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地上的男人已经抽搐着要昏厥了,这妇人直朝着宋思弦扑过来——
“胡三。”沈云州淡淡一句。
胡三立刻就要抬脚踹,这妇人年纪一大把,身手还挺灵巧,眼看着要吃亏,一下爬倒在地。
“个天杀的啊,老婆子我命苦啊……”
她坐起来,再次一边拍大腿一边开始嚎。
周围的百姓都围起来,看笑话一般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师爷叹了口气道:“这王赖子,哦也就是王树学,之所以这样烂泥扶不上墙,跟着王婆子也不无关系……”
“这王婆子年轻守寡,性子泼辣,王赖子小时候偷拿旁人东西,一般懂礼人家都知道先来一顿打,再好好管教管教。”
“王婆子倒是好,反而逢人便夸她儿能耐,觉得别人被她儿偷,是别人的傻……”
“没看到这王赖子缺了好几个手指头么。”
“偷到不该偷的人身上,被人抓了个正着,小拇指和无名指都被剁了……”
“而且这王婆子年轻的时候长相不错,专门勾搭有钱的有妇之夫,甚至还嚣张胆敢上门打原配……是村里有名的破鞋。”
“这王婆子性子蛮横,你跟她讲理她跟你撒泼……”
宋思弦看着盘腿在地,撒泼打滚哭的老婆子,虽然觉得这病患惨。
却也半点同情不过来。
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都是自幼学会的道理,这王树学长大成人了,不分是非,不走正道,得到这样的下场,挺唏嘘。
王婆子喊得十分热闹,眼睛不时地偷瞄宋思弦。
“个天爷啊,老婆子我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让老婆子我怎么活啊……”
宋思弦无动于衷,狂犬病发病,无药可治,但凡还有一丝可能,她也会尽量挽救。
宋思弦看了渐渐没动静的王癫子,开口道:“准备后事吧。”
本是实事求是的一句话,算是踩了了王婆子尾巴了。
她跳起来朝着她儿爬去,这才发觉王赖子已经一动不动,没了呼吸。
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此时眼泪比刚才真切了许多。
她站起身,“老婆子跟你拼了——”
侧身歪头就朝着这头撞了过来。
沈云州一个抬手,就听撕拉声响,众人齐齐拔刀,崭亮簇新的兵刃,明晃晃地齐齐地架在她脖子上。
她哪里见过这样阵仗,尿都要吓出来了。
偏偏沈云州不紧不慢地捏了捏手指,声音淡漠:“我不管你是王婆子还是李婆子,碍了我的眼惹了我,不光是你,连你家猫狗都一起剁碎了,下地与你儿子团聚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就让王婆子愣住,她抬手捂着刀,身子不漏痕迹往外挪,侧头问衙役:“这位是——”
“这位是国舅大人。”
“猫不——”王婆子浑身哆嗦了下,脸上讪笑道:“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
她后退着,一个踉跄,到底是脚步一软,倒在自己儿子尸身边上。
这世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宋思弦叹息一声,转身要走,便听到身后王婆子压抑的恸哭之声。
仿佛悲鸣的兽,让人听了就格外难受。
宋思弦脚下绊了一下,被沈云州抓住了胳膊:“小心——”
“回吧。”沈云州凑到宋思弦耳边轻声道:“可需要哥哥背?”
宋思弦:……
这么多人呢,疯了吗她?
“婉拒了哈。”宋思弦往衙门外走,转身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还是回头朝着王婆子所在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王婆子满脸的绝望便映入眼帘。
但见她抬起头,泛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宋思弦——
仿佛是看杀子仇人,那凶狠的眼神,让人背脊窜起来寒意……
宋思弦分明觉得自己尽力了,可晚上还是做了噩梦。
梦到王婆子伸手过来,口口声声喊着你还我儿命来——
一边说一边掐她的脖子,她呼吸不能,便使劲打王婆子的手。
“松、松手——”
她不断地拍打着,可王婆子的脸很是狰狞,眼球很大,都要掉出来一般,布满了血丝。
宋思弦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手被束缚地紧紧的。
她无法抬手,却觉得窒息,便只能用脚挣脱,她连跺了两脚,都被王婆子给躲开了。
她一时情急,用尽了洪荒之力,再次一脚踹了过去——
就听扑通一声,似乎什么重物坠了地。
王婆子消失了,她终于能大口的呼吸,窒息的感觉没有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不住地喘息着,满头都是汗。
她擦了擦汗,虚弱地道:“沈云州,给我倒杯水,渴了……”
沈云州一般都睡在外面,宋思弦睡里面,半夜迷迷糊糊她下地他总是知道。
可如今她话音落地半天,沈云州一直没吭声。
奇怪。
她转头一看,我擦,人呢?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是黑透了的,知道国舅爷勤奋,但是要不要这么勤奋,天都不亮就走了?
正感慨着,就见床下一个头慢慢地露了出来。
那气质长相那眼神,不是沈云州是谁?
就是素来冷冽眼神的沈云州,此时眼神有些……幽怨。
宋思弦被他突如其来冒出的头,唬了一跳:“大半夜的,吓人倒怪的呢。”
沈云州的话仿佛从牙根出来,后槽牙都要咬碎:“宋、思、弦!”
宋思弦心下一凛,赶忙应声:“到!”
一般国舅爷如此说话,都是心情不甚美丽的时候。
万万不能招惹。
“你看看你,大半夜的,发什么脾气,像你们官宦子弟是不是都这个毛病?”
沈云州半响没爬起来,闻言看宋思弦的眼神仿佛看一个智障:“宋思弦,你猜猜看,我难倒是觉得月色阑珊,景致独好,所以才放着软和的床不睡,跑地上躺着么?”
宋思弦点头,这谁知道呢,国舅爷心思深沉难测,也不是没可能。
“那国舅爷是觉得地上更凉快一点?”
沈云州揉着后腰,半响没起来,他气笑了:“我为何要跺别人的手指头呢。”
他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看着宋思弦道:“我最该跺的,是你的脚指头!”
省得大半夜将他从床上踢下去!
宋思弦赶紧捂住了脚,心想,难不成让他亲吻她右脚的腹诽,他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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