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宋思弦被沈云州拉着沉沦,脑海里只想到这句话,他说好轻轻的。
分明说轻轻的,可到最后却让她哭出了声。
也不知这沈云州是不是旷了太久了,这耐力十足,没完没了。
宋思弦十分招架不住,连连求饶。
不过这两军对峙,有时候不是讨饶便行了,阵地一丢,便没了收复失地的时候,宋思弦一退再退,几乎是所有求饶的话都说了。
什么天老爷王大爷行行好……
嗓子都要嚎哑了,沈云州却只吻着她,缠着她,跟她说再忍忍。
寸心独晓泉流下,万乐谁知火热中。信是将军多便益,起来却是五更钟。
宋思弦最后实在是累极也倦极,却实在是不好说沈云州只顾自己。
因为她被他压在桌子上,他低下了头颅,几乎是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
这初识沈云州时,他的冷酷绝情矜贵仿佛成了过眼云烟。
男人最喜欢的,便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月之女从良。
女人最喜欢的,便是拉高岭之花沉沦,看矜持之花低头。
宋思弦手指都捏得发白,一响贪欢真得是欢畅淋漓。
久旱逢甘霖,也的确是巫山云雨下得格外地透彻。
宋思弦被沈云州拉着一桶沐浴,最后水漾了一地。如此风流兴莫支,好花含笑雨淋漓。
怎么睡着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眩晕,又是眩晕。
她记得沈云州曾说几日没合眼了,这铁打的身子啊这么透支……
不过她到底是被沈云州紧紧拥在怀里,沉沉睡去。
淅淅沥沥的雨缠绵了一宿,暮晓时分也没停,宋思弦迷迷糊糊将醒,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又是在哪,身子刚动,一双不安分的手又在她身下四下游走。
手摸在她左胸上停留了一瞬,他嗓音喑哑:“疼么?”
宋思弦抬手反摸向他的左胸,宋思弦伤疤涂了上好的药,如今已经淡化得几乎看不到伤疤。
可沈云州身上的疤痕十分突兀,仿佛一直蜈蚣盘旋在云峰。
于是宋思弦问道:“疼么?”
手被他拉住,沈云州似乎低笑一声:“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胡说!
亲一下怎么会不疼,没等宋思弦开口,嘴又被他堵住。
宋思弦抬手想要推他,却又被她反握住,擎在了他身上。
“国舅大人,不可纵欲过度啊。”宋思弦抗议。
谁曾想抗议无效,又被他压在了身下,他如小鸡啄米一般在她额头上,鼻尖上,脖颈上落下一个又一个重重的吻。
“我的自持,发现在你面前,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他哑着嗓子,不断往下亲吻着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叹息了一声,再次俯身上来……
宋思弦已经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脑袋晕成了浆糊。
哪里还有说不的理智,这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沈云牛矜矜业业地开垦,宋思弦软成了一摊泥。
朝阳跳跃出云间,外面鸟语花香,云消雨歇。
宋思弦脑海里才想到今日还要上衙门,可脚刚落地,便险些栽倒,还是沈云州扶着她抱住:“可好些?”
宋思弦捂着后腰,几乎是咬牙切齿:“腰都要撞断了,国舅大人觉得呢?”
看着她喷火,沈云州笑得格外灿烂,估计是餍足之后人也变得格外好说话,亲昵地低头还好亲她……
被宋思弦利落地反手挡住了嘴。
不是不让他亲,是他亲了之后,便有了反应,有了反应便忍不住,忍不住便要要她,最后拉着她胡闹一通,这最后遭殃的废腰的还是她。
沈云州眼眸闪过笑意,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宋思弦的头,却是亲自给宋思弦穿了衣。
宋思弦又羞又恼,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夜未归,这让冬虫如何想,让娘亲如何想……
“我昨日忘告诉家里了……”宋思弦懊恼拍头。
色令智昏啊。
“我告诉了。”沈云州揉了揉宋思弦的头:“衙门今日告假吧。”
宋思弦本想点头,可想到明日就休沐,今日又告假,始终不太好。
于是摇头道:“不了。”
沈云州也没勉强,宋思弦将桌上的小米粥喝完,觉得很热乎,沈云州把自己的那碗也推给了她。
宋思弦十分心虚:“不是我吃得多,是废体力。”
人都要虚脱了。
回应她的,是沈云州的一声闷笑。
沈云州冷着脸的时候,如高山上的雪,夹杂着冰碴让人砭骨冷意。
可若是笑起来,眉梢浮动,仿佛三月春风拂柳,让人心也跟着痒痒。
宋思弦不由得红了脸。
“要点小菜么?”沈云州笑着问。
碟子里是清爽的黄瓜,腌得十分脆甜,入口爽脆,宋思弦几筷子便吃光了。
见沈云州起身,她便点头:“行,去拿吧。”
沈云州又是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男人,一旦那啥满足了,便爱动手动脚,宋思弦仰头躲过了他的手,沈云州也不甚在意,转身开门,下楼。
刚下了两层,便听到不远处急切的马蹄声,还有重重的脚步声。
他原本融化了春风滋润了细雨的脸,此刻冷硬成冰。
手指下意识地捏住了碟子。
“大人,急报——”传令兵甲胄上都是泥,夹杂着血腥气,一早上便让人心压上了巨石。
“漠北可汗薨,庶子可可伯穆尔上位,率领二十万大军来袭——”
“镇守两淮的穆将军率兵北上驰援,中了埋伏……阵亡。”
“睦州沦陷,漠北连着攻克了怀城,显城。邺城守将徒劳将军拒不投降,战死殉国,漠北攻克邺城,屠了邺城,邺城守军八千壮士全部殉国。”
沈云州静静地听着,眼底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得一干二净。
反而手中的盘子捏得指节泛白。
“先前邸报怎么说的?”沈云州强压着怒火:“漠北老可汗重病不是一日两日,可可伯穆尔狼子野心也不是一日才有,为何重创如此?”
来人硬着头皮垂下了头,新任的两淮总督是贵妃硬拉上去的潘之洞。
蝇营狗苟媚上瞒下最是厉害,但是陈兵作战,安定一方,却比丁延还不如。
沈云州心里瞬间了然,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路走,虽说这一日他早有预见,可真来了,他却仍是心续难平。
“备马,入宫。”
他刚说完,又是马嘶鸣声起,一人从马上屁滚尿流下来,连摔了两个跟头,帽子都歪了,却顾不得。
“国、国舅大人安在?”
沈云州没好气道:“还有一口气,死不了。”
“大、大人……不、不好了。漠北、漠北鞑子大举来犯,陛、陛下急诏——”
沈云州听到了身后的开门声。
他本想回头,可最终,他只是将碟子递给了一旁的小二:“给二楼再送一碟酱黄瓜。”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下了楼,门口的胡一已经浑身戒备,站直着身体看着自家大人,随时听令。
沈云州捏了捏手指,声音却是涩然:“熬一碗避子汤,给她。”
说完,甚至连马车都来不及上,翻身上了马,便打马离去了。
胡一和胡三对视一眼,朝阳初升,自家大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凝成了一个点,却是如此孤寂。
这朝阳反而不如昨夜的雨,让人心里发凉,莫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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