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也因他这话控制不住抿了抿唇角,她心中很是庆幸,大公子问了她一句可以吗。
这叫她的意识回转,叫她没有下意识被情欲掌控,叫她能将手撑在他胸口阻止他:“还……还是算了罢,您合该早些休息才是。”
陆从袛长睫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他看着文盈似在闪躲自己的视线,他更觉得心中坠得慌,但又不想强迫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陪我躺一会儿罢。”
他不想再听到文盈的拒绝:“我晚上还有事要出去,你陪着我眯一会就好。”
他将声音放的很轻,甚至带着些诱哄的意味,甚至说话时,指腹还轻轻抚着她的胳膊:“好吗?”
他又在问她的意见,但文盈这次确实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便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瞬,文盈便被他一个用力直接打横抱起,吓得她轻呼了一声,而后赶忙抿上唇,不叫屋内的声音传到外面去。
大公子的怀抱很稳,但却因他身量欣长,又把她抱的很高,叫她的胳膊下意识还住了他的脖颈。
好像要回应他一般。
大公子不过走了几步便到了床榻旁,将文盈稳稳放了上去,在她半撑起身坐稳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公子!”
她低呼了一声,赶紧用力将自己的腿收回,但大公子却是稍稍用了些力道扣住她。
“不脱鞋怎么睡?”
文盈张了张口,刚想说要自己来,但大公子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她的鞋子扔在一旁,拉过被子把她搂在怀里。
大公子身上的热一点点往她身上过渡来,倒是叫她思绪纷飞,控制不住想到了当初他们的第一夜,在二公子房间时的情形。
那时候她是怕的,在加之他又没什么经验,疼与舒快交织着,她又担心会被人发现而强撑意识清醒,如今回想起来,更觉那一夜最后只能汇聚成紧张二字。
“你要一起睡吗?”
大公子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过来,文盈下意识身上一抖:“不、不了罢,奴婢还不是很困。”
“行。”他稍稍动了动肩膀调整了下姿势,长长呼出一口气来,“那你的手不要乱抓。”
文盈面上陡然一热,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神游时,手正不自觉在他背上抓着。
她赶忙松了手,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却因有些心虚,倒是叫她呼吸都一些不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公子突然又开了口:“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可以跟我说说话。”
“您不是要歇息的吗?”
陆从袛换了个姿势将她搂着,十分自然道:“跟你说话,也算是歇息。”
文盈心跳又快了些,只是她脑子稍稍一犯浑,就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奴婢一直想问您,您是怎么知道,奴婢给二公子做过双鞋的。”
陆从袛身子一僵,声音都清晰了不少:“什么?”
文盈见他这反应,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但她觉得公子应当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忙着又填了几句:“奴婢的针线活只能算得上的中等,手艺本是拿不出来的,之前还在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二公子秋闱,奴婢便给做了双鞋子。”
她顿了顿:“就是您拿走的那双。”
陆从袛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稍稍同她拉开距离,对上她的眉眼:“我何时穿过他的鞋?”
他说这话时,心里止不住地嫌弃,他何至于如此?
文盈被他这接二连三质疑的语气弄的不知该怎没说,声音也不自觉放低,将自己那时将他错人成二公子时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她下踏时间,床下她正好看到了她给二公子做的那双鞋,这才断定是二公子。
陆从袛听罢,倒是没控制住冷笑了一声:“原是如此啊,只是你误会了,我并不成知道那双鞋,想来只是陆从璟换下来的,下人没来得及收起来罢了。”
文盈这才明了,原是自己一直都误会了大公子。
她生怕大公子生气,忙道:“您别往心里去,奴婢就是随口一提,那夜奴婢心里也是乱的,也不知那时怎么想的,这才误会了您。”
陆从袛又是冷笑一声,而后掐上了她的面颊,虽没用什么力道,但却是叫文盈小声哎呦了一下,面颊那侧的眼睛也跟着微微眯起。
“奴婢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若非你这般说,我倒是不知道你竟还给他做过鞋?”
文盈的身上容易留下痕迹,陆从袛只是惩罚性地扯了扯她,便松了手,眼看着他掐过的地方微微泛红,文盈伸手直接揉了上去,望着他的眸子有些可怜。
好像是很不理解,他好端端的为何如此兴师问罪。
可陆从袛听了这些事却不能装作从没听过,他板起脸来:“我叫你给我做平安扣,到如今我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结果你告诉我,你曾经给旁人做过更繁琐的鞋?”
这话说的文盈倒是有些冤枉。
她并非是不想做,而是那时心中很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她前一瞬打扣子,后一顺又将扣子拆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夏五的威胁,还有如何才能离开。
揣着离开他的心思,打出来的保护他的平安扣,如何能灵验呢?
但她没有说实话,只是含糊道:“之前二公子于奴婢有恩,奴婢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便只能在他要秋闱时做双鞋子,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怕公子不信,下意识轻轻晃了晃他:“除了那双鞋,奴婢什么都没送过,奴婢说的话您不信,但夫人您总该信的,若是奴婢总给二公子东西,岂不是很容易被旁人发现,直接告到夫人那,奴婢还哪里有活路呢。”
她眼里尽是真诚与恳切,绕是陆从袛还因这些陈年旧事而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好发作。
“那你便也给我准备双鞋罢。”他直直盯着她来瞧,“亲手做,日后这种事我便不再同你计较。”
其实文盈觉得自己有些亏,要不然她以后也不会去给旁人做,哪里还会有这种事呢?
但是她看着公子的眸子,鬼使神差地品出了他眼底的意思来。
他分明是在说,以后便不拿这事来翻旧账。
文盈无奈,只能轻轻点头,将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这回陆从袛的心思倒是老实了,不再因她动来动去而强忍念头,直接没了这个心思,但他还是将文盈这般抱着,没过多久便小憩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擦黑。
陆从袛套上外裳,拿好睡前写袛奏折,转身便要出门,但刚迈出去几步,他脚步顿住。
“我今晚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那屋子阴湿,在我这住下罢。”
说完也不等文盈反应,几步便出了门。
墨一不知道屋子里的两人单独待这么长时间究竟是干了什么,但他们亲近便是他不喜的事,故而没一直守着,只去寻了墨七去给马梳毛,掐着时间这才回来,正好看着公子从屋中出了来。
他几步跟了过去,未曾想到,公子吩咐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两天你有空,亲自潜到陆从璟屋子去。”
墨一眼眸睁大,知道公子是要准备下手了,连带着自己心里对二公子的不喜,他干劲十足。
岂料下一瞬公子却道:“将他的所有衣服鞋袜,一个不落全烧了。”
“啊?”
墨一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却看着公子面色认真眸中沉郁:“尽快,你亲自去办,我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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