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滚!”瓷盏破裂声响,屋里似乎又被打杂了一通。
直到室内安安静静,婢女才敲门踏入,一边收拾一边劝慰道:“夫人,何苦气伤了自己。”
王瑾之喘息着,冷笑道:“是啊,如今时局逆转,该当低头的时候就该低头。”
婢女眼眶也红了:“夫人聪慧过人,定能想法子带世子回封地的。”
王瑾之扶着婢女的手缓缓起身:“我只是恨!我们娘俩在京中为质却白白便宜了旁人。”
想到海昏侯如今左拥右抱,她就咬牙切齿。
就是不及早回封地,也要早些离开京城,要不等那个人进京——
到时候她们娘俩的头便要祭旗了。
“国舅大人若是在……”婢女小声道:“就好了……”
“呵。”王瑾之冷笑一声:“你当他回来就会放走我们?”
“男人,都没有心。永远想到的是权势,江山。得到了权势与江山,什么女子没有?什么孩子生不出来……”
“夫人,为了世子,您也要振作啊。”
王瑾之点头,“是啊,振作,国舅不行就贵妃,贵妃不行就皇后。”
“我就不信,拿着钱铺路,便是活生生的银子砸,这崎岖的石头我也要砸平了!”
婢女点头,王瑾之想了想:“听说安王这几日要回京了?”
“听说两淮阴王跌了个跟头,临时换上了太子去,这几日安王要回京了。”
“呵,这沈家出皇后不假,沈家皇后的儿子却是有三个,我就不信,真的是一块铁板困得死死的,让人找不到半点漏洞!”
“娘娘的意思是……”
“这龙椅只有一个,太子坐上了,安王就坐不上,安王坐上了,泰王呢?我就不信,他们心底对那个位置都没有觊觎,但凡是有一点,都能为我所用!”
“夫人英明。”
——
宋思弦看完了第一个花柳病之后,果然如黄衫女子所说,再没人来了。
甚至还有人路过朝着她指指点点,嘴里依稀在说:“她是给那种人看病的,小心传给咱们——”
宋思弦十分无奈,双手拄着头,看着周围站岗的衙役,十分的不好意思。
正午沈云州放下了折子,将所有的人都见完,将寨子周遭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这才出来寻宋思弦。
他抬脚迈步,还在问:“这一上午,应当是忙坏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得空吃个饭。”
身后的跟着的胡三挠头,他跟胡二扯了一上午淡,没去看。
一旁带路的衙役闻言,面色却十分古怪。
沈云州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没多问。
等到走出府衙大门,就看到遮阳伞下的一个人,拄着胳膊睡得正沉。
方圆周遭别说看诊的,便是维持秩序的衙役都猫阴凉底下,偷懒呢。
倒是和他想的全然不同。
沈云州抬脚走到宋思弦面前,抬手敲了敲桌子。
宋思弦换了个面睡,听到声音这才打了个哈欠,“看诊?”
沈云州逆光,宋思弦一时没看清他脸,刚要抬手示意将手放下。
手却被人抓住了,宋思弦一愣,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先吃饭。”
宋思弦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沈云州。
两个人坐在伞下,倒是不晒,胡三将食盒提上来,沈云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胡三倒是没废话,躲远远的了。
沈云州将食盒打开,将菜摆好,又将竹筷递给了宋思弦。
宋思弦立刻道:“等下,我先洗洗手。”
她说着,转身去了水桶边,将手都洗干净了。这才屁颠颠地跑回来。
“沈云州,你说我要不要粘个胡子?”宋思弦觉得有些丢脸。
头出门时,沈云州还说给她开个医馆,可义诊都这个熊样子,方圆人都给吓跑了。
开医馆还不得黄铺子?
沈云州不紧不慢地夹着菜,往宋思弦碗里放:“尝尝这个,延江特色,腊味合蒸,取腊肉、腊鸡、腊鱼于一钵,加入鸡汤调味,下锅清蒸而成,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一句话成功将宋思弦注意力转移,她夹了一筷子入口,眼睛一亮,的确好吃。
“好吃吧?”沈云州笑问。
宋思弦点头,抬头看着沈云州完美无瑕的脸,秀色可餐啊。
这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此时偷得浮生半日闲,能跟国舅爷一起品尝美食,幸甚乐哉啊。
她便吃得香甜,沈云州吃香很好,即便是在外面也是坐得笔直,吃相端庄。
倒是宋思弦狼吞虎咽的,晒了一上午,饿啊。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宋思弦打了个嗝,沈云州将盘子收好放到食盒里。
“走走?”他起身问道。
走走就走走,宋思弦也跟着起身,两个人沿着街边不紧不慢地散步,正午大太阳啊,晒得花都蔫吧了,两个人却不紧不慢。
周遭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们俩,沈云州这才对宋思弦道:“发现他们都在看你了么?”
“难倒不是在看你么?”宋思弦疑惑,一般沈云州这个长相,走在街上想不引人注目有些难。
“不,是在看你。”沈云州负手于后,笃定地道:“医术高低好坏,与年龄无关,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就怕明日再找你,连一起吃个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宋思弦抄手看着沈云州,不得不佩服国舅大人的心理素质,这张口说瞎话的能力,这都没人找她看病,怎么就能一日之间火爆了呢。
靠国舅爷的自信啊?
难道说……
他要给自己找托?
宋思弦摇头,这样就没意思了。
两个人转了一圈,很快回到了义诊的摊子前,一个晒得浑身通红的汉子,早就坐在了椅子上,显然恭候多时了。
沈云州似乎丝毫不意外,眉头一挑,抬手比了个请。
宋思弦忍不住一笑,嘿还真让国舅爷给猜中了。
“看病啊还是问诊啊,哪里不舒服啊?”宋思弦笑眯眯道。
“大夫,我已经找了许多大夫看,都说我没病,但是我浑身肿,你看我这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宋思弦看了看小伙子,的确是浑身肿,眼皮都是肿的,看人也就只能从眼缝里看,脸肿成了脸盆。
“把手放上来,我切下脉。”宋思弦蹙了眉。
小伙子听话地乖乖将手放上去,宋思弦余光看到不远处似乎好多人朝着这指指点点,似乎在暗中观察。
她也没当回事,手指落在小伙子的脉上,一怔。
脉呈端直弦长,弹跳有力,六脉平和,的确是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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