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腕怎么这么红?”
“哦,可能是之前受得伤。”沈云州面色平静随意道。
事实上,宋思弦的睡相简直已经不能用不老实来形容了,简直是恐怖。
之前也只是横着大腿,可如今却是要将他踹下去——
沈云州这一夜睡得极累。
真真是恨不能让人分分钟将人给丢出去——
但是她睡梦中还知道“非礼”他,又让他忍不住喟叹:罢了。
君子从不跟内子计较。
他醒来的时候,头是枕在宋思弦的胳膊上的。
许是头重,压麻了她胳膊,
她睡梦中都皱着眉头。
沈云州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又将她的头抱在怀里。
谁曾想她的手释放出来之后,就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一会亲他,一会咬他。
当然,这些他是很享受的。
可往往前一刻还情动神醉,下一瞬她就骑上来了……
他怕她摔下床去,连忙抓住了她脚腕。
然后……
她反而一个翻身,用另外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他手腕上……
疼得他轻嘶了一声。
偏偏她侧身在床上,头已经悬空。
他又怕撒手,她摔下床摔到了头。
不能轻易放手,就只能让她踹——
连踹了两三下。
最后还是他瞅准时机,掐住了她腰,将人搂到里侧,才消停。
然后她又亲了上来……
挑起火,然后又狠狠咬了他下巴。
“沈云州,不——”
他听到她撕心裂肺地喊。
她似乎做了噩梦,他忍不住心里涌入一股热流,她梦中都在担心他。
他更忍不住心疼她。
抬手赶忙搂住她,想要唤醒她,谁曾想反被她打了。
这一夜真是,又甜又酸又苦又涩。
销魂的一夜。
希望以后再不要这么销魂了。
沈云州本还想沉默着。
似她之前无视他一般,不吭声。
可经历了生死,人总是会看看很多。
什么胜负,权势,金钱得失。
濒死之前,最后的一刻念想,他脑海里也都是她。
既然活下来了,终归是不舍得跟她置气。
于是他嘴边的那句还不是你踹的,硬生生变成了,之前受的伤。
不过有时候爱人之间相处也很玄妙。
本来若是沈云州一句,你踹的。
宋思弦心虚,但是也会理直气壮道一句,我做梦谁知道你不躲,活该。
可沈云州这么云淡风轻地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宋思弦反而心底更加的怜惜他。
“是么。”宋思弦眼睛有些发潮,抬手在他手腕轻轻揉了揉。
沈云州浑身上下都很白,手也很好看。
手上虽然有写字挽弓握剑的薄茧,可也还是白。
手腕的红,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宋思弦下意识地想下地,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瘫了。
刚这么想,却又觉得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了。
这蛊毒真是神奇,永远不按照套路出牌。
宋思弦下地,然后发觉刚才心疼沈云州,蛊毒也没惩罚她。
真是奇怪了。
不过不疼对于她来说,是好事。
宋思弦将桌子上的药箱打开,将药膏舀了出来,转身过来给沈云州细细地涂在了手腕上。
沈云州默不吭声,此时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动作。
简直听话得不得了。
宋思弦不由得又想到了方才的梦,销魂得很。
心里忍不住动了欲念。
不过看到沈云州身上的绷带,到底是忍住了。
他如今身负重伤,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让他好好养伤吧,怪不容易的。
沈云州要是知道她心中如何想,恐怕此时都能吐血三声。
她做梦的时候都没少调戏他,醒来了反而规矩了许多。
沈云州端详着自己的爱人,此时居然有岁月静好之感。
宋思弦将他手腕涂好药,还吹了吹。
沈云州目光在她粉红绵软的嘴唇上驻足了一瞬,随即挪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根也红了。
宋思弦抬眼的时候,正好看道他红着的耳朵根。
“我做梦,可有拽你耳朵?”她狐疑地问道。
知道自己睡相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想到睡相会如此糟糕。
这扯不扯,沈云州白日里战场上冲锋陷阵,好不容易回到了安全地带,睡进了大帐。
做梦都不安生,也被自己干仗。
这日子委实太凄苦了一点。
“没有。”沈云州答完之后,问道:“你跟我说话……没关系么?”
之前不是会疼么。
宋思弦摇头,许是之前看到沈云州一身血,吓得她一下子一口血喷猛了点。
那时候她下水去追船,这么一摔水里呛了水,险些溺死。
还好被捞得快。
估计是蛊虫也知道她没得救了,不必逼得太急?
反正无论是放肆又浪荡的梦,还是此时下地。
好像蛊虫放了她一马。
“应该是没事了。”宋思弦道。
沈云州闻言,眸中闪过喜色,他微微仰头看着她,眼神真是——
若是眼神能开车,这车简直都能在高速上狂奔了。
宋思弦心跳不由得加速,被看得脸都烧了起来。
连忙抬手捂住了沈云州的眼睛。
却没想到沈云州低声笑了起来。
沈云州长相偏清冷一卦的,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很少见他笑,可如今一笑,真是——
让人想拿命换。
“你这笑,有点太过于放荡了。”宋思弦红着脸道。
沈云州听了笑得更大声了点。
“你笑得吵到我了。”宋思弦又道。
缓缓放下手,忍不住抬手摸着沈云州的脸。
沈云州一动不动,十分配合。
“你还活着,真好。”宋思弦跟沈云州对视,两人看着对方,齐齐笑了。
沈云州抬手将宋思弦搂在了怀里。
烛火此时燃烧得正旺,帐子里两个人的影子都在相依相偎。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十分亲昵。
这么安静的气氛,被宋思弦耸动的鼻子给打破了。
沈云州的头发也嗖了。
宋思弦本想说,想到之前他说她头发嗖了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她不是个计较的人,
谁曾想,鼻子没忍住。
“阿嚏——”宋思弦打了一个喷嚏,刚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谁曾想对着沈云州的脸还没等开口,又是一个喷嚏喷了出来——
啊啊啊啊,宋思弦看到沈云州面无表情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忽然想到,得亏她是他的女人,这要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四肢怕不够被他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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