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摇摇头:“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还给你?”
蓝灵灵咬牙:“还得回来本姑娘会生气吗?”
陆明瑜一脸无辜:“那怎么办?”
蓝灵灵狠狠地瞪着她:“你赔!”
陆明瑜委屈地道:“我没银子。”
蓝灵灵拳头砸在床上,气呼呼地道:“那没事,本姑娘可以住到你府上,吃/你的用你的,还奴役你的仆从!”
陆明瑜挑眉:“你怎么还生龙活虎的?不是中了对你来说致命的毒么?”
蓝灵灵恨恨道:“不重要,不妨碍我生气!”
元武帝听到动静从外殿匆匆进来,见蓝灵灵醒来,喜出望外:“吱吱……你醒了?”
蓝灵灵看都没看他一眼,忽然一砸拳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明瑜与长孙焘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回事?”
蓝灵灵道:“你有身孕。”
陆明瑜与长孙焘双双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废话么?”
蓝灵灵开口:“听我说完。”
陆明瑜道:“你说。”
蓝灵灵道:“你不是普通的怀孕。”
陆明瑜蹙眉:“这是何意?”
蓝灵灵道:“众所周知,胎儿的营养都来自母体。原先你身子骨弱,因为有了衍蛊,才把你的身子给养了回来。”
“但那衍蛊短时间内只够养你一人,你怀了身孕后它便超量了,所以你一触到我,你体内的它便迫不及待地吸食我的功力。”
“从它吸食的迅猛程度来看,你肚子里至少有两个,否则衍蛊也不会那么饿。”
大意了。
真的是大意了。
在南疆与蓝灵灵相遇时,她神秘莫测。
他们都以为,这必定是个世外高人,哪怕年纪轻点,也架不住人家本事大。
可如今看来,高不高人的不好判断,但其不靠谱程度显而易见。
什么叫至少两个?把她当小石榴还是小母猪了?
一胎至少怀俩?
真是比江湖骗子还骗子,比算命先生还会吹。
算了,先回去找师父确认一下吧!
陆明瑜与长孙焘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昭华,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陛下,臣/臣妾告退。”
蓝灵灵:“……”
刚刚说到哪儿了,话题不继续了吗?
元武帝无奈插嘴:“吱吱,皇叔和皇婶这是觉得你说得太离谱。”
“吱吱什么?真难听!不要叫那么亲密,我们很熟吗?”蓝灵灵嫌弃地看了元武帝一眼,掀开被子下床,鞋没穿好就追了上去,鞋底打在地板上,踢踢踏踏地响。
元武帝跟了上去,苦口婆心地劝蓝灵灵:“吱吱,你刚刚解毒,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蓝灵灵脸色青白,唇角也泛着白沫,脚步有些虚浮,她蹙眉看向元武帝:“不休养了,又不是坐月子。”
元武帝继续劝道:“那你慢点,你要去哪里,朕命人送你。”
蓝灵灵断然拒绝:“不用,你的东西有毒,我不需要。”
元武帝一怔,歉疚地道:“吱吱,对不起,朕不知道糕点被下了毒,害你受伤了。”
蓝灵灵已是不耐:“正不知,反不知,都与本姑娘无关,谢谢款待,不必送了。”
元武帝道:“吱吱,要怎样你才能好好地听朕说?”
蓝灵灵停下脚步,依旧皱着眉头看向元武帝:“皇帝陛下,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很久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元武帝被她认真的眼神看着,心头“突”的一下:“什、什么?”
蓝灵灵忽然掩住鼻子,嫌弃地道:“那就是你的肠胃似乎不好,呼吸很臭,你在我旁边说话时,我好像闻到了被雨淋湿后又踩了泥,接着被阳光晾得半干不干的靴子那种味道。”
“不过你似乎很难想象得到那是什么味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找一坨狗的粑粑放到太阳底下晒,然后凑近一点闻就能知道了。”
“我其实不想说的,怕你听了难受,但吃了你这么多天的糕点,我认为自己应该提醒一下你,没事多漱漱口。”
蓝灵灵说完,还露出一副“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元武帝望着她虚弱得步履蹒跚的背影,追着相携而去的皇叔皇婶越走越远,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
口臭?
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口臭呢?
这只小老鼠也忒不会说话了。
卢公公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不敢正眼去看他的陛下,嗫嗫嚅嚅地问道:“是否要准备一顶软轿?”
元武帝叹息:“不必,皇叔皇婶也没停下来等她,估计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吧!”
卢公公不解:“知道了又怎样?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元武帝摇头:“朕岂会知道?罢了,批折子吧!不然明天又要捱风相骂,也不知道风相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话实在多得很,一点小事能叨叨很久。”
卢公公温声劝道:“陛下,风相也是对您要求高的缘故,严师出高徒,奴才认为陛下应该感激相爷。”
元武帝道:“朕晓得,只盼着朕不让他失望才好。”
承明殿中,少年天子伏案批折子,时不时用手捂着嘴巴,大力哈一下气,然后再闻一闻。
一众宫人都心疼他们的陛下,说陛下就是太刻苦了,批折子批到不停打哈欠。
蓝灵灵的存在,在她刚走出宫门,上了淇王府的马车后,阖宫都知晓了。
四妃如临大敌,对这个从未见过,却被陛下亲自送出来的异族姑娘充满警惕之心。
太后尚且为齐国公的事所烦恼,闻言也没有表态,却将这姑娘记在了心上。
至于吴王,听闻安插齐国公府的钉子被抓后,吓得肝胆俱裂,待恢复镇定,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小路子已经在齐国公府五年了,应该查不到本王的头上。”
心腹宽慰道:“必然查不到!再说了,当年小路子给自己净身想要入宫当内侍,却被拒之门外,险些因伤口感染而死,是殿下给了他活路,就算被发现了,他也会用命守住殿下的秘密。”
三皇子羸弱苍白的脸上,翻涌着惊与惧,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双手紧紧地攥住桌面上的纸,面目扭曲而狰狞。
而那双仿佛被水浸出来的,温温柔柔的眼,逐渐迸出冷光,星子般寒,冰魄般凉。
面目扭曲到极致,忽然像是被外力扭转似的,又变作一个僵硬的笑容,诡异而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说的不错,被发现又如何?谁不曾往别人府里安插过钉子,谁又是干干净净的呢?只要小路子不把本王命他杀宝财灭口的事招出来,就算查出人是本王的,也不代表什么。”
至于那药,他下得那么隐秘,绝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与痕迹,更是不可能查出来了。
那么他又何须担心呢?
淇王府的马车里,蓝灵灵虚弱地靠在车壁上,有气无力地问长孙焘:“刚才为什么不等我?”
长孙焘扭过头,目光凝着他的小妻子,闭口不言,仿佛在娘子面前和别的女子说话,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他唯恐避之不及。
陆明瑜回答道:“经此一事,总会有人打破砂锅查到底,你的存在将不是一个秘密,既然如此,索性让大家都知道你,以免有心人利用你的特殊身份暗地里筹划阴谋。”
蓝灵灵道:“大秦有句话说得好,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本姑娘简直倒霉到家,吃个糕点都险些被毒死。”
“不过瞧你俩这样,似乎怀疑我中毒的背后,有着什么天大的隐情,你们都怀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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