗?”郑婆子并未道歉,反而责备。
姜久久拿起茶盏,朝着她泼了过去。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茶水让你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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