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琢磨了一下，便明了。
“陛下最近可去过坤宁宫？”
两人说着话，大老远就见到贵妃娘娘的銮驾自北向南，在眼前经过。
来望从头到尾目送着一群人消失不见，这才长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沈云州便再没多问。
坤宁宫
“臣参加皇后娘娘——”沈云州进门便直接跪倒：“娘娘千岁。”
皇后沈峤起身相迎：“快起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自家人不必如此。”
沈云州起身：“礼不可废。”
皇后叹了一口气：“这是你最喜欢的明前龙井。”
“谢皇后娘娘。”沈云州接过，皇后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显然，这是想要说些体己话。
宫人安静退出。
等到四周安静，沈云州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看着自己姐姐：“阿姐过得可好？”
“好。”
“阿姐瘦了。”
皇后笑了：“瘦了还不好？难倒还要变成胖子啊。”
见沈云州笑意不达眼底，她安抚一笑：“如今的我，身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子成器，夫君为帝，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钟粹宫的可还安分？”沈云州话风一转：“若是不安分，弟弟——”
“不必。”皇后微微一笑：“你做得够多了，如今今非昔比，多做多错。”
“呵。”沈云州眼底一片冷意：“不过是个玩意而已。”
“跟你说过了，不要小瞧女子。美人乡，英雄冢。等到你——”
皇后随即想到了什么：“听说你府里最近很热闹……”
“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你对瑾之……”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弟弟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悦，这才继续道：“放下了就好，这几名女子身份太低，还是要寻个正妻……”
皇后说起人选滔滔不绝：“这些年为着你的婚事，都劝过你多少次了，如今才老树开花，别人的孩子如今都下地跑了……”
“这适龄的女子，我已然找人做了个册子，你有空的时候看上一看。”
沈云州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皇后有些无奈：“你放心不逼你，牛不喝水还能强摁头么？”
沈云州这才抬手接了过来，心念一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然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欲言又止。
皇后眼神一亮：“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见他不说话，似乎是默认，再次试探地问道：“还是女人的？”
沈云州摸了摸鼻子：“没有的事。”
“快，快跟姐姐说说……”皇后一下就坐不住了，上次他有这样的神情还是跟王家订婚的时候。
“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不知道女人想什么，变脸跟变天似的，一会开心一会又不开心的……”
皇后险些笑出了声，说人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变脸跟变天，谁还能有他变得快？
不过既然能让他疑惑，想必那女子在他心里显然有了些位置。
虽不能说举足轻重，可他们这样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百姓权利天下，再好的女子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红颜枯骨，不值得驻目。
能问出来，起码这个女子很特别了。
“女人嘛，其实想要的并不多，多陪陪她，多哄哄她便是，嘴甜一些……”
沈云州再次摸了摸鼻子。
多陪陪她……
没空。
多哄哄她……
罢了，太过麻烦，他刚想起身，袖子再次被皇后拉住：“急什么，想当初你和王瑾之是怎么好的，你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了……”
王瑾之？
沈云州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淡了下来。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方才提起的事情，他还好好的，可如今怎么又是这个德行。
她不想翻陈年老账，于是便问：“你身上的伤可好了？哼，你还瞒着我，要不是弘儿说，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人可查出来了么？”
沈云州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皇后有三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她来说，都是她的儿子。
可龙椅的位置，却只有一个。
“还没有，不过是宵小之人，姐姐不必在意，时候不早了，臣告辞了。”
说着，他就再次起身，皇后眼看他要跑再次拉他：“你还没说是哪个女子呢，是不是最近你后院的，到底是哪个，是陛下送的？……”
这次国舅显然提前做了准备，跑得比兔子都快，没等她抓住，人已经闪到了门边。
身为国母她总不能追到门口捉人，只能作罢。
等沈云州离开了，太子却来了。
皇后眼神一亮：“弘儿，进来。”
太子刚坐下，皇后就急不可待地问道：“你舅舅后院的这几个女子，你可熟？”
太子一口茶险些呛在了肺里。
他身为一国储君，跟自家舅舅后院的女子熟？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皇后话出口才察觉不妥，赶忙改口：“母后的意思是……你可知他中意哪个？”
南宫弘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他还真知道。
人是他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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