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话恕我难以赞同,不管我商铺盈利多少,五百两银子放在皇城之中都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至于身份一说,这似乎无关要账和还钱一事,更何况真论起身份的话,我是个商人,自然不能做亏本买卖。”江岁宁淡定开口。“可今日毕竟是我女婿的丧礼,而且我和杨蔓蔓已经断绝了关系,我凭什么替她还钱!”王氏不满。“所以刚才在灵堂中,我并未同贺夫人开口,也并未打算一定要拿回钱,只是想问问杨老夫人您的意思。若是您愿意代替偿还,此事可以尽快了结。不过既然您不愿的话……那之后我不会再同您提此事。”见江岁宁这态度,王氏脸色和缓了些,但心中越发坚定了不还钱的心思,直接点头道:“如此甚好。”正准备出言送客,江岁宁却先开口道:“那就不打扰老夫人了,我还需抓紧时间去见杨蔓蔓一面,先告辞了。”“等等!”王氏唤住江岁宁,“你要去见杨蔓蔓?”江岁宁温和点头,“是,看看她是否还有余下的积蓄,五百两银子总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杨蔓蔓不是都已经被打入死牢了吗,你要如何见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纵使被打入死牢之中,我自然也有办法。说起来,若是杨蔓蔓有什么遗言的话,到时我还能顺便给您传个信。”“不用!”王氏立即开口。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王氏避开了江岁宁打量的目光,咬牙说道。“那个孽障,我不想再听到和她有关的任何事情,江小姐你也不必去见她,那五百两银子我还你就是!”看着一下子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的王氏,江岁宁心头挑眉。这么不愿意让自己再去见杨蔓蔓吗?这是害怕再横生什么枝节?眼见着王氏还在等自己开口,江岁宁脸上笑意不变,“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老夫人了。”抬手摸向衣袖,下一刻,江岁宁皱眉。“实在是不巧,可能我今日出门匆忙,忘了拿欠条,之后我再着人送过来可行?”“可以。”王氏点头,松了口气,但不大痛快的开口,“正好,府中忙着办丧事,这一时间我也没银子给你,之后你再让人来拿吧。”“好。”二人议定后,江岁宁离开了王氏的院子。王氏心情不好,忘了让人送江岁宁。江岁宁也没有提醒,走出一段距离后,看着面前通向前院的路,她脚步一转,走了另一条。后院之中,白色的灯笼高挂,大大的奠字被风吹的摇晃。江岁宁在后院绕了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两个婢女拿着食盒,边走边感叹着老夫人又没有动筷时,料想着她们应该是要去厨房,便跟了上去。走出一段距离,远远的果然瞧见了厨房,不远处便是之前杨蔓蔓被关押的柴房。只不过厨房之中此刻有不少人在忙活着,江岁宁并未靠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正好看到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推着大半车的砖瓦路过。“前几天才刚搬到墙边,现在又要挪走,真不知道是夫人怎么想的。”“少废话了,赶紧干活吧,大人刚刚走,府里面乱着呢,这个时候咱们听命干活,就是可千万莫要多嘴。”二人的对话落在了江岁宁的耳朵里面。墙边的砖瓦……裴照之倒是提到过,杨蔓蔓是翻墙逃跑的,当时就是靠着墙边的砖石垫脚。正思索时,一个婢女出现在了江岁宁身后。“江小姐,您怎么在这儿?”江岁宁扭头回看,对方有些眼熟,刚刚应该也在灵堂上。她无奈一笑,“从杨老夫人院中出来之后,本想回灵堂,但却走错了路,不知怎么就绕到了这里。”“原来是这样,您随奴婢来,奴婢给您带路。”在婢女的领路下,江岁宁很快离开了后院,重新回到了灵堂之中。杨卉卉依旧跪在地上烧纸,小荷也跪在她身旁。见到江岁宁过来,小荷轻声提醒了一下,杨卉卉才看向她。“江小姐的事情解决了吗?”“算是吧,多谢贺夫人了。”江岁宁看着杨卉卉。恍惚间,觉得对方的眸色深深,像是幽暗的潭水,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再看过去时,对方又是满眼悲痛无力的模样了。“那就好。”杨卉卉勉强扯出笑意,火盆中燃烧的纸钱映照在她的脸上,虚弱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半盏茶后,江岁宁和沈宴西一同出了贺家。“如何,可有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江岁宁点头,“杨卉卉的母亲王氏在听说我要去见杨蔓蔓后,态度变化太大。不过,更不对劲的是那个叫小荷的婢女。”沈宴西掀开车帘,待到江岁宁上车坐好,自己也在她身侧坐下时,才继续问道:“怎么说?”江岁宁将小荷说的那些话大致复述了一遍。“你是觉得她说的那些话有假?”“她说的那些可以和杨蔓蔓所说的对上,倒未必有假。不过她在给我引路的时候十分细致,我佯装差点摔倒时,她虽然走在我前面,但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足见引路过程中她处处留心。这么一个仔细谨慎的人,怎么会因为我三言两语的刺激,便说出了主家的私隐。”江岁宁后背靠着软垫,轻笑着继续道。“所以,比起我从她那边套话,我倒觉得,更像是她在等机会,故意说出那些话,好让我觉得砚儿是个想要攀高枝的。”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什么证据。沈宴西看着江岁宁,同样轻笑道。“我这边倒是也有一个收获,听贺家的下人说,贺家并不打算停灵七日,三日后就会火化贺元纬。”“这么快?”江岁宁有些惊讶。如今天气并不热,贺家也并非买不起用来保存尸体的冰,寻常的大户人家一般都还会停灵七日,好供人吊唁和做法事,更何况是贺家。“是,说是杨卉卉吩咐的,让他们先准备起来,至于缘由,只说是贺家和杨家都今时不同往日,大概也没多少人会来吊唁,早些结束,也省得去看那些人心凉薄。”算是个勉强说得通的理由,只不过若贺元纬之死真的另有内情的话,这个决定瞧着,可就别有目的了。江岁宁和沈宴西二人心中都有怀疑,只不过他们也都很清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只能是怀疑,有些猜测也没办法说出口。江岁宁下马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府门外的吕嫣。对方神色焦急,见到江岁宁从马车中走下来时,立刻上前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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