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第一日,却也免不了发生许多事情。
夫妻俩总算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吃了顿饭。
当蒸笼里只剩下两个包子时,蓝灵灵趁夫妻俩不注意,端着盘子就跑了。
小顾念因为挂念娘亲没有胃口,吃了碗鸡蛋羹后便放下筷子。
夫妻俩却认认真真的填饱了肚子。
就算蓝灵灵不跑,那包子也是她的。
尽管外祖父的事令陆明瑜心烦气躁,但她为了不让长孙焘担心,很好地掩饰住那份情绪。
……
晚间。
谢韫和南宫绥绥陪伴在苏氏身边,商量着婚礼的议程。
眼看已经六月了,一年刚过去一半,寻常人家不会在这个时候成亲,没头没尾的不吉利。
所以苏氏建议延后两个月,等到了八月再寻个好日子,将两人的事好好操办。
提及婚后的居所,谢韫暂时不准备从太叔府搬出去,毕竟除了归雁城的毅勇侯府,这里是他住得最长的地方,俨然已是有感情的家。
他也不是很想在时局尚未稳定的时候,离开亲如兄弟的长孙焘,以及他那向来不怎么对付的妹妹。
左右太叔府大,他一人占据除了暮梧居外最大的院子,整个西边都是他的地盘。
抛开成亲后夫妻俩所居的院子不说,苏氏也有一处安静的院子。
太叔府无疑比外面守备森严,且苏氏与楚氏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有了楚氏的陪伴,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南宫绥绥为了母亲的安全,也想让母亲这段日子过得舒心,便决定等日后再考虑另寻住处。
三人好说好商量,把迟迟没有办的婚礼提上议程。
楚氏知道了小茜的情况,在苍梧和苍何的陪伴下,匆匆赶往相府探望女儿。
董实一直跟着秦宁读书,等把秦宁布置的功课都完成后,便忙不迭地来给陆明瑜问安。
陆明瑜本就很喜欢这个弟弟,拉着他坐下来问长问短。
长孙焘看着董实越窜越高的个头,生怕再过个几年媳妇会被这年轻且机灵的小子抢走,开始各种阻挠两人。
董实像是知晓长孙焘的心思,变着花样地逗陆明瑜开心,把长孙要的脸都气绿了,差点就起了杀意。
但好在陆明瑜也知晓分寸,在长孙焘被醋淹死前及时将董实送走。
长孙焘冷着脸不理她,她也没有说什么,捧着衣裳便要出去。
假装看书的长孙焘心有疑惑,然而还憋着一肚子气等着媳妇来哄,有心想问陆明瑜去哪,但就是咽不下心底这点委屈,张了张口还是没问。
陆明瑜走后,长孙焘把书丢在地上:“阿六,阿六,给本王死进来!”
门立即被打开,阿六歪眉斜眼,扮着个鬼脸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主子,天塌了?”
长孙焘蹙起眉头:“你这什么鬼样子?”
阿六继续歪眉斜眼地道:“主子不是让属下死进来么?属下死了,现在是鬼。”
长孙焘一脚踹在阿六身上:“本王不想看见你这死样子!”
阿六立即一本正经地问道:“主子,是您惹娘娘生气了,还是娘娘惹您生气了?”
长孙焘瞪了他一眼:“有区别么?”
阿六摇摇头,他抱着手,眼睛一直往上瞟,就差翻个白眼了:“没区别,反正涕泗横流求和好的,不都是主子么?”
长孙焘又踹了他一脚:“死小子,你想死是吧?!”
阿六立即嬉皮笑脸地道:“主子,属下有招儿,保准能解决主子现在的困境。”
长孙焘抓起桌子上的折扇,学着谢韫不停地扇风:“本王能有什么困境?叫你过来不是让你卖乖的!”
“你来评评理,那女人当着本王的面,和其他小子谈笑风生,她凭什么还给本王甩脸子?”
“本王这边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了,她凭什么抱着衣裳就走,一句话也不跟本王说?”
“你说本王是不是太给她脸了,让她蹬鼻子上脸,骑在本王头上作威作福!”
阿六连忙捏着鼻子:“这味儿酸的,看来娘娘的确没干人事!”
长孙焘眼皮一掀:“你说什么?”
阿六连忙改口:“属下说那小子真不干人事!敢问主子,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敢给主子喝陈醋?”
长孙焘含糊地说了两个字:“董实。”
“什么?!”阿六机会惊掉下巴。
这主子也太不着调了,奶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有必要较那份真么?
完了,他已经跟不上主子的思路了。
这么下去,最得宠的暗卫是不是要换人了?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因此失宠。
阿六不但没有收起震惊的神色,反而露出更夸张的表情。
为了长宠不衰,他昧着良心骂道:“董实这小子!竟然敢在娘娘面前搔首弄/姿,要是再有下次,属下一定把他抓进宫当太监!”
长孙焘把折扇拍在桌面上:“说到太监,本王想起来了……”
阿六被长孙焘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弓腰,连忙开口打断长孙焘:“主子,属下有话要说!”
长孙焘冷冷地看着他:“有屁快放!”
阿六嬉皮笑脸地道:“其实主子,您也有不对的地方。”
长孙焘淡淡瞥了他一眼。
阿六吓得差点失去语言能力,但为了不做太监,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您在这生闷气有什么用?”
“娘娘抱着衣裳出去,您不关心她去哪,反而等着她来哄,这不等于把机会让给别人么?”
“那小子机灵又懂事,再长个几年,只怕没有主子的事了,属下觉得趁主子年华未逝,狠狠地抓住娘娘的心才是硬道理。”
长孙焘缓缓凑近阿六,压低声音问道:“娘娘去哪儿了?”
阿六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属下瞧着,像是直奔暮梧居而去,娘娘不会是不想看您的脸色,所以去暮梧居睡了吧?”
长孙焘立即站起身:“本王去让那死女人来哄我!”
说完,长孙焘快步走出房间。
阿六望着长孙焘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
惊觉自己太嚣张,他连忙捂住嘴巴,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绿猗见他从房间里捂着嘴走出来,肩膀还在不停抖动,上前问道:“你怎么回事?”
阿六压抑着笑意,神秘兮兮地和绿猗说起主子的糗态:“你说主子这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娘娘就变傻了呢?你没瞧见他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绿猗白了他一眼:“笑了这么久,嘴巴不抽筋么?”
阿六立即道:“怎么会呢?嘴巴没有抽筋的感觉啊!绿猗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能再笑几个时辰都没问题。”
绿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走开继续去忙活她的事。
阿六跟在绿猗身后不停解释:“绿猗,真的,我没骗你,嘴巴没有抽筋!”
呵,心爱女子面前傻的又岂止一个。
长孙焘来到暮梧居,却在院子里踌躇不前,犹豫要不要进去。
错的又不是他,凭什么他要眼巴巴地跟过来?
这是不是显得太没有尊严了些。
正此时,屋里传来水声。
长孙焘嘴上说要维持他身为太叔的尊严,脚却很不听使唤地走进去。
自从寒池变成了香汤后,浴池里常日水汽氤氲。
他推开门看进去,却不见陆明瑜的踪影。
可屏风之上,却挂着陆明瑜身上穿的衣衫,以及她刚刚抱出来的衣裳。
这个发现,使得长孙焘喉结滚了滚。
就在这时,一双犹带水珠的手揽住了他的腰。
“草草,晏晏的衣裳落在屏风上了,你是要帮晏晏把衣裳拿过来,还是把晏晏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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